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我知道了。”
迷人颓丧的烟嗓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
没有开灯,屋内陷入长久的黑暗。仔细看,窗边坐着一个人,那人散乱着短发,初夏季节,不冷不热,可那人却穿着白色短袖,浅棕色短裤,一只脚弓着踩在窗沿,另一只脚随意的放在地上。
只见她一只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冒着一点光在整片黑暗中极为显眼,烟味逐渐散开来。
贺木西把烟放在嘴边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她美艳的脸庞,远远看去,像是堕落无边黑渊的神。
八年了,距离她被领养整整八年了。
在这八年间,她刻骨铭心的领略过了这人世间美好与肮脏,有些人有些事美好干净到极致,而有些…东西让她肮脏的恶心。
“木西,我做好饭了,你赶紧吃点,吃完该去上学了。”
昏暗的房间被一盏灯点亮了,贺木西徐徐望去,是苏阿姨,她聘请的保姆。
她把指尖的烟掐灭,站起身来独特的烟嗓从嘴边溢出:“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好,那我就先下去了。”
苏阿姨欣喜的笑了,把门带上下楼。
*
是了,木西,贺木西,从她踏出蓝天白云福利院后这世上便没有了西已,有的只是十三中人人皆知的贺木西。
稍作休整,并没有脱去原先一身,只是在外面套了件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拿起没有一点重量的书包,起身下楼。
经过床头柜时,看着桌面上的一包烟沉思了会,把烟揣进口袋里,嘴角勾起一抹痞气十足的笑。
下楼转角看见忙碌着的苏姨,皱了皱眉。她请她来,只是让她做三餐饭,不需要做除这个之外的东西。
随手在餐桌上拿了一片吐司,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纯牛奶,和几根棒棒糖。
突然口袋震动,有人打电话来了,贺木西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看都没看一眼来电人是谁,心情有些烦躁的开口:“催你妈呢,乖乖等着。”
门外三百米处梧桐树下的人跨在机车上,被凶了没有任何反应,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乖乖等着那位祖宗。
约莫五分钟后,缓缓走来一个人影,修长笔直的美腿踩着一双CONBERSE联名帆布鞋,往上扫过去依然是那条浅棕色短裤。
因为木卿佳是这牌子的忠实粉丝,连带着贺木西也全是这鞋子。
路帆看着她摸了摸鼻梁:“你犯骚?怎么当起乖乖女来了。”
贺木西没理他,径直绕过他潇洒往前走去。
“诶,诶,姐,怎么不理我啊,不坐车了?”习惯了她这幅模样的路帆骑上车追过去,打趣着。
今天是开学日,他和她高一。
从初一就开始是同学的他俩,因为一件事走在了一起。
初二那年,贺木西在小巷子和人约架,他路过看了会儿热闹,看见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对一群女娘们儿,瞬间正义感爆棚,加入了……
最后贺木西一点事儿没有,反倒他脸被抓的全是指甲痕。
接下来便是他死缠烂打的跟着她,走哪跟哪,也看着她一路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并行走的贺木西停了下来:“你能不能不跟着我?哪儿凉快给我滚哪儿去。”
路帆“嘿嘿”的笑了两声,打了个电话从机车上下来:“你还没和我说,你今儿个发什么疯穿成这样?”
贺木西拆了根棒棒糖丢进嘴里:“我乐意,不行?咱呢,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懂?”
“行,你是姐是祖宗,你最大你说啥都是对的,既然你不想坐我车,那我陪你走吧,看我多爱你,你得懂得回报我,晓得不。”
挑着眉头看着她又妖又纯的脸,路帆眼睛里干净清澈,不染一丝杂尘。表面别人看起来,根本无法想象路帆竟然会和贺木西走在一起,还是倒贴的那种。
但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自身这份干净至纯,贺木西才默许他跟在她左右,并且目睹她走过了那段……
贺木西突然笑了,盯着他:“要回报啊?”
摸不清她要干哈的路帆懵逼的点了点头。
最后只听见她娇唇吐出一个字,便跑了。
路帆回忆了一次她说啥来着。
“滚?”
“卧槽,贺木西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咒你没人要,单身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