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迷蝴蝶,一梦醒来已千年。”“郭兄果然是文思敏捷,才华过人云扬当真佩服。当日一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就已经让云扬回味无穷,不曾想,今日再见郭兄,竟再给云扬一份惊喜。”
汐芸思及方才的画作,这才回忆起懵懵懂懂的走上看台去,也不知为何,竟无意间讲出了这后世流传千古的佳句。听得云扬夸赞之言,汐芸的心里倒还颇有些惭愧。
“尔等为何不进来。”无殇在酒肆内叫着停滞的众人,看着云扬和汐芸笑的更是讳莫如深。
“此刻便来。”云扬笑答着,几人齐齐进到酒肆中去。
小二对于众人是丝毫不敢怠慢,见众人进到酒肆,立刻将他们安置在二楼雅室,这小二平日观市井百态,早已练就了精明的心思,方才张家报出家门,只见这一干人等毫无惧色,想是家世不在张家之下,现下好好伺候,指不定能捞得丰厚的赏钱。
果不其然,几人落座后颇为满意雅室的清静,当下便赏了小二一锭银子,小二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连连谢过,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待酒过三巡,还未见那恶少寻来,云扬起手道:“想那恶少今日不会再寻来,现下郭兄可能赐曲?”
汐芸回忆一个清丽的笑容,默默起身,抚上那方七弦,随手一拨,悠扬之音便弥散开来。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当是时,忽如泉水潺潺,叮咚作响,忽如清风翠竹,呼呼耳语,又如高山流水,恰觅知音……
一曲作罢,众人愕然,元贞,符烟更是恍如梦中,仿若还回味在那缠绵悱恻的余音之中。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客官,你不能上去。”只听得小二如是说道,本以为是张家恶少带齐人马寻了来,众人立刻机警的起身,那对卖艺的父女早已退缩到墙角,战战兢兢。
雅室木门推开的刹那,云扬、元贞和无殇立刻松了口气,可汐芸和符烟却僵直了身子,似是如临大敌。
“老爷有急事找公子找的紧,请随老奴回去。”一名衣衫体面的中年男子进到雅室,在打量了室内众人之后,恭敬一礼,焦急而道。
云扬等人一个眼神的交会,立刻明白了来人的身份,笑问:“这可是郭兄的家从?”
“正……正是。”汐芸有些扭捏,不想出来方才两个时辰便露了相。
“若是家中事紧,两位先行一步吧。”
汐芸忽而转首看向说话的男子,一袭紫衣,唇边带着内敛的浅笑,汐芸立刻在这笑容里失了心神,眸中带着深深的眷恋。
“郭汐。”符烟摇了摇汐芸的肩头,俯耳道:“快走吧,爹爹现下定是急坏了。”
“老管事,可容我等话别?”汐芸丝毫没有端出主子的架势,只谦和说着,话里行间还透着一点点的请求之意。
那个衣衫体面的男子稍作考虑,“还请公子快些。”说着带着家仆退到门外。
汐芸恋恋不舍,眼眸从元贞身上移开,“云扬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还能相见。”
“郭兄不必如此,我兄弟二人此来汴京,会多停留几日,来日方长,定当有见面之机。”云扬宽慰道。
汐芸心绪黯然,一别经年,她被带回深宫之中,只怕今生已是再难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