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身上被冻伤的地方很多,程静担心他会蜕皮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比蜕皮还要来得早的是冻疮。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风就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四肢在发痒,发烫,想翻来覆去缓解一下,奈何头上有伤不方便翻身,只得作罢,悄悄地伸出手轻轻地挠了一下。
可他一动,程静还是醒了,手下意识就覆在他的额头上,探探他的体温。
小声的嘟囔着,“体温怎么一点都没降?”
该敷的敷了,该喝的也喝了,怎么就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吵醒你了?”黑夜中,风压低了声音问她,有些愧疚自己把她给吵醒了。
“还好。”程静回答,覆在他脑门上的手往下摸索,双手捧住他的脸,刚醒过来,声音还有些沙哑,“是不是不舒服?我起来给你煮药。”
哪怕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还是仰着小脸很认真地望着他的方向,感受他的气息。
“静,不用,我只是手和脚有些痒。”风抬手按住了她要爬起来的身子。
程静顿了一下,顺势又趟了回去,“痒?”
“嗯。”
“那我帮你挠挠。”
“嗯……”
山洞里黑不隆咚的,程静只能靠听觉、嗅觉和触觉来感受。
给风挠手的时候,她就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指节是绷紧的,而且,比平时还粗一些,估摸着是肿了。
边挠边做分析,“你的手好像肿了……这个时候没有蚊子啊,应该不是什么蚊虫叮咬。”
即便是有也早就被他们垫的臭臭草熏跑了。
臭臭草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绿色植物,大冬天的也绿油油的一片,搬到这间山洞之后,他们割了两捧回来放在各种角落里熏小虫子,效果杠杠的。
“是被雪冻痒了。”
四肢又痒又紧绷这种感觉风很熟悉,往年下雪的时候没有皮手套和皮靴,手脚被冻坏那都是家常便饭,今年有她给他缝的各种皮质用具,从下雪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感觉到冷。
“那应该是生冻疮了,等好好养着。”程静摸了摸风的脸。
“嗯……”
……
第二天风起来,身旁已经没有程静的身影,他还发着高烧,整个人都是头重脚轻的,上了个厕所之后回屋烧水洗脸。
程静跟他说生病要多喝热水,他又煮了半罐子的开水坐在石凳上一口又一口的喝,等程静从外面采药+挖野菜回来,他已经喝了一肚子的开水。
“我回来了。”走到门口看到门是开着的,程静就知道他已经起来了。
坐在石凳上的人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转头期盼的望向门口,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走进来,眉眼不由地一动,程静也回了他一抹浅浅的笑。
把背篓放在门边儿,换上轻便的皮拖鞋穿上,随口一问:“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近几日都是大太阳,积雪渐渐融化,雪比较浅的地方都能踩到泥了,出去一趟,皮靴都脏兮兮的。
“好了很多。”风回答,大步走向她,作势要帮她洗药和菜,却被程静眼疾手快地拦下了,脱了手中冰冷的皮手牵着他的手走向火塘,把他摁在石凳上,苦口婆心的跟他说:“病痊愈之前你只有一项任务,好好休息。家务我全包了。”
“可是。”风刚张嘴要说什么,一冰凉的指头便抵在他的唇上。
“没有可是。”
风:“……”
眼睛眨了眨,可怜巴巴的望着程静黑白分明的眼。
他现在头重脚轻打猎是不要想,但洗菜他可以的。
“嗯……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等你好了再帮我弄好吧?”程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左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如果说撒娇时候的她风无法拒绝,时不时和他来点亲密接触的她风更是yu罢不能,很快就败阵了下来。
那个……
他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