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幕朱雀
望无墨情不自禁地向利维坦身体的深处走去。
利维坦身为“嫉妒”,他的胃是专门来消化吸收从对手那里吸收来的能量和灵魂的。
越是靠近深处,望无墨就越是清楚地感觉到她体内的某样东西在产生反应。好像什么东西在呼唤她。
白夜和一众驱魔人的灵魂跟在望无墨后面。
利维坦的身体的大小和龙王鲸有的一拼,身为上帝耶和华创造的怪物,他和自己的兄弟贝希摩斯一直守护在北极点附近,其实说关押也不为过。
这只巨兽其实一直生活在北冰洋海域,近几百年来一直在北冰洋海域乖乖地潜伏着,从未生事端,但是最近几十年,驱魔人总部发现利维坦和贝希摩斯的动静渐渐消失,连他们最基本的动向都没有了。
望无墨从利维坦的食道口一直走到他的胃的深处,一路上只见一些人类的生活垃圾和一些狰狞的肉块,像是利维坦从某只巨兽身上扯下来的。
邓肯靠近沿途的一些肉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是,贝希摩斯的碎尸!”邓肯突然大喊道,四周的驱魔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嘘……”望无墨把食指靠近自己的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周围的驱魔人安静,“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所有的驱魔人都闭上眼睛,他们变成灵魂体之后失去了所有的触觉,现在关闭视觉,倒是真的能够从利维坦巨大的心跳声中分辨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利维坦的心跳声中混杂着另外一个心跳声,这个心跳声比利维坦的心跳声小了不少,但是依旧强劲有力,而且就在不远处!
望无墨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更深处走去。
深处。
望无墨清楚地听到,那个心跳声就从自己面前的一堆海洋垃圾里传来。
她直接唤出一道火焰向着垃圾堆扫去,垃圾堆在至纯火元素的炙烤下渐渐化灰,望无墨只能感觉到在那垃圾堆下的东西不断与自己唤出来的火元素呼应着。
垃圾堆被烧成灰,又被望无墨直接推走,地面上只剩下——又一颗蛋!
望无墨不禁捂脸,她怎么老是看到不明生物的蛋。
那颗蛋在火元素的刺激下不断地闪着光,一个人的轮廓随着闪光渐渐显形。
望无墨和白夜看着那颗蛋,一股熟悉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传来;这股熟悉的感觉直冲望无墨的心口,望无墨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发热,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来自心湖的火热感。
白夜来到望无墨的身边:“丫头,把火鸟唤出来。”
望无墨唤出小火鸟,之前一直让火鸟在自己的心湖里待机来着。
小火鸟从望无墨的手心里显形,小家伙昏昏欲睡,四周的火元素和平时他睡觉的环境很相似。
望无墨拿着小火鸟朝着那颗蛋走去。
小家伙在靠近那颗蛋的时候,整只鸟直接精神了起来,小火鸟扇动翅膀朝着蛋飞去,他渐渐地变大,变成接近成年鸟的模样,除了大小之外和望无墨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小火鸟飞到蛋的顶部,小家伙变成一团光渐渐地融入蛋中。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是它的本体,他要复活了。”白夜看着闪光频率越来越快的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丫头,我们得帮他一把。”
望无墨皱起好看的眉头:“怎么帮?我可不想再孵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夜拉着望无墨来到那颗巨大的蛋旁边,抓住她的手,“给他滴上你的一滴血,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哦。”望无墨哦了一声,直接抽出自己的随身匕首在手指上割开一道小口,白夜拿着望无墨的手,轻轻地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望无墨的血滴在那颗蛋的顶端,引起了那颗蛋不小的反应:那颗蛋上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把望无墨的血液吞噬殆尽。
“退后。”白夜伸手把望无墨向后推了一下,同时示意驱魔人后退,“这里的火焰可是连灵魂都能吞噬的。”
“你不会有事吧?”望无墨担心的看着白夜的背影,她害怕白夜出事,毕竟白夜是一个灵魂。
“放心,撤退的时间足够了。”白夜只是把手在蛋的顶部停留了一段时间,随后也后退到望无墨的身边。
那颗蛋的顶部渐渐出现一道道裂痕,这颗蛋就要孵化了。
一簇巨大的火焰突然从蛋里飞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火鸟,火风席卷,四周的海洋垃圾被巨大的火风卷起,望无墨被白夜护在身后,驱魔人失去了触觉,他们都能直接看到火鸟显形,不至于被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望无墨再次见到了那只火鸟的这个形态,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实体。
火鸟化作一团火焰,火焰渐渐减弱成一个人的大小,然后降落到地上。
一只手突然从火焰中伸出。
随着一次火元素的冲击,火鸟的人形终于成型,紧接着是外面利维坦的一次翻身。
当利维坦的动作渐渐停息,望无墨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一个少年,红发赤眸,气息中带着一丝张狂,那张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张狂不羁。
少年充满怒气的目光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他很生气,想把吞了他的利维坦杀掉。但是当他看到望无墨时,他愣住了。
望无墨看到面前的少年呆滞的表情,她也有点发愣。四周的人,除了正在微笑的白夜之外,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他们刚才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面前的少年的强大。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直到小少年颤颤巍巍的从口中对着望无墨发出一个音节:“娘……”
望无墨和一众驱魔人:“!”
“你……你叫我什么?”望无墨迟疑了片刻开口。
“娘,”小少年脸上的张狂渐渐褪去,露出一丝令人心疼的神情,“您,回来了?”
“我,不是你娘啊?你是不是认错了?”望无墨迟疑地开口道。
“不,不会认错,您灵魂的深处有我当年出生时烙下的烙印,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了,反正就是有!”小少年神情坚定,“您失忆了……不过说实话,有时候我也会突然想起一些东西的,反正就是记忆不清晰吗……”
“等会!你是只鸟!你应该是从蛋里孵出来的!”望无墨打断了小少年的喃喃自语。
“对呀。”小少年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可我是个人形生物!”
“可您也不是我的亲娘啊。”
“不是亲的那你为什么喊我娘。”
“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其实只是一只小鸟,我亲生父母好像是被火元素吞噬了,我就快要死掉的时候您出现了,您把我救下后来就让我跟着你了……我也是那时候把您认成我娘的……但是好像您出了什么事情,我迷糊了一段时间,好像失忆了,只是经常想起您,但是想不起别的事情;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了,我被利维坦这个家伙打伤吞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把自己的灵核扔了出去;我就只能记得这些了……哦对了!我叫朱雀!”
望无墨静静地听着小家伙讲述自己的身世,她大概推测到了小家伙说的那个“娘”是谁,应该是莉娅或者墨风当年的往事,或者说是她自己上辈子的事;而眼前的这个小少年,正是南火朱雀,但是她可没听说过上古时期有墨风或者莉娅这么个神明。
“但是你们怎么这么像啊?”在一旁吃了半天瓜的邓肯突然开口,他打量着朱雀和望无墨的脸。
望无墨仔细端详着朱雀的脸,突然,她的脸色就变了。
“朱雀,你来看看你本来是长这个模样吗?”望无墨黑着脸取出随身的镜子递给朱雀。
朱雀接过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人的模样,他也有些懵;“我本来不是这个模样啊?”
“虽然模样变了,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赏心悦目。”望无墨的意识深处的墨风突然发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笑意,“我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小家伙还记着我。”
“墨风,这是你儿子?”望无墨在意识深处询问墨风,表面上不动声色,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她在思考一样。
“确切的说他也是你儿子,你忘了白夜让你滴在朱雀化形的那颗蛋上的那滴血了?朱雀复活的时候吸收了你的血脉,他现在可是你货真价实的亲儿子!”
“合着白夜这家伙坑了我了!”望无墨感觉自己无意间又被白夜那个腹黑的家伙坑了一把。
“并没有。”墨风的声音稳如泰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果不是那滴血,朱雀可能都认不出我来;你想想朱雀刚复活时的表情,他可是被利维坦吞了的,如果没有你我在这里,估计利维坦胃里的东西全都会被他烧个精光,而且朱雀的神火现在的白夜搞不定,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只要沾染上一点就要灰飞烟灭,这是灵魂之火,是不会随着朱雀的衰弱而衰弱的;别看他现在在你面前这么乖,我可告诉你,火系的神兽的脾气可都不太好。”
“那你想起自己的身世了吗?你的记忆回溯了吗?”望无墨细细的听着墨风的演说,听上去墨风的知识回溯了不少。
“可惜了,并没有,我只是粗略想起了和朱雀相处过的一些记忆而已,而且貌似没什么有用的,朱雀看上去记忆比你我还有莉娅都混乱;方才我在你的记忆里查到朱雀貌似有一个‘南方星宿之首’的名号,我可不记得他有过这个名号,而且貌似我出了意外死了之后朱雀还在世间活跃,但我还在世时朱雀只是一个排不上名号的小神兽,没那么大名气。”
“也就是说还是没法确定你我的身世喽。”望无墨遗憾的叹了口气。
“没错。不过待会让我和朱雀接触如何?看上去你和小孩子交流起来有点困难。”墨风问了个看上去和现在的事件没有多大关系的问题。
“这倒是没问题,你上吧,我实在对付不了小孩子……”望无墨松了口气,她可对付不了小孩子,墨风这是帮了她大忙了。
望无墨的身躯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微微一颤,她的眼睛变成金红色,望无墨褪去,墨风上线。
同时,在利维坦胃里飘荡着的一众驱魔人神情为之一颤,他们明显感觉到望无墨的气势变化了不少,变得更加圣洁了。
“朱雀?”“望无墨”把手放在愣神的朱雀眼前一晃,朱雀回过神来,他看到了“望无墨”的瞳孔,金红色的波纹在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荡漾着,仿佛一朵盛开的金红色的紫罗兰花。
朱雀明显感觉到,真正的“母亲”回来了。
“望无墨”从朱雀的手里拿回自己的镜子,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捏着朱雀的小脸,“望无墨”的神情不由得喜悦了不少,“还是那个手感。”墨风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
“敢情你就是想出去捏捏朱雀的脸试试手感吧!”暂时在心湖里待着的望无墨闻言一脸无语……
“要不你也试试?手感非常好的!”
“好吧,被你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