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晴的无奈
“你们先等会，我去把车开过来！”秦晴说完就向停车场过去。
“楚林，你要回去了吗？”潘若尘看到他们离开也跟了出来，反正楚林都不在这里了，留下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学长，真是不好意思，玲玲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忘了跟你说声我们就走了。”楚林想到学长对自己还算照顾，之前还送自己百合花也没有说声谢谢，他们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确实有些不太好。
“没关系，玲玲要紧吗？要不我送你们吧？”潘若尘问道。他看到她们来的时候坐的是出租车，当然也看到了刚才离开的秦晴是去开车的。
“不……”
“不用了！”楚林还没来得及回答，已停好车的秦晴开口便拒绝道，像是发现自己语气太过强硬，他微敛怒色又接着说道，“潘先生事务繁多，不便麻烦，而且我们住在一起，送她们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不同的人听着感觉相差甚远。在楚林听来这话一点没错，他们本来就比邻而居，相对于不知家住哪里的潘学长，他们就是住在一起；但在潘若尘看来，不仅秦晴说得理直气壮，而且楚林并未否认，他自然是理解成了另一番意思。
“是吗？”他眉头一皱、轻声喃喃道。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
“若尘，我们下次再见了！”一直在旁没有吭声的玲玲开口说道，她当然明白秦晴的用意，也知道以他的一平时温文尔雅的性子能说出这种话，显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自从上次听温芯萝讲楚林是他的初恋情人以后，她更是对这个温文如玉的未来妹夫很是满意，这种时候当然要一致对外啊。
潘若尘望了一眼未作任何解释的楚林，仍笑着对玲玲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以免弄巧成拙。
“玲玲？”楚林已经叫唤第三声了，但是玲玲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楚林轻叹口气，然后走过去微蹲在她的面前，轻声问道，“玲玲，你怎么了？”至从参加完温芯萝的生日宴会，一路上玲玲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这也太反常了，难道是自己去取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玲玲这时才慢慢的抬起双眼，看了眼楚林又缓缓地放下眼帘。心里想着应该跟她说吗？要怎么说呢？
楚林见她这样为难，也知道她如果不想说问了也没用，于是对她轻松一笑，“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听呢，好了，别想了，快去洗澡，我放的水都快凉了！”说完也不理会玲玲，直接将她推进浴室。
玲玲回头看了眼楚林，仍是欲言又止，楚楚接着笑道，“怎么？还想让我帮你洗啊！”玲玲好气地一笑，也不多说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玲玲淋浴完泡在楚林已放了精油的浴缸里，心情舒畅地找了个极舒服姿势躺好。忽然，只见她上扬的嘴角慢慢的垂下，抬眼望着正氲氲氤氤的水气，她的心中一片茫茫然。
没想到还会遇见他，至少，没有想到竟会这么快……
“你就是大律师雷新的得意弟子？”当她被引进到这间装潢豪华的办公室，很客气地作了自我介绍之后，眼前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仍是翘着二郎腿，用极其挑剔的眼光在她的身上扫了一圈，一脸的不相信地问道，语气中的轻视与不屑更是显露无遗。
看他这样，许月玲心里一火，我进来他不起身迎接也就算了，居然打量之后还用这种语气问这么让人生气的话，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劣！的确，他是长得很美，比她见过所有人的都要美，可是一个男人长得像女人还要美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一副瞧不起人的德性，简直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想到自己居然将他比喻成了厕所里的石头，许月玲扑哧一下没忍住，居然笑出声来，这种场合真不应该这样失态，抬眼一望，果然对方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臭。
她表情严肃地收拾完自己的情绪，然后不慌不忙的说道，“不错，我就是，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啊！如果阁下不愿意的话可以另请高明，至于师父那边我自己跟他说就好了！”
玲玲在心里想着，看不上她更好，本来她手里还有法律援助的案子还等着她去取证呢，而且她压根就不想接这种经济纠纷的案件，只有在接没有油水的案子多了，她才会偶尔接一两个以便唯持一下生计，这次要不是师父现在在国外没空回来，还对她威胁利诱，她压根就不会见到这个让人倒胃口的男人！
男子的面上有一丝惊奇悄然掠过，他之所以会对许月玲有所不满，一来的确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女人，他没有料到一向合作良好的雷氏法律事务所，会派出这种没有经验的新人来帮他处理这次如此棘手的案件；二来还是因为她是女人，他当然知道自己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因此他也非常反感公事谈到后面会变成私事，纵然他风流、私生活再怎么不检点，也仍不愿将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所以身边的助手除了那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荐举的赵欣以外，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而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并不买他的帐，一开始并没有露出惊艳的神情，也没有为她争取跟自己在一起的机会，反而还让自己另请高明，有点意思！
许月玲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并不说话，以为他是担心她这样回去，会影响两家的业务往来，于是轻轻一笑，“阁下请放心，我回去之后会跟师父说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不会对我们的业务有负面的影响！”果然是商人啊，凡事都这么精打细算，不经意间对他的反感更是多了一分。
但是与她想的不同，她以为男子会马上应允，可他仍旧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一时间，诺大的办公室里，两个人一直对峙着，火药味顿时浓烈起来，一个眼神满是鄙夷与不解，这是许月玲；另一个则是满眼的欣赏与挑畔，这是韩森。
楚林没什么心情地换着电视，虽然说了玲玲不想说不会问，但是她这样失魂落魄的太有问题了。不经意间瞅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玲玲怎么还没有洗完？于是她起身向浴室走去。
“玲玲？玲玲？”叫了几声，里面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楚林这才有些紧张起来，门是在里面锁的，她也不多想，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提脚就踹了上去。
一声巨响，门也应声打开，楚林马上跑进去，看到玲玲正睡眼朦胧地望着她，一时竟不知是应该生气还是应该笑。
“怎么了？楚楚？”玲玲边说还边揉了揉眼睛。
楚林松了口气也不多说，取了条浴巾就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玲玲这才清醒过来，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眼被楚林踹坏的门，心里一顿，想着她肯定生气了，于是讨好地笑道，“楚楚，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
楚林只是帮她拿衣服还是不说话，玲玲只好快些穿完，要是感冒就糟糕了。
屋里虽然关灯，但是窗外的光线还是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楚林和玲玲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事情，都不停地翻身。
楚林一直犹豫要不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其实她从来都不是爱打听的人，是因为她明白以玲玲的性格，有什么事从来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挺着不愿对别人讲，等到她自己愿意讲的时候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楚俊要去打篮球，玲玲粘得紧，楚俊没办法只好将她带上，可是真正玩起来的时候楚俊也无暇去照看她了。晚上回来大家都睡了，玲玲一个人在黑暗中擦着红花油，但是与她同睡的楚林发现，看到她肿肿的脚踝就要开灯去叫大人，谁知玲玲不让，说如果让他们知道不仅会怪楚俊，而且以后再也不会让她跟着楚俊出去玩了，还让楚林帮忙保密。楚林当然没有说，见她伤成那样还笑嘻嘻的，只好学着爸爸的样子帮她揉搓伤处。
可是她现在是特殊时期是个孕妇，作为孕妇本来激素水平和正常时不一样，身体上的不适会影响到心理，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婚的孕妇，所承受的也比正常人要多得多。
“玲玲，我本来是不想问的，但是……你，你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吗？”楚林在反复思量后，还是开口问道，她知道玲玲一定没有睡着。
而玲玲像是知道她会有此一问，只是想了一会儿就说道，“楚楚，我今晚看到他了！”虽然并没有说是谁，但楚林还是明白她指的是哪个人孩子的父亲。可是，她并没有看到玲玲有跟谁交谈啊？难道就是自己取水的那么一会儿功夫？
玲玲接着把晚上与韩森相遇给楚林讲了一遍，然后轻声笑着说道，“没有想到他会来参加这种生日聚会。”回头见楚林一脸担忧，于是又接着说，“没事啦，反正以后不会再见了！”
楚林也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过了好久她才幽幽地问了一句，“玲玲，你是很爱他的吧？”如果是爱的事，外人无论怎么想要帮忙也帮不上吧！只是玲玲为什么认为相爱人不能在一起呢？他们之前又有什么样的沟鸿？
对于楚林突然的发问，玲玲有些失神，她在律师界以思路清晰、见解犀利而小有名气，但是楚林问的那个问题，她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也许是内心深处就对这个问题非常排斥吧！
那日清晨醒来，他从床头柜取出避孕药给自己，看样子次日给床伴避孕药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她算了下日子也确实是安全期以外，于是就接了过来，但是她却一时冲动竟十分不愿意吃下去，那时的她也并未想太多，只是想起以前老是跟楚楚说要当个单亲妈妈的事，这刚好是个机会，所以就顺手将药丢到抽水马桶里冲走了；而且当那个女人来找她、并劝她离开他的时候，她马上就同意了，而且一点都不难过；因此，她才会一直以为自己其实一点也不爱他。
只是，只是为什么在半年以后的今天，再次见到他时，自己会如此反常？像是有些被深深掩埋的感情突然之间重见天日般，狂乱的心跳更是毫无章节可言，而这一切只因为他的出现，难道我对他也有爱吗？这个念头一闪现，黑夜中，玲玲的眼神就变得更加迷茫起来。
楚林见她这样，也没有再继续，只说道，“早点休息吧！”玲玲点了点头也再次睡下，刚刚睡着的时候又梦到以前的事了呢！也许，也许自己是有些爱他吧，可能比想象的……还要爱他……
过完温芯萝的生日，紧接着就要准备下乡了。
一大早，大家都到医院门口集合，说是白内障下乡医疗小组，其实就是科室里三名医生、三名护士组成，下乡对中老年人进行白内障筛查，然后根据筛查的结果分批给患者做手术，时间约为10天。
需要的医疗器械都装好以后，他们也跟着上车，楚林让司机在路过小区的时候停一下，她要回去帮玲玲拿点东西，虽然昨天已经收拾好，但是那家伙总是丢三落四的。楚林要回家的话，玲玲当然会跟着，不然她一个孕妇在这边吃饭都成问题，楚林有时不禁怀疑，玲玲离开家的这些年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今天最开心的莫过于周琴，用她自己的话说，除去楚林，只有两个可以和秦晴一起去的名额，自己就占了一个，运气真是超好。是的，秦晴不知道怎么也被编排到小组里来了，楚林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主要是下乡有他在的话，她不免担心护士的工作会出岔子，她可不想让自己的乡亲对自己的专业水平有所质疑。
一路上，大家都很开心，楚林自是不用说了，玲玲也觉得像这样回来看看外婆也很好。其实说是下乡，工作也并不见得会比正常上班累多少，如果地方条件好的话，是可以当作边工作边游玩的。同事们路上不停的问了楚林及玲玲，得知她家虽然是个小城镇，但是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而且现在去楚林家还可以吃桃，是自己去摘的那种，他们顿时心驰神往，对这次下乡都是颇为期待。
不过，最开心的应该属秦晴了，他一直很想看看楚林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而且这次还可以见到她的家人。在他看来，来见楚林的家人只是迟早的事，这次提前见当然更好。欣喜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有惆怅，与楚林相遇已一月有余，但是他们之间的进展却是颇为缓慢，他当然知道急也没用，何况对方还是楚林，但是明白这些和真正做这些毕竟是差距的。
第一次遇到潘若尘以后，秦晴笃信楚林对他是没有一丝男女之情，所以对方虽然也很优秀，他也并未担心；可是第二次相见时，他们居然相谈甚欢，俨然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这让秦晴初次尝试到了吃醋的滋味，虽然暗中的较量都是自己略占上风，但是他也十分清楚这并不会消除潘若尘对楚林所存的意图。思及此，就是聪明如秦晴也不免心中有些无奈。
抬眼望了一眼前面窗边的楚林，只见她开着车窗，车外夏日的暖风正时不时地将她的刘海吹动，但她却仿若未觉，托腮一直望着窗外风逝的风景。秦晴望着这幅恬静如画的楚林，眼中尽是一片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