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听说过一个关于北辰集团父子的都市传说:那家的独子被一个恶毒的诅咒缠上了,将会一世孤独。”高月只是说出最后四个字,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寒颤。“据说下了这个诅咒的人正是东方家的小姐东方敏——和其他上流社会的小姐们比起来,她的少女时代过得比较不羁,但后来她回头是岸,跟随一位神秘的玄学大师学习了一段时间。她大概就是在这时充分学习了关于植物和药剂学的知识,并靠后者在H大学附属医院的药房找到了工作;而她对北辰家的独子下的诅咒的关键,正是植物学带去的启发。”
萧健忍不住插嘴,大喊道:“我知道——北辰集团的总裁热衷于种植兰花,就是为了破解这个诅咒!”
“是的。”高月点头赞同。“兰花自古以来就被认定是一种高雅孤傲的花朵,是高洁典雅的象征,与‘梅、竹、菊’并称为‘四君子’;除了形态美丽之外,兰花的香味也沁人心脾,李白写有‘幽兰香风远,蕙草流芳根’的诗句来赞美它。其实北辰家用兰花来屏蔽诅咒的说法并未得到过当事人的认同,因为在紫宸馆建起之初就在那里工作的那位老管家是非常忠心的佣人主管,其他资深的佣人们又一直都守口如瓶。所以传到外面的消息,多半是来自于在紫宸馆短期帮佣过的一些喜欢说八卦的人,真实度并不高。”
“当然啦,我们这种八卦杂志并不是做学术研究的,也不是新闻报道。我们要写的是读者爱看的、能吸引大众的东西,所以尽管真实性存疑,各大八卦杂志和电视台那些还是花了不少钱收集这方面的信息。”高月接着说道:“总而言之,我知道的最符合逻辑的一版故事是:东方敏曾和北辰集团的紫耀是一对恋人,后者却抛弃她,娶了德国的名门望族之女。紫夫人生产时遇到难产去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东方敏诅咒所致,但她明显怨恨未消,不久就留下了这个著名的恶毒诅咒,自己也自杀身亡。”
“真可怕。”画家沈静云向来不太习惯生老病死的话题和画面。“她是以死下咒吗?”
“不,她下咒的载体是一种花,只不过她的死亡让这个咒语变得更可怕了而已。”高月否认。“那种悲剧的花朵就是欧洲的银莲花——在希腊神话中,银莲花是从美少年阿多尼斯死后的血泊中长出来的。爱神阿佛洛狄忒爱上了他,结果害阿多尼斯遭到战神的嫉妒,让野猪攻击杀死了他。所以银莲花的花语是失去希望以及渐渐淡薄的爱;它一般是随风开花,所以又被称为风之花,人们觉得银莲花是充满虚幻的花朵。”
沈静云放下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甜点餐盘,苦恼地说道:“我觉得这种说法不见得是空穴来风——东方敏还有东方家的独子东方毓虽然去世很久了,但他家似乎出现了一个能干的掌舵人,他打算参加秋冬两季的社交活动,重入离开许久的社交圈。”
“东方家也请你设计家族的花形徽记了?”听到哥哥的话,静流好奇地问。
“对,而且他们要求的图样正是银莲花!我起初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看来,东方家有意要延续东方敏的怨念——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静云不安地感叹。
“这么说来,当年谋算陷害过东方家族的人要小心了。”萧健突然开口;虽然在座其他人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沈静流却眉头紧锁,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
“那可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粗神经的文雅男不以为意,“既然那些人有办法算计东方家的人,说明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只不过是吃瓜群众而已。最好就是能像今天这样吃吃美食,聊聊八卦新闻解闷就行了。”
吃喝已毕,看着侍者们麻利而熟练地撤走杯碟,一行人陷入了沉思。看着面对账单愁眉苦脸的萧健和偶尔打牙祭吃得心满意足的高月和文雅男,沈静流心想:夏虫不可语冰。对生活简单辛苦的我们来说,一年四季轮流参加各种高端社交活动和竞赛的人们的物质和精神世界都难以企及;普通人能在春末夏初的明媚日子里欣赏到似锦繁花,大概就够幸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