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日子过得到也快。没过几日,便出了百兽森林,来到一处小镇。
小镇名为胡图,与糊涂同音,只因此镇产一种名为糊涂的果酒,号称是来自大山深处的佳酿。此酒远近闻名,久而久之便以糊涂为名,后又觉糊涂二字不吉,便更名为胡图。
闫尘一行刚入小镇,只见几条棕色寻血猎犬朝着闫尘等人一阵乱吠,它们的主人紧紧勒着缰绳,不让它们挣脱。
狗的主人一副紧装,体格较壮,也稍微高了一些,并非当地人。应该是来自北方。
“赵厉,你看,连狗都恨你!”闫尘对赵厉十分不满,这几天他对茶花葬大献殷勤,却始终不及赵厉一星半点的微笑。
“燕晨,搞不好是因为你嘴臭或者祸害了哪家小姑娘,人家用猎犬追踪你来了!”茶花葬笑道。
“诽谤,绝对的诽谤!我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吗?”
“不,你就是禽兽!”
“哎,我说,茶花葬,你记着,我要是不对你做出禽兽的事来还真对不住你这一句诽谤!”闫尘暗下决心,瞅准时机,一定要将茶花葬好好修理一番。
“你看,他们拔刀了!”茶花葬道。
闫尘眉头一皱,顿觉事有蹊跷,他们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为首那人壮汉拦住了身后的手下,他死死盯着闫尘,慢慢退开了去。
“我说,就是冲你来的吧!你看那领头的看你的眼神,是要吃了你啊!我看,我们还是在此分道扬镳吧,省得受了无妄之灾。”茶花葬说道,拉着赵厉便要走。
“绝对是误会!”闫尘大喊道。
闫尘从猎犬前走过,盯着为首那人,从他的眸子中,闫尘看出了愤怒。
不知道何来的愤怒,难道燕晨与他有仇?
闫尘他们住进了一家客栈,带着猎犬的壮汉与手下十来人也住了进来。闫尘留心在意,在他们住进来的时候,那壮汉吩咐一名下属,似乎有要事让他去做。
闫尘上楼之后,折了个弯,跃出了客栈,追踪那人而去。
他一直很注意那人行踪,没多久便追上了。只见那人骑一匹快马,出了小镇。在镇外一里外,闫尘截住了他!
“去哪里?”闫尘冷冷问。
那人大惊,调转马头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闫尘。闫尘一脚将他连马踹翻在地,他一脚踩在那人胸口。
“你是什么人?为何寻我?”
那人冷哼一声,就此气绝!想必是吞了毒药。闫尘大骇,他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便自杀了,那可是人命啊!
“燕晨啊燕晨,你这是给我惹了什么麻烦啊!”
他自信自己从没有得罪什么人,这伙可怕的人为他而来,必然是因为燕晨。
闫尘悻悻而回,心头十分苦闷,要没有深仇大恨,不可能毫无考虑便自己结果了性命。他想想客栈里还有这么多要他命的人,想想就头疼。
果然,客栈里都布满了壮汉的人,对闫尘的房间二十四小时盯梢。但闫尘从外面回来让他们大吃一惊。也难怪,在他们还没有完成监控时,闫尘便从窗口跑了出去。
闫尘思前想后,对这伙守株待兔的人十分头疼,既不是他的事,他又不想多杀人命,还是尽量避免误会。当夜,闫尘只会孟超,自己以魂术让监控他的人陷入沉睡,自己则朝败剑山行去。
他有杂毛,他人自然追不上。
败剑山,漓洲腹地,为大衍国与南越国的三角边界,以败剑山为中心,方圆五十里的地界不属于两国,是不可侵入之地。
败剑山下,有一城,名为铸剑城。闫尘遣散了杂毛之后,一个人大摇大摆进了铸剑城,这里是败剑山的地界,就算是仇家想必也不敢来撒野。
他先寻了四海钱庄,取了些银票。再找了家酒楼,大吃大喝起来。自从进城之后,他算是见识败剑山的崇高地位。但凡败剑山的弟子走在街上,总会有人对他们点头问好。
闫尘不敢多话,生怕有认识燕晨的人,露出破绽。他尾随两名青峰院弟子,来到败剑山下。
一座普通的山,山高一千五百八十米,除山北有一崖渊之外,别无特别之处。正是这么一座普通的山,一千多年来,成为五洲四海的圣地,纵横四海的剑道大家便有数十位,在剑道修炼之上,天下任何宗门无出其右。
败剑山下,并排种着三棵巨粗的树,此树十人才能合围,树高一百五十米,除了树顶像蘑菇一样长了树叉枝叶外,树干光滑如臂。此为剑木,是败剑山为了纪念创派祖师三木所植,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那两名青峰院的弟子朝大树鞠了一躬,上了山。闫尘紧紧跟了上去。那二人发现闫尘,问道:“这位师兄是赤峰院的吧?你上总院吗?”
“随便转转!”闫尘道。
“有种,佩服佩服!”那二人连连称赞,对闫尘无所畏惧的精神深感佩服。
“这就佩服了?”闫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了上去。
半山,总院。闫尘站在总院青石牌坊下。
牌坊之下,两名总院弟子分立两侧。
“修者留步。”
闫尘被叫住。
“修者要找谁?”
闫尘微笑道:“本派弟子到总院溜达溜达都要接受盘查?”
“原来是本派弟子,师兄见谅。不知是哪院弟子?”
“赤峰院!”
只闻嚓嚓两声,两柄宝剑同时拔出!
“敌袭!”
这一声敌袭让闫尘十分惆怅,他是敌人?本是同根生啊!
转瞬之间,几十总院弟子汇集正门,纷纷将剑对准了闫尘。
“来者何人!”为首一名弟子厉声质问道。
“各位同门,有没有搞错,怎么,赤峰院被败剑山逐出山门了吗?”
“总院弟子与赤峰院弟子休战十天,你为何突然来访?难道是趁着我总院高手不在山门,想接着羞辱我们吗?”为首一人怒道。
“各位师兄误会了,我刚从百兽森林回来,别无他意。”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等朱许张三位师兄回来,自会上赤峰讨回公道。”
闫尘心头一沉,想来是总院弟子被赤峰院欺负了,恰好总院高手又不在,这是草木皆兵了。看来,被欺负的够呛。
闫尘哪里知道,他赤峰院二师兄卫国从周山回来之后,实力大涨,以一人之力,约战总院年轻一代的高手,可惜总院的年轻一代的翘楚朱琛许卯张晟都不在,卫国以大剑师的实力挫败总院余下众多弟子,打伤多人。当然,受的伤不是很重,只是接受挑战的人握剑之手都受了伤。
修剑之人,握剑之手等同于生命,手腕受伤被视为对他剑道的否认,是羞辱。败剑山弟子只要握剑手腕被人所伤,按照规定,三年内不准踏出山门一步,只能在山门潜心苦修。卫国一下伤了十余人,是总院从未有的屈辱。因此,闫尘报出是赤峰院的弟子之后,他们才会反应过激。竟然爆出‘敌袭’这样的可笑字眼。
此刻,山下突然传来清脆的钟声。
“有人敲响了战钟!”
“是三下!”
“来人要挑战败剑山所有三十岁以下的弟子!”
众人七嘴八舌道,闫尘模模糊糊算是听懂了。原来是有人来砸场子。这败剑山也挺逗,在山下设置了用作挑战的战钟,来人只需敲响战钟,便知道来人要挑战的是哪一个阶段的弟子。当然,普通的挑战不会去敲响战钟。战钟一响,意味着要挑战所有该年龄段的人,直到自己战败为止。
整个败剑山三院沸腾了。战钟已经很久没有被敲响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二十多年前,自此之后一直沉寂下来。
这三声钟声不仅将败剑山的上千弟子吸引到山下斗场,更吸引了铸剑城好事的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人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哪里敢来败剑山撒野。
总院放下与闫尘的纠葛,持剑下山。闫尘也跟着去看热闹。
到了山下,闫尘一眼认出了来人。虽不知道具体名字,但却是仙剑门的无疑。挑战的是一名少年,年不过三十,算得上俊才,他身后跟着几名仙剑门的猥琐之徒。
来人自报姓名,为游可人,自号小逍遥,是仙剑门门主逍遥居士的亲传弟子。
他的手下,已经有两名败剑山的弟子败下阵来,被他废了修为。来人出手狠辣,不留情面,似乎不是来挑战,而是来树仇的。
可偏偏三十岁以内的杰出人才都不在山门,修罗初来不在,连四大杰出青年也不在,败剑山年轻一辈的天才竟然像约好似的全不在山门。
而这个年龄段的挑战,辈分高的高手不易出面,只能观摩。
游可人一脚将身前应他挑战的青峰院弟子踢朝一边。见那人模样,想来和之前的两人一样,被废了修为。
“还有谁接受挑战!”游可人大喝一声,无人应答。众人不是傻子,见挑战者功力深不可测,最少已到了归真境巅峰的地步,完全可以说是修炼的天才。
“赤峰院王大胆!讨教高招!”人群中,王大胆挺身而出。
游可人只出一剑一掌,便废了王大胆,完全无还手之力。
剑树之下,一位中年男子冷冷道:“游可人怎么这么清楚我败剑山年轻一代的高手尽数外出的?查一查仙剑门与我们有何恩怨。”身旁一人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斗场之上,寂静无声。
“赤峰院卫国!”
赤峰院弟子中走出一位青年,此人二十有八,赤峰院二师兄卫国!大剑师!原本在三院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卫国自从周山回来之后,功力大涨,总院年轻一代弟子在山门的全部败在他的手上。可以说,他现在是赤峰院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三斩白元呢?还有什么狗屁四大蠢才呢,不要派这种无名小辈出来送死!”游可人傲慢道。
“对付你,用不着我大师兄出马!”
大剑师的剑是恐怖的,不仅有剑气,还能御剑。而此刻,卫国的剑朝着游可人飞去,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总算有点像话了!”
游可人与卫国大战三百回合,战斗极其激烈,一时难分胜负。
“看来,我这二师兄有点水平啊,怪不得暴揍总院的人,恐怕与大师兄也不相上下。”闫尘自言自语道。
“你回来啦。”
闫尘身旁突然出现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子,身穿赤峰院的淡灰装。闫尘略微沉吟,道:“你谁?”
那女子低下头,狠狠掐了一下闫尘,道一声死鬼。闫尘突然想起燕晨有一个女朋友,不会是她吧?徐湘!
“徐……湘?”
“你现在想起我啦?我看你出趟门都变傻了。”徐湘害羞道。
“你还真是徐湘啊?”闫尘问道。
闫尘答应过燕晨,回到败剑山就要和徐湘分手,他再次望了望徐湘。这女子还别说,挺漂亮,有一种文静的气质。
“我们分手吧!”
晴天霹雳,这一句‘我们分手吧’正好在卫国和游可人比试结束之时,卫国受重伤,游可人也受了轻伤。当游可人正要呼喊还有谁的时候,闫尘的话突然冒了出来。
全场的目光顿时全投在他身上。
连看热闹也不专心的人,就该扔出去喂狗。败剑山的名誉在顷刻之间,他竟然还纠结于儿女情长!当着众人的面提出了分手。这绝对不是分手的好时机。
“燕晨?”赤峰院的弟子难以置信,想不到外出游历的燕晨今日回来,更想不到在此重要场合,他竟然和一个女子提出分手。
闫尘觉得这是一个不能错过的时机,这样的场合,这么多的人,提出分手之后,再无转圜之地,直接断了徐湘的念头。
“你要和我分手?”徐湘目瞪口呆,眼泪在眼圈中不停打转。
“我确实要和你分手!”
“燕大哥,你回来了啦?”
李曼出现了,在她身旁的还有蒋旭,看他面色惨白的样子想来伤还没好。
徐湘梨花带雨瞅了一眼李曼,啜泣道:“为什么?”
“还有谁接受挑战!”游可人大喊一声,狠狠盯了闫尘一眼。
“不为什么,不爱了!”闫尘回道。
“咦,燕大哥,她是谁呀?”李曼问道。
“我是他女朋友!”
“前女友,刚刚分手了!”闫尘陪笑道。
“哇,燕大哥,为了蛇蝎女人,竟然连大老婆也不要了?你,渣男!”李曼怒道。
“什么大老婆?”徐湘斥问道。
“我就是爱上别人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和你分手!”闫尘懒得解释那么多,大声说道,他态度恶劣,不留情面。
“我顶!”远处的游可人怒发冲冠,手中长剑脱手而出。今日可是他扬眉吐气的大日子,竟然有人在此唧唧歪歪谈风颂月!
“你在剑树前发过誓,今生只爱我一个!”
“男人的誓言都能信,你是不是傻!”闫尘说着,两个指头夹住飞来的剑,剑被他随手一扔。
“你还牵过我的手!还,还……”
“够了,我们就到此为止,给大家彼此留个美好吧!”闫尘完全没顾游可人的剑,他甚至没有看一眼。
徐湘跑了出去,哭着跑了出去。
“不要再来找我啦,我们结束啦!”闫尘大声喊道。身旁众人一脸嫌弃的看着闫尘,纷纷暗骂他渣男。
闫尘一阵惆怅,多好的姑娘啊,文静中散发着魅力,可爱中散发着成熟。闫尘心道:燕晨啊燕晨,你可不要怪我,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我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分手,让她无路可退的话,我可保不齐会对她的投怀送抱欣然笑纳。哎,造孽啊。
徐湘刚走,暴跳如雷的游可人抄起地上的宝剑,挺剑袭来。
闫尘不耐其烦,侧身避开。
“你有完没完,能不能让人安静的分个手!”闫尘怒喊一声。
“你是败剑山的弟子?”游可人三击不得手,收剑问道。
“赤峰院燕晨!”
“接受我的挑战!”
“为什么要接受?像你这样,我一招不出,你都伤不了我!还有脸敲响战钟!仙剑门当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我说,你们是不是瞅着年轻一代的杰出人才不在才敢上山?还舔个脸影响我分手!”闫尘一字一句刺在游可人心头。闫尘所说句句属实,这让他更加愤怒。
“找死!”游可人剑如急雨,闫尘次次避开,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就说你连我的汗毛都伤不了,还有什么脸待在这里?”
“怒剑式!”游可人神情一变,犹如屠戮阎罗一般,他手中宝剑散发着一股黑气,邪气逼人。
闫尘稍稍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修邪剑的。
剑还未至,邪气已将闫尘笼罩。
“我看你如何躲!”游可人邪笑,眸中闪过一丝血色。黑色的剑气呼啸而至!
闫尘被黑色邪气笼罩,无法脱身,眼见剑气已至,只好暗运元气,以肉身抵挡。
砰的一声,剑气击在闫尘身上,铿锵有声。一股邪气被生生打进了闫尘体内,闫尘面色一变,全身如针扎一般。他急忙闭气凝神,召唤出火蛇来,控制火蛇游走经脉,火蛇所过之处,邪气纷纷化为蒸汽,排出体外。只见闫尘周身不断有热气冒出,那正是侵入他体内的邪气。
黑气散尽,游可人得意的脸庞凝固了。闫尘毫发无伤。败剑山众弟子大松一口气。
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望着游可人,道:“还有什么招?使出来吧!”
游可人怒极,扔掉手中长剑,从怀里掏出一柄黑色小剑,黑色小剑划过他的手心,血流如注。黑剑饮了人血竟然大了数倍,与正常长剑一般,空气突然阴冷起来,刮起了一阵邪风。
“是黑龙剑!”剑树之下,中年男子惊呼。他暗运元气,随时应对难以想象的突变。
“你这是什么剑?”闫尘好奇道。
“黑龙剑!”
闫尘灵机一动,纠结自己多日的太阿剑有了另他满意的名字。斩龙剑!霸气侧漏的名字!
“我这叫斩龙剑!”
闫尘剑还没有拔出,游可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七窍溢出血来,面部扭曲,全身啪啪的像是鞭炮在他身上炸开一样!
“黑龙反噬!”中年男子暗暗摇头,左手一运气,空中的黑龙剑借着黑色邪气,不知不觉来到他手中,再次变成一把小剑,被中年男子收了起来。
“要认输就直言便好,没有必要通过自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悔意。”闫尘本还想让他见识一下斩龙剑的威力,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对待自己。
游可人在一阵唏嘘声中远遁,他被黑龙剑反噬,能不能活命还两说。当他逃到一处僻静之地时,一位美艳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谁准许你使用黑龙剑的?没用的东西,我看你怎么向门主交代!”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动听悦耳,比女人的声音还要好听。他出手如电,封住游可人几处大穴,背后一掌,游可人吐出一口黑血,周身黑气慢慢散尽。
“黑龙剑呢?”那人质问道。游可人一愣,往怀中一摸,哪里还有什么黑龙剑!他如坠冰窟,瘫坐在地。
“神仙也救不了你!”那人冷冷道。
“花执事救命,花执事救命!”
被称为花执事的男子一脚踹开抱住他大腿的游可人,冷冷道:“这本是替副宗主报仇的最佳时机,败剑山年轻一代的翘楚全不在山门,以你的实力,打败他们毫无悬念,偏偏你祭出黑龙剑,门主早有交代,不到半步神通的境界,绝不能以黑龙剑对敌,你逞一时之快,被黑龙剑反噬,你以为败剑山是什么地方,那些老不死的认不出此剑?”
“花执事,我错了,我错了,现在,现在我该怎么办?花执事救我!”游可人神色慌张,有如惊弓之鸟。
“黑龙剑乃本门三大神剑之一,作为本门的第一天才,门主才将此剑赐予你修炼,你竟然私自用来对敌,我救不了你!”
“花执事,你一定有办法的,门主最听你的的话,求你救我,今生做牛做马我报答你的恩情。”
花执事兰花指一撩垂肩长发,他那身雕花锈凤的华衣唰的袭来,从游可人头上掠过。
“救你不是不可以。”
“花执事请讲,我什么都答应。”
“灵魂契约也答应吗?”
游可人一愣,瞳孔收缩,连连后退。
“我就说嘛,男人的话都是哄鬼呢。”花执事笑道。
“不,不,我愿意,我愿意!”游可人急忙匍匐在花执事脚下。
笑声,满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