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暗矢
阁楼内的嘈杂叫喊之声，简直比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鼎沸喧闹，更加火热几分。
正门使入，三面环绕的展台，由一种不知名的晶体隔断，像是玻璃，又像是水晶的框格内，琳琅着精美绝伦。
素朴华丽，或巧夺天工，亦或者晶莹剔透的把玩物件，兵器，和各类林缘完全认不得的果草。
“小少爷，在下先带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物件？”
付姓掌柜低首，点头哈腰的虚搂着林缘小小的身板儿。
三面的柜台后，各自由几名小二，与女婢在笑迎着纷纷细观的人客。
“少爷，这些都是给寻常人看的，没什么好物饰。”
略微让环绕的各类奇物，观眼的心神出笼，被徐一低下头，在林缘耳间轻轻说了句，这才回过神，这才笑吟吟的看向付掌柜。
“我说掌柜的，你这是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儿啊？这些东西拿出去不丢人现眼？”
也不知眼前的小子是真懂还是不懂，付掌柜阅人无数的经历，眼珠子一转，便笑吟吟的开口。
“少爷这是哪里话，里面请，里面请。”
言罢，便领着三人，穿过喧谈着价格的哄杂人群，从北角进了那扇里屋的暗门。
踱步入内，内阁的缀饰，显然比外堂的格杂精美了许多。
头顶，是一块残月形的光莹石，让整个房间都沐浴在一片柔和中。
几台晶透的玉展上，闪耀着各类各异的秀美物件，就连那几件森然透发着寒光的兵刃，都在柔美四布的灯台，烛盏下熠熠生辉。
踏上厚实软和的鲜红地毯上，两名秀丽的婢女，早早捧着两杯，纹绣着花草图录的茶盏，蒸蒸的清香，与楠木桌上的精镂香炉散发的醉人馨美混揉在一起。
“少爷，请～”
由小秋接过婢女的盏杯入手，递给林缘，还不忘趁机顺手自小侍女柔玉般的纤手上滑过，在小秋嗔白了一眼的可人儿气鼓中，林缘坐在桌旁的软塌上，这才对着一旁恭恭敬敬的付掌柜道。
“掌柜的，我今天来呢，不买东西，我这儿有些多余杂物，您看能不能搁你这换些酒钱？”
胖掌柜闻言，畅快一笑，在环布的星星点点亮石照耀下，还真让人觉得有些憨厚之感。
“少爷您放心，小的这儿不敢说童叟无欺，可价格公不公道，那可是远近出了名的。”
闻言，林缘使了使眼色，徐一那还不会意。
从背上的包袱内，取出了早时侍女捧来的瓶瓶罐罐，一一置于桌前。
在徐一伸手请示下，付掌柜恭捧着其中一件玉盒，先是端详了一番盒面，又嗅了嗅气味，这才将巴掌大小的玉盒翻开。
抿了口茶水的林缘，微眯的小眼，犹如在回味着口中的清香。
可眼隙间，却是在打量着眼前胖胖掌柜，那恍然中，随着入玉视觉微睁的双眼，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往常的迎人喜态。
“了不得了不得，了不得呀我的小少爷，这赤阳果，可是由雨天，雷火焚烬的回生草，沐浴天灵晨露凝聚而成的隗宝，无论是何种道性，都能完美的融入元海。”
付姓掌柜捧着盒子，仔仔细细的观察几圈，索性坐在桌旁另一软塌上。
“此果，无论是生服，亦或炼药，都可激发常人吸收元力的数倍功效，况且，在下观此果，怕是得有十几年的药龄，可比寻常初开的赤阳果，药劲浑厚十倍不止，少爷真想拿来卖？”
林缘放下手中精致茶杯，笑吟吟的看着付掌柜的眼睛。
“怎样？掌柜可还入眼？”
闻言，虽然掌柜的端坐身体仿佛常态，可微抓着玉盒的指间都细细泛白，那逃得过林缘猴一样精的眼神。
“入！入！当然入眼，就是不知，少爷准备卖何价钱...”
还没等掌柜的说完，伸手被侍女小秋，用锉刀修剪着指甲的林缘，却打断了掌柜的言语。
“不急，掌柜的您先看完剩下的再说。”
点了点头，付掌柜郑重的合上盖子，将玉盒交给一旁敬敬立候的婢女，随即又拿起一个碧玉瓶子，倒出了其中的几枚犹如小枣子般的果丸子。
“！！！...”
细细端详了片刻，一旁敏锐的徐一，都能感觉到面前往日面相忠厚，可奸诈其中的掌柜，此刻呼吸都紊乱了几分。
“！！...”
“！！！...”
随着付掌柜没有言语，一一的翻看桌上堆堆叠叠的玉盒碧盏，在几人含笑静观的等待中，只剩下掌柜下一次又一次的被震惊、
---------
夕幕时分，街道上的摊贩，与渐渐稀少的行人，都慢慢散去时刻。
天元商会的牌匾下，付姓掌柜发福的身影，面露的欣喜简直无言自表，双手插在袖子内，笑吟吟的，弯腰看着逐渐远去了三人身影。
“少爷慢走，今日招待不周，有空常来坐坐。”
把玩着三张晶金剔透的玉牌子，闻言的林缘没有转头，伸手背向后着摇了摇，以示别过。
一下午的讨价还价，终是拿出了与大白寻得三分之一的灵果奇物，便换了三万上级元晶。
可掌柜的拿出这三张金铭卡牌，在徐一解释中，呲然称奇的林缘才明白，这是天元商盟的存储通证。
索性丢给了身旁的徐一，这才看着天边逐渐暗淡的那道光圈。
“一叔，麻烦你了。”
没有理会忽然便消失无影无踪的徐一，被小秋轻轻挽着手臂，一同渐渐消失在街道之中。
--------
白日，还云蓝如画的天气，到了晚间竟渐渐阴暗起来。
灯火通明的城主府内，围坐在一张大圆桌上的徐明景，脸上的阴暗简直能渗人心魄。
与以往和蔼可亲的面色相比，如果被几个孙子看到此时的徐老爷子，估计都能吓的瘫软在地。
桌上的一张泛灰的皮子，细细印画着整个风涎城的干道楼宇分布。
而首坐的一个鹰钩鼻子老者，伸手指着城西北角的一片，眼神中透露的冷厉讥讽，和微微嘲扬的嘴角，简直让徐明景不由得怒火中烧。
就连天空，在此时，仿佛都在回应着，此刻场面上的安静似诡。
在一声惊雷中，随着一处暗门的推动，一个与徐君旷差不多年岁的中年人踱步入内，男子身着华贵，可嘴角挂着的冷笑由远入眼。
忍无可忍徐明景索性怒拍圆桌，将宽大的桌木震的块块碎裂.
在四散烟尘中，愤极甩手，一声怒哼的走出了大厅。
只余下几双幸灾乐祸，与满是讥讽的眼神，静静看着愤怒而出的老人背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