“小姐,我们还是走原路回去吧,乘我现在还勉强记得路,再瞎转我们就真迷路啦。”一条弯弯曲曲的窄巷里,荷莉轻轻拉着露易丝的手臂恳求。
露易丝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拒道:“绝不!”
荷莉:“可是小姐,您小时候还拿老鼠吓唬过年特小姐呢,现在怎么会怕老鼠?”
小时候露易丝曾指使荷莉上街买来一只小白鼠,用于吓唬自己不喜欢的表妹。
“那能一样吗?我那时抓着的是一只小老鼠,还是干干净净纯白的,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一大坨密密麻麻乌漆嘛黑的东西,根本是另一种生物了吧!一种特别特别可怕的生物。”露易丝现在回想起刚才见到的场面,还会牙关打颤。
荷莉也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副触目惊心的景象。
露易丝安慰荷莉:“我的好荷莉,别担心了,虽然这是陌生道路,但只要方向是对的,继续走下去总能在晚饭前……”
两人停住了脚步。
窄巷前方的出口处,有两人合力拉进来一辆装满木桶的破旧大车,挡住去路,露易丝和荷莉身后,一个高壮的汉子戴了一对指虎,狞笑着逼近。
“你们两个,识相的话就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对了,还有那块怀表!唔……也许还有些珠宝什么的?算了,你们站着别动,让我们来搜身!”
之前三个跟踪者见露易丝被突然出现的鼠群吓到,拉着荷莉慌不择路乱跑,离巡警巡逻的路线越来越远,简直喜出望外。他们又跟了一段,露易丝和荷莉进入一条他们熟悉的小巷后,三人立刻分头行动,两人绕路到前面堵截,一人继续远远缀在露易丝和荷莉背后。
“这是……碰上抢劫的了呀。”露易丝倒过来拉住荷莉的袖子,却不算太害怕。
荷莉表情严肃,评估眼前的局面。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付出一些金钱作为代价,换取平安的离开。但这群劫匪想要搜身,那会导致她们的伪装穿帮,之后劫匪再起什么心思也不好说。
那就只有打了。
如今,帝国内大部分贵族家庭不再训练贴身仆人和管家就职战斗职业,视仆人和管家服务技能高度专业化,与护卫有严格区分为一种风雅。
豪商则不同,他们在两次战争中打出了整个阶层的地位,尚武之风浓厚,仍模仿皇室和少数大贵族家庭,或者直接聘请战斗职业者为管家和贴身仆人,或者为他们聘请战斗职业的教师,训练他们就职。
身为吉拉德家族大小姐的贴身女仆,荷莉的战斗职业是一名三级武僧,虽然缺乏战斗经验,但对付几个小贼应当不在话下。其实露易丝也就职了战斗职业,还是普通巅峰,一位经过官方认证的二级巡林客/二级法师。但这种古怪的兼职本就只为体现她的健康和智力都在水准以上,是合适的婚配对象,此时荷莉没带武器、动物伙伴、施法材料,在战斗中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荷莉判断形势,仿佛出于惧怕般拉着露易丝后退,突然一招转身后蹬,踹在身后一名拉车劫匪的鼠蹊部,可能连带着击碎了旁边一些部件。
“喔喔喔!”那名抢匪的痛叫意外的像公鸡打鸣,再加上紧张情绪,居然让荷莉紧接下去的转身鞭拳稍微走形,只擦到另一名拉车劫匪的鼻子,没有造成严重伤害。
一前一后两名劫匪还是对荷莉形成了夹击,露易丝早接到暗示,在荷莉突袭时就识相地躲到到一边,想以自己极为有限的战斗力给予荷莉支援,又判断不出何时是出手的机会,只能使劲瞪眼干看着。两个劫匪暂时和荷莉斗得旗鼓相当,也腾不出手来对付她。
这几乎是荷莉的初次实战,如果再多给她一点点时间克服紧张情绪的话,她有极大概率能完胜两个劫匪。
“快快,看到了!就在那条巷子里!”这个时候,劫匪同伴去找的帮手循着记号赶来了。
荷莉见状焦急起来,立刻选择了简单而鲁莽的策略,放弃对指虎劫匪的防御,疾攻剩下的一名拉车劫匪,迅速将其击倒,自己也被指虎劫匪击中几拳,受了不轻的伤。
“小姐快跑!”
劫匪拉来的帮手已经冲进巷口,荷莉无力击败那么多人,她只愿拖延片刻,让露易丝翻过大车逃跑。
看到大队人马冲过来时,露易丝感受到真正的危险,已经警醒,在荷莉叫喊后立刻照做。
“荷莉!我会叫警察来救你的!”她边爬那辆大车边喊。
木桶是横过来呈金字塔型捆绑在大车上的,边缘全是弧线,攀爬起来并不容易,加上露易丝为了伪装男性,穿了西装马甲衬衫三件套,还绑了裹胸,都不是利于活动的装束。手忙脚乱间,堂堂一个二级游侠翻一辆大车居然一脚踩空,差点要后仰摔下来。
露易丝本能伸长手臂,想要够到些什么。
真有一只大手拉住了她。
这只手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粗壮,但足够有力,露易丝没有再给游侠职业丢脸,借着这一拉之力成功攀上大车顶部。
她回头看了一眼荷莉,受伤女仆已经陷入围攻中,左支右拙,显然撑不到露易丝跑去叫警察。劫匪看到同伴受伤不轻,发了狠劲,下的是死手。
“救、救、救她!”露易丝都没看清帮助自己的人,就摇晃着他的手臂,语无伦次求他帮忙。
“闪开!”这位见义勇为者叫了一声,然后掏出一把匕首,割断捆绑木桶的绳子,用力一脚将一个木桶踢下车。
荷莉已经拳法散乱,无暇顾及身后的情况,并不清楚那声闪开是针对自己。好在她训练出来的战斗本能还在,听到背后呼啸风声,眼见身边的敌人又露出惊恐之色放弃攻击往边上躲,自己也立刻学样跳到墙角。
沉重的橡木桶轰隆隆滚过小巷,荷莉乘着有此阻隔,也转身翻过大车。此时大车上少了一个捅,高度降低,荷莉正常情况下也比水货游侠露易丝敏捷矫健得多,但她受了不轻的伤,攀爬得也很勉强。
又是那位见义勇为者抓住荷莉的衣领,半拖半抱,帮她翻过大车。荷莉倒是看清了帮自己的人——他戴着一个戳两洞当眼的纸袋头套。
三人都跳到了小巷大车另一头,露易丝和见义勇为者一起夹着荷莉,发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