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有发现
“那……我是皇后嘛，不在妃子之中。”真是的，这算什么回答嘛。
“夏什么钏，你爱上朕了？”段孜染睁大眼睛问。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你……”夏倾钏不说了，太尴尬了！
段孜染明白，眼神只是黯淡下去：“青凰走了，大概朕的心也死了。朕可以给你女人之中最高的位置，却无法给你爱情，至少朕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为你心痛过。”
很久很久，夏倾钏站在原地，把他的话在心里重复了几遍，终于明白了，她苦笑：“我懂了，可是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夏……什么钏？”段孜染嘴角略带笑意，好像戏谑她似的。
夏倾钏想说的，可是记住她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现在这样没有必要再告诉他了，就让自己模糊的存在吧。
她转身的刹那，段孜染忽然站起来，伸出手，“哎……”声音太轻，她没有听到，已经离开了房内。
段孜染的心忽然的一沉，他抚上胸口，这种陌生的感觉……他一定是最近太劳累了。
纳兰映空把纳兰映空，还有仲无迹，绿珠，以及若绵，叫在一起在凤还宫吃饭，本来想叫夜无来和夜无回的，可是人家说什么下人不敢与主子同桌。
五个人围在一张桌上，绿珠上了好酒给大家呈上，若绵靠着纳兰映空，一脸幸福的笑着。
“来！庆祝我夏倾钏今天真正的失恋了。干！”她先自饮一杯，再倒。
若绵好奇的问：“皇后，什么叫失恋？”
“失恋啊，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彻底玩完了，没戏了，可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她一直在灌自己酒，说话开始有些醉意了。
若绵说：“那我要庆祝自己找到了喜欢的人。”
真是个坏家伙，她失恋，若绵却在这里不把她的伤心难过当回事，还公布她的喜悦。
纳兰映空拦着她：“皇后，别再喝了。”他知道她痛苦，可是一切都会过去，不能买醉来折磨自己啊。
绿珠也一起劝着，仲无迹则静静的喝着酒。
后来，五个人一起吃吃喝喝，若绵被送回了宣缘宫，纳兰映空嘱咐绿珠好好照顾喝醉的夏倾钏，也回去了。
绿珠去烧热水，仲无迹留了下来，他看着睡着了还在流泪的夏倾钏，手指轻轻拭去泪珠，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愧疚。
他难过的转身，刚要走，腰间忽然被环住，“皇后？”她醒了？
“带我走吧，没有人可以求，你肯帮我吗？”夏倾钏在他背上留下泪痕。
仲无迹痛苦的闭上眼睛，“好，明天怎么样。”
夏倾钏重重的点了头。
绿珠在门外听到，她想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清晨，雾气很浓，将整个皇宫笼罩，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夏倾钏是告别绿珠才走的，要绿珠小心。
绿珠知道中午会有人送膳，她把炉香内换成迷香，然后昏了过去。
宫外，夏倾钏与仲无迹骑着马走在林子里，她安静了一路，看着仲无迹：“你为什么要帮我？”他们交情并不太深。
“因为亏欠。”仲无迹又难过起来。
“什么呀，不管怎样，谢谢你，你用障眼法将我藏在马车隔板内，才顺利出了宫，哎！其实我本来不属于这里的，莫名其妙的来了，还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上天真是爱捉弄我，可是……我这一走，会不会连累我的家人呢？”她现在才想到，太对不起了，可自己也是无辜的呀。
“不会的，太后在，夏齐明又是三朝元老，皇上不会怪罪他们。你今后有何打算。”
“你笑一笑，我就告诉你。”夏倾钏从来没见仲无迹笑过。
仲无迹咧了咧嘴，觉得自己笑大概比哭还难看吧，所以放弃了。
“哎，你笑了一下挺好看的，以后多笑一下，至于我的打算嘛，跟着你喽！”
仲无迹怔住，看着夏倾钏轻松的笑容，这个爱得起，放得下的女子，真的不多见啊。“好，我带你到多年前我生活过的地方。
送膳的太监发现绿珠，摇醒她问皇后在哪。
绿珠说：“皇后不见了吗？我正为皇后梳洗，可是不知怎的晕了过去……”
成公公得到消息，马上禀报段孜染：“皇上……皇后她……”
段孜染正吹着热茶，“说吧，她又怎么了。”
“皇后不见了！”
段孜染看着成公公，手竟然有些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成公公再次沉稳的说：“皇后失踪了，奴才已让人在宫里找了。”
“她一定是躲在哪里，晚上一定会回来的。”段孜染放下茶，不安的在松鸾殿走着，他拂袖，“朕去凤还宫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凤还宫的，只见绿珠在门外守着，其它人都被去问话了，但没有人看见皇后出去，只是仲无迹来过一趟。
然，仲无迹这位阴阳师也在宫中消失，不免有人怀疑，是两人私奔了。
太后找来了夏家的人，夜无回与夜无来都中了邪似的忘记了很多事，有人说，是阴阳师将他们两个施了幻术。
宫里忙成一团，宫内找了宫外找，但夜来临时，凤还宫里还是只有段孜染一个人，他站起来，走到门口问：“绿珠，你说她为什么要离开。”
绿珠犹豫片刻，“皇上，昨晚皇后很伤心，所以喝多了酒，奴婢侍候的时候听到她说，一个你不爱的人，你甚至连名字都记没住的女人离开你了，应该就不会认为是种背叛了吧。皇后就说了这句话。”
段孜染突然的捂着心口，一阵阵的抽痛，像鞭子一次次抽打自己的心脏，好疼……
眼睛居然都模糊了，他抬起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眼角，居然是泪？他自己难过什么，她本来就不是自己想娶的女人，他们一直是吵架，不和，好好相处的日子都没有几天，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能忍受。
“夏倾钏。”他回到房中默默的呢喃，原来自己记得她的名字，每次他是故意那样叫她的吗？
深夜了，成公公带了好多人在门外候着，可他不愿离开。
段孜染听到没有找到她的消息，一字不吭的去了花园，成公公安静的命人远远跟着。
看着还是没开花的几行曼珠沙华，他哽咽的说：“秋天快到了，朕跟你约定，一定带你来看火红的花。”可是她在哪里，如果她现在重新问自己一遍那天的问题，他会抱住她，永远不放开她，会承认自己错了，非要她离开，才醒悟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的心又痛起来，单手抓着心口，轻轻的哽咽着。
“传令下去，令所有画师画出皇后模样，连一个小村庄也不要放过的贴寻人告示。但不要名字，不要说是皇后。”
成公公领旨，转身去办。
会找到吗？她肯回来吗？
纳兰映空第二天才得知确切消息，来到凤还宫，暗自生闷气，他曾想带她走的，可是为什么她造反仲无迹，也不接受自己呢？
绿珠瞧见他，给他示意眼神：“画师，不如您画一张皇后的画像吧，好让绿珠有个念想。”
纳兰映空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在其它宫女的目光下进了屋内。
绿珠悄悄拉他坐下，“皇后临走时说，不要你出宫，说皇上不杀你的原因，不是坐等你妹妹来找你，而是要你按耐不住出宫联络你妹妹，你一走，必会有人跟着，你和你妹妹就完全成了他的瓮中之鳖。”
原来如此，夏倾钏居然想到这一层，他真的很懂段孜染。
别无他法，她走了，自己就没了太多牵挂，计划也该进行了。
凤凰镇一个山水环绕的美丽小镇，夏倾钏真是欢喜死了，今后在这有山有水的地方生活，还不活他个一百岁！哪像城市里啊，出门就知道开车，一点也不节制，空气没这里的一半好。
仲无迹把她安排在一间小屋内，“我还有点私事，等我回来。”
他走的好神秘，夏倾钏感觉这个仲无迹一定有故事。
从窗口看到镇上有卖菜和水果的，便出了门。
快到黄昏，夏倾钏才往回走，经过一条路，忽然有个人撞了自己，跌坐在地上。
“喂！你……”夏倾钏刚要抱怨，就见到另一个女子也倒在地上，居然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右眼下方有颗小痣。
那个女子也睁大眼睛，不过很快的，她冷笑：“你就是那个替代我的人吧，哼，别以为能困住我，现在我马上就回宫！和皇上拜堂的人可是我。你嘛，最好永远呆在这里，别再出现了！”
夏倾钏站起来，“你就是真正的皇后？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来这里！”她发现事情不简单，但心里没有一点头绪。
“放开！这件事，要问你就问仲无迹啊！他是阴阳师，会告诉你一切的。”她说完，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天再黑些，仲无迹额头流血的回来，夏倾钏为他包扎好，“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仲无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对不起……对不起……”
一清早，守城门的侍卫还在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墙上贴的寻人告示。
忽然，一个女子撕下告示。
“哎！你敢撕皇宫……哎？你眼熟啊。”两个侍卫一起凑过来。
“睁大你们的狗眼，我就是告示上要找的人。”
“你叫什么，我们也好上报姓名核对！”两侍卫看着她挺像画里人。
“雎国大功臣的姓，夏，青天的青，金字偏旁的钏，夏青钏！”她唇角勾起的妖媚笑意。
皇宫“皇后回宫啦！”一道道传报的声音像回音一样回荡在宫中，然而，真假皇后的故事正要开始。
段孜染放下了帝王的尊严，一路长跑，看到夏青钏正一步步走近自己，他等不及她来到面前，跑向她，紧紧的抱住了她。
“你回来了，真好。”
夏青钏微笑，“皇上，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从此，这个皇宫的女主人，整个雎国的女主就是她了，以前的自己真是太没见识了，以为只想跟着曾爱过的他一辈子，可是当她与皇上成亲的那天看见文武百官给自己下跪的那刻，便喜欢上万人之上的感觉。
段孜染松开她，“那之前你为什么……”他问到这里，又醒悟是自己说过的话伤了她，继续说道：“夏什么钏，从此以后，你就是朕心爱的女人。”这句承诺是他有生以来说的最诚恳，最具份量的一句话了。
夏青钏挑眉：“你逗我呀，叫我夏什么钏，以后叫我青钏吧。”她上前抱紧他，这个皇上这么俊美，又可以让她高高在上，真是幸运。
段孜染有些疑惑，但并未发现什么不对，牵着她的手进了皇宫。
凤凰镇仲无迹带着夏倾钏来到水边，指着远处的山头：“我曾在那里寻到一块灵石，通透的紫色，书上说，它有通灵逆转的功能，我为了心爱的女人，便催动它，加上天时地利人和，把你从另一个时空带来了。”
“你说什么？居然是你？”夏倾钏后退几步，真不敢相信，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所以我才说，愧对你，对不起。你遇到和你一样的女人就是真正的夏家小姐，夏青钏，她脾气不好，贪婪，势利，曾经是叛逆的，因为夏母因为风水的问题，所以我在夏家暂住过一些日子，我发现她其实只是因为太孤独而让她对周围厌恶，我们很快的相恋，她甚至怀了我的孩子，可是我再无理由在夏家留下，刚走的第二天，便听说她被指婚，即将成为皇后了。”
“原来，让我背负着一切污名的人是你，呵，宫里传的居然也有对的，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我根本不属于这里！你为什么要来改变我的人生！”夏倾钏非常恨他，就算现在自己回去，她的心也难带回去了。
仲无迹闭上眼睛，眼泪轻轻滑下来：“是我自私，那个时候我只想救出她，我以为她也是被逼的，所以通过一位结交的大臣进了宫，表面上为了皇室测定风水吉凶，背地里一直利用紫灵石催动着逆转之流，就在她与皇帝成亲的那天，我顺利的将你从另一时空导入，把她按计划偷偷的从宫里运出，可是醒来的她不肯留在凤凰镇，一心想回去当皇后，我才发现，自己爱错了人，她的心根本没有给过我，没有办法，我已错了一步，不能再错了，为了不让人们发现有两个皇后，我保全你，将她困在凤凰山曾修炼的洞里，派了一个人照顾她的起居。”
“紫灵石，那你一定还有，你马上把我送回去呀！”夏倾钏满怀希望的问他。
“所以我才说对不起，因为她和我在争吵时，把紫灵石打碎了……”
夏倾钏的心砰的落地，绝望，无助，脆弱，同时袭击她，“怎么会……我不得不承认，你好自私！”她生气的跑掉。
仲无迹在原地低着头，他会帮助她离开的，就算天涯海角也要再找一块紫灵石，能弥补的，尽所能。
天黑时，天上飘浮的好像是黑云，压压一片，像是不祥之兆。
凤还宫夏青钏打量着宫内，看了一眼疑惑不解的绿珠，“你是伺候我的？”
“是啊，皇后，您为什么又回来了。”绿珠想，难道是舍不得皇上吗？依她对皇后的了解，她不是那种想法不坚定的性子呀。
“忘记从前，只管以后，好好伺候着，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如果伺候不好，乱说话的，我一定割了你们这些下贱奴才的舌头，听懂了吗？”她对着整个凤还宫的宫女厉声道。
“是。”绿珠及众宫女听从。
段孜染在用晚膳的时候来了，后来，牵着她的手去散步。
依然来到那些曼珠沙华的地方，段孜染说：“秋天快来了，我们相处了三个月了。”他记起自己和她吵过架，原来只是造化弄人，老天也许早为他安排下这段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