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恒仍自低着头,语气低沉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刚醒来之时的话语,我可以当做是胡言乱语。当刚刚他面对我与夫人的时候,我死死的注意他,神态、语言,无不带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岳叔你亦是从小看着烨儿长大的,你可曾听过,烨儿用这两个来称呼我们?还有刚刚我出言试探,说让夕儿去蒙学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的疑惑,反驳?呵呵,蒙学。夕儿早就开始蒙学了,有些时刻,还是他这个兄长来教习的!”
“老爷我们是否再观察一段日子?常言道:生死间有大恐怖。少爷,此次可谓是在黄泉殿里,走过一遭,性格大变亦是情理之中,无可奈何。可能这次真乃岳家祖宗保佑!我们这样武断认为,乃妖邪鬼魅附体重生,将其鸩杀,是否太过于草率?要不再等些时日,观察一下,大少爷院子内,可有怪异之事发生,再作打算。”岳老管在岳家为仆数十年,看着岳父恒长大,乃至结婚生子,同时也是陪伴着岳烨成长至今,看着一步一步考上秀才,其后更是名列头名高中解元。岳家父子二人在其看来,亦如其子孙一样,实是不忍看见,父杀子,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眼前。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现今岳父恒虽一副冷淡、镇静之样,但他内心却是何等煎熬。
岳老管家的话,岳父恒听进入了。估计不是听进去,而是心底下仍抱着几分希冀、期望,开口道。
“那就再观看些时日。但是岳叔,药物你也要先给我准备好!”
岳老管家口称应是。
而岳烨仍自静静看书,全然不清楚,自己差一点就魂归地府,命丧黄泉。
岳烨对照前身的记忆,结合书中所看。
发现自己现在,身在一个架空的古代,大朱朝。
大朱朝,定鼎至今,四百余年,有过开元时期的辉煌,亦经过中兴之鼎盛,历三十多位皇帝统治。
在其前后,没有秦皇灭六国,没有楚汉相争,三国争霸、五代十国、前世那句顺口溜: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延。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自此完,没有找到一丝相连的历史信息。唯有明朝的朝廷各方面的架构,与大朱朝有几分相似,给岳烨带来一丝丝熟悉。
令人惊奇的却是,前世那些三教道、佛、儒。满天仙神诸佛皆有野史话本流传。老子写下《道德经》五千余之字随后,紫气弥漫云霄,白日飞升而去。吕纯阳仗剑天下,斩妖除魔。
岳烨虽然惊讶大朱朝与前世古代时的宗教、文化,极其相似,但却没有多加考据。那些仙神妖怪轶事,也不过是当作话剧小说一类来阅读,无稽之谈,前世类似的古文小说还少吗?《西游记》?《东游记》?《聊斋志异》?
整个白天岳烨都躺在床榻上,读书、或者是逗逗一直服侍自己的贴身丫鬟画儿,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连沐浴都是由画儿来服侍。岳烨不经憧憬着一年半载之后那美妙生活。
半夜。
岳烨睡在舒适软绵的床榻上,嘴角含笑,看着他那副贱贱笑容的表情,不用多想,亦是明白,他在作何梦。
而画儿正睡在他的外间床榻上。
屋内乌黑带着些亮光,只因一些顽皮的月光透过窗纸,轻洒在房内各处。
岳烨床榻前的书桌上,不知为何,亮起一丝莹莹毫光,色白而透亮,毫光一闪一闪,近前一看,才发现这毫光乃是白玉祥云缀花簪发出。岳烨与画儿皆在熟睡,自是没有发现这玉簪闪光,诡异的一幕。
白玉祥云缀花簪上毫光越闪越快,最后竟有一股青烟,自玉簪上出现。
有形而无质的青烟,似有意识一样,在屋内盘旋,飘过画儿,最后在岳烨床榻上空,停留漂浮。
屋内徒然响起一阵幽幽女声。
“原来是你这个傻货。”
随后就见青烟变化作一个长发飘飘,身穿白衣裙裳的女子侧坐在岳烨床榻边。
白衣裙裳女子,口吐如兰,气息化作一股烟气,烟气一份为儿,一缕向门外飘去,没入门窗。一缕向画儿吹去,只见早已熟睡的画儿,更加沉溺昏睡之中,女子见此,知其没有睡到一定时刻,就算有人在她耳边大喊亦是无法起来。
白衣裙裳女子轻伏于岳烨边上,手若兰花,在他面庞上不断滑绕,朱唇微起,气吐如兰,一直在他耳边幽幽呼喊道。
“公子,公子,快醒醒,奴家来找伺候您来啦。”
睡梦中的岳烨,自感脸上一片舒痒,耳朵潮红而温热,迷糊中道。
“画儿吗?快点去安歇吧。你忘了今日杜大夫、与母亲大人的嘱咐了?”
白衣裙裳女子,嘴角微微翘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哑笑失声,停下不断在他脸庞绕滑的手指,掐住岳烨耳朵用力扯住,调笑道。
“你这薄情的负心郎!还不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奴家是谁?是不是你口中的画儿?”
岳烨受痛而醒,在月光带来的那丝亮光,勉强看出一个白衣女子,正侧躺他旁边。本是掐着耳朵的手指,也慢慢在耳旁轻抚而下,扶伸入他的里衣,最后止在他的胸前不断轻柔画圈。
岳烨大惊失色,把女子的手从他怀中抽出,爬滚到床榻里边。
因白衣女子背靠月光,岳烨无法看清其面孔,惊恐大叫道。
“你到底是谁?”
岳烨暗自增大音量,似要把旁边的画儿,或者是把屋外,值夜的奴仆给惊动。
白衣女虽然明了岳烨的小动作,却也不在意,因为她本来就做好了防备。
白衣裙裳女衣,轻抚长袖似要擦泪,语气呜呜咽咽带着悲伤,幽幽道。
“公子,真是薄情寡义。前两日公子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公子可是爱煞奴家,把奴家拥在怀里,温声细语,情话连篇,口舌似蜜一般,而现在不过两日,不见却是忘了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