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身边的暗卫派两个去容城,另外派人去查查,那天在大街上,替桑儿挡下那些东西的人是谁?”
当天在大街上人太多,现场又太混乱。冬九一直守在叶桑的身边,所以并没有看到是谁暗中出手,几盒花椒,那些烂菜叶子之类的东西,全部都挡了下来。
若是知道那人身份,有这么一个人保护在叶桑身边,姬长夜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可如今并不知道那人适合身份,是敌是友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留在叶桑身边,姬长夜又怎能放心。
折袍也明白自家主子的考量,仔细的将这件事情应下,心中暗下决心,回头一定要派兄弟们好好去查查。
主播二人又在书房里面说了一会儿话,折袍这才退了出去。
容城,叶府里。
自从那天看到叶项伯之后,接连三天,叶桑都没有再出门。
有着之前叶贾戎送给她的那本医书,叶桑这几天几乎全部都泡在书里,时不时的拿一些药材来做实验。短短三天竟也小有成就。
期间有两次叶桑,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去御花园中赏梅,竟然也碰到了叶有容。
叶有容依旧是一副病入膏肓的苍白模样。不过比之刚从容府里面回来的时候,如今的模样确实比当初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单单是身形,就要比当初从荣府回来的时候胖了一圈。可见这些日子在叶府里面是怎么养的。
许氏的头发被人给剪了一半,这些日子都待在屋子里面,没办法出门。
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叶有容母女却一致认为这件事情是叶桑手底下的人干的。叶有容对叶桑更是恨到了极点,每次看到叶桑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嘲讽一番。
叶桑也借着叶有容装病的事情反击回去,往往都是叶有容黑着一张脸从花园里面回去的。
清晨,叶桑带着角梅和冬九,两个人来到花园里面去采集梅花上的雪水。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小雪,清晨所采集的雪水,比之其他时候要干净纯洁的多。
叶桑想采集一些入药,另外一部分则是等以后带到容城里面的时候,送给姬老将军泡茶喝。
因此大早的就来了。
叶府围墙修的甚高,然而叶桑还是觉得冷风直直的往脖子里面灌。不过一会儿双手就被冻得有些发青。
冬九和角梅见状,连忙将叶桑手上的工具收了起来,死活都不让叶桑再动手了。
万一把小姐冻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少将军一定饶不了她们。
叶桑看着自己手边一小罐子的雪水,煮茶也是够了。也就没有坚持,任由这两个丫头代替自己动手。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总算是将所有雪水全部都收集好了。右脚看着自家小姐冻得有些发青的嘴唇,心疼的抱着叶桑的手给她暖了暖。
又把叶桑怀里的汤婆子拿了出来,把盖子揭开,拿了一根头上戴着的银簪,拨动了一下里面的炭火。感觉温度又上来了,又将汤婆子塞到了叶桑的手里。
“天气如此寒冷,收集雪水的这些小事你交给奴婢们做就好了,干嘛要来亲自动手。要是冻坏了自己,到时候到容城,可要我们两个怎么和少将军交代?”
角梅说着将叶桑身上的披风又往她脖子上拢了拢。
叶桑缩了缩脖子,墨玉般的眸子中满是暖意,“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若是这么容易就被冻伤,那还得了。”
角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疼的将斗篷的帽子戴到了叶桑的头上。扶着叶桑,朝着小桔园走去。
冬九手上拿着两罐收集好的雪水,跟在两人身后。
角梅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小姐小心脚下,这天冷路滑,可别踩空了。”
叶桑笑着点了点头,主仆三人其乐融融的朝着小桔园走去。
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一袭白衣,柔弱的仿佛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春梅身上的叶有容,角梅撇了撇嘴。
叶桑则是愣了一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叶有容。
而叶有容的神色却完全不一样,刚才没有看到叶桑之前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在看到叶桑之后,眉目间却明显的带着一股戾气。
“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出来?”
叶桑皱了皱眉头,冷冷地道:“姐姐这是出门之前忘了漱口吗?”
这是在说她口臭?
叶有容气的火冒三丈,又要在外人面前装扮着自己病入膏肓的形象,只能用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叶桑。
然而叶桑毫不在意,伸出纤纤玉指,抚了抚大氅上落下来的雪花,漫不经心地道:“大姐姐竟然身子不舒服,那就应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好好休养,就这么经常出来,也不怕冻坏了自己。”
叶有容反唇相讥,“像二妹妹这般畏寒的人,在雪天都敢自己出来。姐姐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
叶桑似乎是笑了一下,这才继续道:“说的也是,毕竟大夫也说了,大姐姐没有几天好活了。这般的好光景,恐怕也是看不了几次了。姐姐确实是应该趁着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多出来走走。免得以后……就看不到了。”
叶桑说完之后,看着叶有容那骤然铁青的脸色,嘴角地笑容越发的温和灿烂了。
跟在叶桑身后的角梅,看着大小姐那张用枝粉抹的雪白的脸逐渐浮现出青色,忍不住的有些想笑。
冬九则是毫不避讳地笑出了声,叶有容的脸色顿时就更加的难看了。
不过冬九是将军府里面出来的人,她纵然心中有气,也不敢对着冬九发。转身就给了春涛一个巴掌,厉声呵斥道:“我让你带我出来散散心,你就挑了个到这般晦气的地方。”
春桃捂着自己的脸跪在地上道:“小姐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扶着小姐去别处。”
说着低头诚惶诚恐地伸手扶住了叶有容,朝着另一边走。
叶有容狠狠的瞪了叶桑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低头诚惶诚恐扶着她的春桃,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暗恨。
叶桑主仆三人回到小桔园以后,两个丫头派人去厨房里面烧了热水,又让人在屋子里面多添了两个碳盆。
原本冷乎乎的屋子总算是变得暖和了起来。
在外面耽搁了这么久的叶桑,冻的手脚都有些僵硬。在热水里面泡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重新换好了衣裳,叶桑把两坛雪水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一坛雪水埋在了院子里面的梅树下,另一坛雪水则是用来调配药膏了。
日子虽然过得有些匆忙,却也十分充实。
在这期间叶桑又去了一趟叶项伯的书房,像叶项伯询问自己娘亲留给自己嫁妆的事情。
经过上次在大厅里面的事情之后,叶项伯就对叶桑越发的厌恶了。此时在听到他向自己要嫁妆,脱口而出便道:“你以后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了,难道还缺这点东西来不成?你大姐姐因为你才落得这般下场,这些银子以后要留着给你大姐姐傍身。”
叶桑原本淡然的脸色,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那双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叶项伯,一字一句地道:“爹爹说要将娘亲留下来的这些嫁妆给谁?”
叶项伯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时心急,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如今已经说出来了,也就不在乎了,更加肆无忌惮地道:“自然是留给容儿。至于你嫁妆的事情,大婚当日我会为你准备好的。这几日你便好好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若是再惹出了什么是非,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留情面。”
当日叶桑是冷着一张脸回到小桔园的。角梅和冬九两人就跟在叶桑的身后,两个丫头恨不得冲上去将叶项伯套在麻袋里面打一顿。
却碍于叶桑的吩咐,不能动手。
第二日,许久不曾动过针线的叶桑,正在院子里面秀着锦帕,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角梅出去开门,不一会儿便走了进来,目露疑惑地道:“小姐,外面有个人说是来找-小姐的,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给小姐。”可是小姐在容城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那人不会是骗子吧?
冬九的想法与角梅一样。
叶桑听到角梅的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了眸子,“你去外面问问,是谁派他来的?”
角梅点了点头,飞快的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就直接将人带了进来。
来人约摸三十上下的年纪,面容白净,眉目温和,身穿一袭儒衫,十分文质彬彬的打扮,眉宇间却又带着些许商人的精明。
叶桑转头朝着角梅看了一眼,角梅还未开口,那男子便先一步笑着开口道:“见过叶小姐,是周夫人派再下来给叶小姐送一些东西的。”
周夫人,那不就是兮月的母亲。兮月的母亲为何突然要给自己送东西?
叶桑心中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
“不知周伯母让先生给我送来了什么东西?”
男子抬手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