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面色凝重,陛下疑心过重,自是早已调查清楚他的身世。
一个妓女之子,从小生活在偏远的山村,被村民百般刁难,整日低声下气,笑脸面人。
七岁那年生母病逝,从此一人生活。
按理说,生活在这般环境的孩子,不是自卑,就是懦弱,怎么可能会有大成就。
他满脸复杂地望着宋言卿,心中一片恐慌。
到底是哪里漏了。
青年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面具,根根如玉的手指,修长且白皙,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光。
一缕青丝垂落在白莹的耳畔前。
他眉目精致儒雅,眸光潋滟,温声道:“你到是一条好狗。”
宋言卿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凝视着他。
“陛下派你这个人决定来并没有错。”
“至少……你永远不会背叛陛下。”
他笑眯眯地道:“不过,你也知道本丞相要的从来不是忠心于别人的狗。”
“来人,把管家带下去。”
管家跪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低下头,听着青年的话,心渐渐沉了下去。
身后有一双冰冷的手擒住他,管家不断地想要挣扎,但却始终无用。
他望着那坐在地上,满脸轻描淡写的青年,双眸一点点地染上恐惧。
“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我保证,我保证从此以后绝无二心。”
青年神情淡漠,他拿起面具,狭长的眸眼古井无波,他微微一笑道:“可本丞相不稀罕呐。”
“所以,要乖哦。”
管家面如土灰,喃喃自道:“完了,完了。”
谁不知道落在丞相的手里,他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离开人世,只会先让你生不如死,最后玩腻了,再让你自己自行了断。
他见过这人的手段,与宫中那位不相上下。
当时那血猩的场面可是吓得他几天不敢出去。
想到那场景,他狠下心,正想咬断舌头爽快点离开,免受皮肉之苦。
“嗖——”
一把小刀快,准,狠地戳穿他的眼睛。
管家凄惨大叫,捂住半边血流不已的眼睛哭嚎。
“啊啊啊啊——”
他在地上不断爬滚,满脸的鲜血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宋言卿垂眸,满脸无辜地道:“都叫你要乖了,你偏不信。”
纤长浓密的睫羽微敛,眼底一片浅暗。
侍从似是早已见多不怪,莫得感情地拽着他后衣领拖下去。
一路上满是血迹。
青年慵懒地戴上面具,艰难地撑起身,他漆黑的瞳仁平淡无常,却又眼含浅笑。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还有十天。”
他喃喃自语道:“还有十天便要离开。”
或许,这次离开便是永远。
宋言卿捂住胸口,咳嗽声虚弱地从面具中传出。
这样也好。
至少,陛下会替他照顾好小姐。
至少,她永远不会因他伤心。
至少,他是孑然一身。
青年淡然一笑,眼中无光。
他缓步走进屋内,衣抉飘飘,颀长的身影在月光的拉扯下越来越长。
“今日,宋言卿竟将小爷我赶出去,实乃大罪,必须严惩。”
“注,十日后让他尝尝喂猪的感觉。”
君无忧借着烛光,一本正经地写下罪行。
屋外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声响。
室内,纸张翻页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
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老大,越写越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