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换上宽松米黄T恤和黑色休闲裤才出来,洗了澡不穿浴袍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右手拿着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
房间的布置是洛煜城一手操办的,大多数用品是橙色或黄色,他说不上讨厌,却并不喜欢。
如果由他来设计,或许是清一色的黑,像他这样的人只配生活在黑暗中。
冷白的灯光打下,少了白天的凄清寂寥。
暖色调的房间能缓解人紧绷的状态,释放压力,这是洛煜城的原话。
有时候洛煜迟怀疑他哥是在麻痹他或者他自己,这个房间他住了五年,自己的心态没有一点改变,一如既往地……阴郁。
房间异样安静,角落,复古的编织篮里,时野的耳朵动了动,习惯性的动作,毕竟它现在心情不好,没注意房间的异常。
毛绒绒的一团合着暖色调的房间,小巧的耳朵偶尔一动,有说不出的安详。这一刻,他羡慕它,因为静谧安详是他竭尽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仅仅几分钟之后,安详是什么?不存在的。
洛煜迟抿了抿唇,不再想。走到床边,看到外套和记忆有出入。
外套动过,会是谁呢。
拿开床上的外套,面目全非的手机凄惨地躺在灰黑的床被上,像极了被欺负的小朋友。
……
洛煜迟眼线一黑,房间里的温度骤降,阴郁的寒气渐浓,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屏幕上的痕迹:凌乱的线条,深深浅浅的沟壑,无不控诉某只“失恋”的英国(变异)短毛猫的罪行。
时野脖颈一紧,重心突然提高,呼吸都不通畅了,它立刻睁开了眼。它不喜欢腾空的感觉,没有安全感,难受得爪子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一人一猫直白地对视上了。
少年嘴角紧闭,没有变化,但眼角噙着凛冽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眸色暗淡得像是洒了一层灰,犹如坠落地狱的天使,没有一丝希望。
“洛诺。”时野的新名字。
时野冷傲的扫了洛煜迟一眼,随后颓然地盯着木质的地板。
本喵心情不好,没空理你,别惹我。
“你做了什么?”少年的声音凉薄,有种冷冷的金属质感,一开口似骤雨而下,寒凉席卷全身。
你们就知道欺负本喵,那个花心的女人不要本喵了,这个臭小子又是要吃本喵的眼神,这个世界没爱了。
时野越想越气。
适应了悬在空中的感觉,它静了下来,爪子不挥了,身子一动不动。
洛煜迟挑了挑眉,闹腾的小奶猫突然这么安静,不正常。
洛煜迟俯身,凑近自家小奶猫,看看它有什么异样。
手上的小奶猫耳朵耸搭,脑袋焉搭搭的往下垂,眸色无光,没精神,要多丧有多丧。葡萄似的眸眼泪汪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眼泪汪汪……
小奶猫会哭?
是我入魔了还是小奶猫成精了?无论是哪者都不正常。
是我太凶,被吓到了吗?
好像只有这一点才能解释洛诺没精打采的原因。
这么想着,少年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另一只手拖住时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
到底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即便性情阴沉,也有寂寞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个符合心意的小东西陪着自己,自然不忍心看到它不开心的样子。
声音柔和了几分,安慰道:“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
“别生气,好不好?”
骗子,都是骗子,欺负本喵没人疼,本喵怎么活得这么悲惨哦。
深陷极端思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