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看着多年未见的李从善,“一别经年,王爷可好。”
“你我也算旧识,不必客气,还是唤我子师便可。”
“子师请坐。”汐芸指了指椅子,李从善也不拘束,径直落座,菊韵立刻奉上香茶,李从善呷了口茶水,含笑而道:“已过三载,云扬护你之心不减当年,今日竟在金殿对元贞暴拳相向,汐芸当真对云扬所做之事没有一丝感动?”
李从谦为了她在金殿动武?
汐芸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脑袋,以确定她听到的话不是自己中听或是李从善在说笑,可是从李从善一脸认真的神色,她明白此事确是属实,纤手捏住椅角,声音急切,“皇上可有降罪,云扬会不会受到责罚?”
李从善哈哈一笑,“汐芸呀汐芸,你不问元贞伤势,反而担心云扬,你在意的果然是九弟。”
“我只是……不想欠他太多。”汐芸垂眸,不敢看李从善的眼睛,她害怕自己的谎言被眼神所出卖。
“是吗?你心系云扬,为何要这样折磨彼此,难道云扬的心你看不见吗?”李从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并未因汐芸的垂眸而移开。
绞着衣角,汐芸的皓齿咬着樱唇,“你还未告诉我,云扬……究竟怎样了?”避开李从善的追问,她只想知道李从谦是否无恙,至于旁人……她顾上。
话落间,李从善脸上的笑意渐敛,“云扬是皇上的亲弟,自然不会太过为难与他,只是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什么叫只是杖责三十,换成常人怕是会要了性命。
汐芸蓦然起身,有些气恼,“子师说得这样轻巧,你倒是去试试那三十棍。”
李从善暗笑,面上一脸的无辜,“大闹金殿之人是云扬,下令杖责的也是皇上,汐芸干嘛迁怒于我。只不过,我记得云扬几载前像是受过内伤,如今这三十棍只怕是受不住,我可是听说他被抬出宫门之时已经没了意识,若是去晚了……”
话未说完,只听得汐芸五内俱焚之声:“云香备船,菊韵将府内最好的药带上。”语闭之时,李从善已经寻不到汐芸的身影,他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云扬,我只能帮你至此,一切看你自己了。”
坐在马车内,汐芸忧心不已,思绪也不受控的飘飞起来,云扬的内伤是因为坠崖而落下的吗?她来了金陵三载,竟从未问过他当日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安然回来。
既然身子积弱,怎么能受得了廷杖?
越是思量,心肝脾肺间越是升起一股臆气,几乎要把她的身体炸裂。今日不是子师告知于她,她还不知云扬的伤势。
原来她是那么的在乎这个男子,就算卢飞之事拆穿,她也没有办法将他置若惘然,情是什么时候浓烈到控制了自己的心?“再快些。”汐芸对着车外吩咐,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立刻见到云扬。
从秦淮河到吉王府的路不算太长,可是汐芸却像是在经历一场长途跋涉,路好像毫无止境,心中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在啃咬着她的心,疼痛难耐。
忽而车外传来声音,“姑娘,到了。”
立刻抓起身边的药包,汐芸跳下马车,径直跑向吉王府的大门,门前的家丁伸手拦阻,汐芸用力推开他们的手臂,冲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