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起木棍,使劲往它天灵盖上一砸,几乎是没跑的了。
不过,成群的鬣狗可遇而不可求。
长那么大,风也只有还是个小少年的时候跟斯达一起打猎遇到过一次,那天两人可以说是杀红了眼,剥下来的鬣狗皮都摞了厚厚的一沓,浓烈的血腥味儿在林子里经久不散。
很显然,那只鬣狗把他当成了唾手可得的猎物,哪怕体型悬殊,依旧对他穷追不舍。
追着他从这个山头到了隔壁那个山头,引得山里的小动物四处逃窜。
再不解决今晚就要葬身荒野了,他死了静一个人怎么办?累到快要脱力之时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想法。
在这残酷的生存环境,静一个人能活下去吗?
如果能,一个人会不会很孤独?
一个人会不会……遇到其他部落的男人?
就像遇到他那样。
然后,跟那个男人回他们的部落,和那个男人住一间屋棚,为那个男人生儿育女。
光是想想,风的心就像是被石刀恨恨地剜了一大个口子,疼到呼吸都是痛的,忽然间像是刚闷了一大碗滚烫的虎血,力气瞬间就回来了,捡了一大块石头攥在手里不要命的往鬣狗的脑袋砸,惨叫声在原始密林里回荡,格外瘆人。
砸到它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再也没有挣扎的可能,风整个人立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趴在雪地上喘气。
担心血腥味儿引来猎物,等缓冲过来,他又抓了几捧雪将身上的血渍擦干净,杵着树枝一步一个脚印地往长虫山的方向走去。
他的战利品被雪埋的被雪埋,被分食的被分食,翻过一座山回到坠|落的地点,也仅仅只是找到了自己的**帽。
戴上帽子,一抹残月从东边缓缓升起,在精神和体力双重的压力之下,他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丧尸,披着冷峭的月光机械地在雪原上行走,向着长虫山的方向。
在雪地上昏迷了几个小时,醒来又立即进入到战斗之中,强大的运动量,风身上很快发热发烫,昏迷时结的冰都被体温捂化了,浸湿了皮衣里面的毛衣,后来顶着寒风走了一路,热汗和水渍早就被冻冷了。回到山洞,程静帮他脱衣服,看到的便是他泡得惨白的肌肤,冰冰凉凉的,像是在冰箱里冻了几个小时的鲜猪皮,眼眶瞬间一热。
“你坐着烤火暖暖身,我去烧水给你擦一擦。”程静强忍住汹涌的泪意跟他说话,视线又扫过他血肉模糊的后脑勺,“头也要洗一洗。”
那时风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过还在强撑着,脑袋点了点,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双手放在膝盖乖乖地坐在石凳上烤火。
罐子里还煨着她晚上留给他的汤,是以,两个灶程静都烧了起来。
她出门之前,石锅上的水已经要烧涨了,盖上去的草木灰还散发着丝丝热气,锅里的水还是温的,只需添些柴就能烧热。
擦身上还好,拧了热水的帕(T)子(恤)往上面一盖,然后一抹就行。
可头上却不行,后脑勺的血渍已经凝固了,处理伤口要么痛痛快快洗个头,要么就是把解不开的头发剪了。
“风,要不我们把头发剃了?血现在已经凝住了,不剪头发很难将伤口洗干净。”程静小心翼翼地跟风提议。
他有多爱惜自己的头发,她心里很清楚的。
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有所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