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生面色温和,一双紫色瞳孔死死盯着修风的眼睛:“我觉得师兄你也蛮让人眼熟的,我们打过架吗?”
“没、没打过……我认错人了。”修风被赵长生看的心里发毛。
不知怎的,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明明艳阳高照,周围的温度却诡异的好像降了好几度一样。
修雨没有吭声,从刚刚看到赵长生开始,她就一直对着赵长生犯发痴。
显然,当时赵长生叫花子的邋遢打扮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现在改观太大,连修风、修雨都认不出了。
傅云凤现在只想捂住自己的脸拉着赵长生赶紧走。
这小屁孩儿,张口闭口都是打架!怎么这么崇尚暴力?简直有碍师兄弟之间团结友爱的美好氛围!
华阳则像是找到同道中人一样看着赵长生:“假如我晚生个几十年,此刻说不定还可以和这位小兄弟掐一架!可现在嘛……打小孩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傅云凤不自在的扯扯嘴角,拉起赵长生的手往里走去:“华阳师兄,下次再好好聊,我带师弟去报到了。”
“哦,好。”华阳拍着修风、修雨的肩膀带着他俩与傅云凤擦肩而过。
隐隐之间,火花四溅!
……
演武堂——报到室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明面上的指导师兄,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这是千音牌,拿好,注入灵力可以给我传讯。”傅云凤带着赵长生从报到室里出来后认真讲道。
赵长生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摞的比自己高的书本、堂服、各室令牌。
傅云凤赶忙拿出一个紫色的储物袋,几个法诀打上去,赵长生手里的东西尽收其中。
将储物袋递过去的时候傅云凤恍然:“你自己不是有储物袋吗?”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赵长生不吭不响的接过储物袋,没有回答傅云凤的话,却看似漫不经心的反问。
傅云凤扫了一眼周围,随后偷偷摸摸的小声道:“还不是你师姐吩咐的……照顾不好你,她回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赵长生转了转眼珠子,关于傅云凤,有一大堆事要麻烦他呢,一件一件的来吧。
“所以……可以先开个小灶吗?!”赵长生两眼发亮的看向傅云凤。
傅云凤:“……为什么要用‘先’?”
两人出了演武堂,傅云凤祭出划天拂尘,几个诀打上去,划天拂尘白光一闪,顿时白须疯涨,接着猛地一卷就将二人收入其中,朝远处飞遁而去。
“师兄!我要学这个!”赵长生站在划天拂尘的白须之中,于高空向下俯视,看着景物飞快倒退,顿觉刺激万分。
傅云凤惬意的依靠在白须内,拿出一壶酒边喝边笑:“叫哥,就教你。”
赵长生干脆利落:“哥!”
“想得美。”
“……”
看着赵长生委屈巴巴的样子,傅云凤顿时心情大好,仰头闷了一口酒。
“我让你耍我!”
“喂……长生别乱动!会掉下去的!哎……教!教!”
划天拂尘在天上飞的歪歪斜斜,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把路过的修士全都给吓跑了,这位道友怕不是在酒驾?
就这样,划天拂尘好不容易到了一座蓝水晶府苑门前。
赵长生一副胜利者的样子从里面趾高气扬的跳了出来,随后傅云凤才一脸生无可恋的艰难爬出。
“赵长生!你竟敢挠我痒痒肉——!”
不管后面如何喊叫,赵长生早已跑到了大门口,嘿嘿坏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爪,时不时微微虚抓。
“小屁孩儿,不跟你一般见识。”傅云凤嘴里小声嘀咕,手里拿出一块令牌丢到府苑上空。
“嗡”的一声,无形的紫色屏障忽然出现,如同蛛网一样黏住了令牌,伴随着令牌发出的波动,一圈圈传遍了整座大阵。
随后,大门打开,赵长生参观了一下傅云凤的府苑,这里真的很大,比梦荷苑的面积还要多三分之一,傅云凤家还有一座饲养着各种仙禽灵兽的园子,一座种植各种珍贵药草、灵树的植园。
“我的天!你家还有这么大的湖?!”赵长生走到内院,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湖泊。
傅云凤走来看着湖水摇首道:“长生,别靠的太近,这湖里面压着一条恶龙。”
“龙?!”赵长生眼睛深处的憧憬更甚了,他的名字就是师傅从一种叫回龙的灵物身上截来的。
两人正说话间,本来平静的湖面突然水浪滔天!湖面上空,阴云密布起来。
“快走。”
傅云凤立刻抱起赵长生,一个闪身远离了内院,离开前,傅云凤单手掐诀激发了内院门上的封印阵符。
赵长生被傅云凤抱着往远处跑,他没能看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就在这时,内院围墙上空,一条巨大的黑色尾巴高高跃起,下一刻就被根根穿挂着宝剑的金色锁链给绑住,紧接着尾巴被拽了下去,溅起几十丈的水花。
“轰隆”的巨响震的耳膜生痛。
傅云凤放下赵长生,看着还在颤动的后院,他立刻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沓符纸,随后一道道令符被他发到四面八方去。
做完这些,傅云凤低头看着身旁的赵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长生,你先回珑堂去,好好修炼,还有三个月演武堂大选就开始了。”
赵长生抬头,看到了傅云凤强作轻松的微笑……赵长生乖巧点头,他在这里估计只会给傅云凤添麻烦。
跑出府苑,赵长生已经看到各色遁光从四面八方飞来,转头望去,水晶府苑已经大阵全开,阵光交叠之间,竟无法把里面的情况看的真切。
赵长生总是担心傅云凤,一边走一边回头,好一会也没走几步路。
“赵师叔!”
听的声音有些熟悉,赵长生回头望去,原来是杨汤。
“赵师叔,梁师公特发急令,让我带您回胧堂。”
杨汤拱手而礼,随后将一只木雕丢到空中,随着一阵虎啸,凭空扑出一直插翅巨虎。
接着,杨汤不由分说的拉起赵长生,半挟半持的带着他跃到宽大的虎背上,下一刻巨虎振翅,带着二人转瞬消失在远处……
回到了胧堂,杨汤将赵长生放下后转身就走。
赵长生看着杨汤消逝的背影,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好像忽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道火红的的符纸燃着尾焰飘到了赵长生的面前。
“长生徒儿,为师尚在闭关,对你只有一声告诫:此事,你不得参与半分,即刻归于后山闭门苦修,未有为师允许,不得踏出胧堂范围半步。”
符纸燃尽,梁远遥话毕。
赵长生整了整衣衫,朝着符纸飞来的地方恭敬跪下,拱手拜道:“徒儿赵长生,谨尊师命。”
……
接下来的日子里,落风山所有三代弟子皆是陆陆续续的接到他们师傅、武堂老师们的传讯,无一例外,都是让他们闭关潜修,不得肆意活动。
有的弟子自己有专门的洞府,布的有隔音禁制,闷头一钻,潜心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品了些隐世高人的乐趣。
有的弟子就比较惨了,忘布禁制的,有的干脆就没禁制,几个月下来,轰轰隆隆的巨响昼夜不停,那动静,估计整个落风山都能听到,哪还有心思修炼。
与声响一同的还有“地龙翻身”!整个落风山要裂开了一样猛烈震颤,搞的这批弟子,不管下没下禁制的皆是整天整夜的担心受怕。
住山顶的怕自己掉下去了。
住山腰的怕自己被山顶上的给砸到了。
住山脚的怕自己被住山顶上的和住山腰的给埋了。
总而言之,大部分弟子都过的很不好!
有过的不好的,那自然就有过的好的……至少,不管外面怎么胡乱折腾,动静有多大,珑堂范围内的五座山皆是屹然不动。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时候稳住了它们,其他山峰每天抖个不停,这颤动只要一到珑堂的地界,就立刻老实了,这一搞反倒把珑堂衬托的跟个世外桃源一样。
这样的巨响与震颤足足持续了将近两个月有余,后来虽然也时有发生,但倒也不比往日凶猛了,基本上时有时无,来的快,去的也快。
整个落风山也慢慢恢复了往昔的繁荣景象,天空中,来来往往的各色遁光逐渐多了起来,不久便恢复了三个月前的数量。
且说珑堂后山,一片松林之中,有个黑瓦白墙的小院庙,隐于蒙蒙的山岚之中。
这时,一道火红的符纸自远方破空而来,直直的朝小院庙飞来。
突然,“嘣~”的一声,火红符纸仿佛撞到什么一样,打着卷儿的朝后滚了几圈。
一座淡蓝色的屏障突然出现,反射着这晨间微光,原来是它挡住了想要进庙的符纸。
火红符纸像人一样气愤的抖动,紧接着它四处盘旋,打着圈的找这屏障的漏洞,可这屏障好像碗一样扣着小庙,和地面连接的那叫一个严丝合缝!根本没有空子可钻。
可能是没了耐心,火红符纸“噗~”的一声自燃了起来,接着像一把利剑一样击破了屏障,甚至把那小庙的白墙都劈出一条漏风的小缝来。
趁着自己还没燃完,火红符纸“咻”的一下就钻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