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恶少面上终出现了慌乱,乘着云扬与几名从人纠缠之际,从腰间拔出一物,只听得“吱”一声响,顿时寒光凌冽,冷意逼人。
他抄起一把匕首向汐芸刺了过去。
白光晃过了李从谦的眼眸,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掌,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了匕首,寒意触及指尖之时,李从谦只觉面上沾染了几滴温润,就在他夹住刀身的刹那,一柄长剑刺进了张家恶少的肩胛间,他立刻侧目,一名器宇轩昂的棕袍男子此刻正立于身侧,他一双剑眉下的眸子早已盛满了骇人的怒意,眼框中一片血红。
“赵……赵……赵将军。”张家恶少立刻认出了眼前之人,这个棕袍男子正是如今风头正劲的赵匡胤,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吓得忘记了疼痛,等回过心神方才感到血肉被撕裂的痛楚,立刻捂住肩胛,痛苦的呻吟着。
赵匡胤今日下了朝,便听闻汐芸出宫送行,虽知有随从相互,可他也不知怎的,脚步不听使唤,竟鬼使神差的一路打听追至此处,正巧远远便瞧见遇芸孤身一人被歹人围住,他因离得颇远,飞身上前时,一袭白色衣袂已经先他一步制住了众人,可是那个领头的男子毫不罢休,竟敢刺伤汐芸,当他近至身前看清这个男子正是张贵人的胞弟之时,他的剑却早已不听使唤的刺进了他地肩胛间,他心中本知不该再出剑,可是那时的他的心早已不听使唤。
男子呼疼间,只见赵匡胤一脸怒意,微微一用力,那柄长剑飞速的抽离了张家恶少的身子。
“公子。”见着张家恶少身上不停溢出血色,几名仆从吓得赶紧将他扶住,此时呆在远处的护卫听见打斗声,都已经赶到亭子里,“属下来迟,公主受惊了。”护卫边说着,一边将恶少等人一一擒住。
“公主?”恶少几人都张目结舌的一脸惊异的看向汐芸,一脸的不可置信,反复打量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将他几人先行捆绑,待入城交予京兆尹处置。”此时汐芸已从惊怕中恢复了平静,她面带威严的说着,浑身上下都透着皇家威严,不可亵渎。
“遵命。”护卫们恭敬的应着,张家恶少饶是再无眼力,也不得不相信他眼前这个娇小惜弱的男子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周室公主,他的全身早已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仍由护卫五花大绑,他的内心想是从未像今日一般后悔,他竟然在刺杀当朝最为尊贵的公主。
护卫麻利的将恶少几人押到了亭子的一角,李从善和李从益也追了过来,看见亭子里的一幕,又看了看正将长剑收回剑鞘的赵匡胤,面露忧色:“云扬今日在人前显露的功夫,只怕不是幸事。自从遇上了汐芸,短短不及一月,云扬向来不经俗务,不谙世事的个性在这个女子面前上演了彻底的颠覆。”
“九王子好功夫。”赵匡胤一手握着剑身,一手扶着剑柄,指节泛白,眸中墨霭沉沉的笑说道,可是那笑意中分明透着一丝肃杀之意。
“雕虫小技,怎可与将军驰聘疆场的英姿相比。”李从谦依旧温润的笑着,笑意如清风朗月,翩然如玉。
“云扬兄过谦了,今日幸得你再救汐芸一命,汐芸无以为报。”汐芸笑说着看向李从谦,心下感激不已,复而看向那棕袍男子,一脸的晦暗,道:“你怎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