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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夏风(2)

这个女孩我倒是有见过的,前几日骑摩托在岛上闲逛的时候好几次看到她在树下睡觉,在她身旁的还有一只类似狸猫一样宠物。

“我的名字是米玖,不过大家一般叫我久久”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吐槽。

“这种事能麻烦你去跟我父母说吗?”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不过,我之前好像有听说这个名字”

“诶?我之前和你有见过吗?”

“没记错的话,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喝到吧?”

“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搞错了”一良开口向我说。

“......”好像大家都被我尬住了,我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半响,希然指着我说,“这位是上个月去世的芷阿婆的外孙——然后,似乎是为了帮芷小姐的忙才过来的。”

“是吗?我看他好像每天都只是在无所事事的闲逛啊”,一良好像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现在这段时间是这样的”我解释。

突然,我想起今天午间在泳池遇到的那个女孩子,“沙鸥...”

“沙鸥?”大家看起来不像认识这个名字的样子,那么应该就只能是外面来到岛上的观光客了吧。

“榞鹰,虽然这是一座什么都没有的小岛,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希然说道。

“阿啊...谢谢你们,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嘿哈,我们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让大家在一起聚一聚罢了”,米玖似乎是个很傲娇的人,我刚刚有听一良讲过,提议让大家举办欢迎会的人就是米玖。总之,这群家伙应该都是些很善良的人就是了。

饭过三巡,大家为我介绍了岛上的各种风土人情,以及问了我许多关于都市里的问题,转眼到了晚上10点半了。“喂,你们赶紧给我回家了”,是希然在说话。

“我没关系!我待会去基地多打一会儿乒乓球!”准又回

试想了一下,整个晚上,在那个废屋里,两个**的男人在一起打乒乓球,超级讨厌的画面。不过话又说回来,等到打乒乓球达到高潮的时候...这可真是要不得...

“这样确实是能加深友谊呢,你们就好好加油吧”,为了不被卷入他们当中,我偷偷拉开了距离。

“你们就开开心心地加油吧,只要不带上我就行”一良开口道,不过我还以为他会同准又一起去的。

“哦!没关系,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打的!”,为什么准又的画风总是那么...昂扬...

大家陆陆续续回去了,身边突然安静下来,即便是在这种小小的岛上,也还是会有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存在的啊,而且,他们果然也和以前那些朋友在感觉上有些不同,是他们很特殊的缘故吗?我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不再去想,我来到这个岛上的目的是什么...好像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想逃离那片焦虑的土壤。来到这里后我一直在想,自己能做的事和和实际想做的事,两者似乎往往无法抑制。我是因为能做而做,还是因为真的想做才能做,我自己也不青春者之间的界线。

翌日早上,在闹钟响起之前我就被大喊大叫的海未吵醒了。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海未?”我来到了客厅,看上去海未似乎正做着出门的准备,“你一大早要去什么地方?”

“从今天还是就是那个,那个了,体操要开始了”

“体操是指?”我问。

“广播体操——”

“在学校没有做够吗?”那种东西,在哪里都会有啊。

“哥哥也要去吗?”

“不,我不去”

“要是能拿全勤奖的话,可以得到很好的东西哦?”

“很好的东西是指?”

“那个...泉泉的入浴剂...?”

“泉泉...?阿...是温泉的入浴剂啊”不过,在夏天里不是很想过度的去泡澡,“我就不用了”。

我目送着海未一脸精神地从家里冲出去。无论是蝉还是太阳,似乎都会从早上就开启了火力全开的状态,看来,今天也会很热。

“早呀,芷阿姨”我来到了庭院的仓库前。

“阿..早上好,榞鹰,你不去做体操吗?”

“不去啊”芷阿姨一脸意外地看着我,而我也一脸意外地看着一脸意外的芷阿姨,“那种东西,不是只有小学生才会去吗?”

“是吗?有很多和你差不多的孩子也会去参加哦”

“是这样的嘛?”这可真是...之后,还是再去考虑一下吧。“芷阿姨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嘛”

“我是那种早起的类型嘛”芷阿姨仍是在那整理物件。

“说起来,您在晚上的时候,一般也很早就睡觉了吧”

“没错没错,我现在基本就是在过着和渔民们差不多的生活哦”

...果然还是很在意,“芷阿姨,您今年多大了啊?”

“诶?”芷阿姨好像很意外。

“嗯——”

“你觉得我多大了?”

“应该是17岁左右吧”开个玩笑,事实上当然不可能是这样的。但是和她说话的时候,从她身上不可思议地就好感觉不到长辈的感觉。有的时候我甚至会产生她其实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错觉。

“你是说海未吗?”

“是您啊”我讪笑。

“...榞鹰,你认真一点”芷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件衣服。

“...学校的衣服?”

“这个,你觉得我穿着合适吗?”芷阿姨一字一句说道,“要是我真穿上了的话,会被人当成怪人看待吧?”

“是吗?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我回。

“榞鹰,你认真一点!”

“对,对不起”我道歉。

“话说,这个校服你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啊?”

“仓库里”,仓库里,也就是说,这个是外婆的遗物了?外婆??

“给你了”芷阿姨将衣服递给我。

“那个,就算您给我,我也没什么用啊”

“我觉得和我相比,反而是你穿着会更合适一些”芷阿姨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这个...我想应该不至于吧...”

“对了”我说,“芷阿姨,那个摩托车岛上有人会修吗?”

“阿...这个的话,准又的父亲以前在岛上开了一间修理店,但是后来又关店了呢”

“那么,我去找准又试试”我向芷阿姨道了别,出门了。

不过,要到哪里去才能找到他呢。难道要去那个废物?要把这玩意儿推到山里吗?算了,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可做。

“早知道还不如放弃呢”,很快,我就陷入了后悔之中,虽然之前多少也预想到了,不过推着这玩意在山路上走很是挺吃力啊。我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

“哟!”抬头一看是准又,“怎么了?”,他突然从山上走了过来。

“怎么把摩托车推到这种地方来了?”

“那个,其实是...”我想开口向他解释顺便拜托帮忙修理。突然,准又带着一脸认真的表情观察起了摩托,“把这家伙借我一下”。看来他已经发现了故障了,准又从我手中接过摩托,然后瞬势就开始推了起来。

“嚯——这可真是...唔噢噢噢!”他推着摩托跑了起来,“好,好厉害,这家伙可真是太厉害了!”

“什么厉害?”我疑惑。

“这个特训真是厉害!我之前可没有想到”

“......”

“如果可以的话,摩托也把我叫上吧!做这个特训!”准又看上去很有干劲

“那个,我并不是在这里做特训”

“不是吗?!”他好像不是很明白,“如果不是特训的话,你为什么要把这家伙给推到山里来啊?”

“因为点不着了,坏掉了。芷阿姨说兴许你能把它修好”

“哦!对的,毕竟我家以前是开修理店的嘛,不过因为老爸的腰不太好所以关店了——不过,交给我来做也是没问题的”

“太好了,那就非常感谢了”我道谢。

“不过,你也用不着非要把它给推过来吧,直接叫我过去不久好了吗?”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我到底是为什么才过来的呀...

“呵!真是个怪人”被怪人称呼为怪人了。

只过了大概30分钟,修理就结束了。“谢了”我说“多少钱?”

“不用了!”他大手一挥“只要你能好好地去驾驶它就好!”

“谢了..不过准又你会经常来这里吗?”

“算是吧!虽说平常会每两天回家洗一次澡。”看来已经是住在这里了。“一良也会经常来这。”

“他来做什么啊”

“谁知道呢!应该是他很闲吧!”

我向准又道了别,骑着摩托溜了。被强烈的阳光持续照射着头顶,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秃顶了的感觉。真想给自己补充一点水分啊...说起来像一良一样不穿上衣试试?会不会稍微凉快一些?我在脱下衣服的一瞬间,耳边的空气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妈耶!?”刚才那个难道是!?我立刻朝四周张望了起来。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铁塔上的喇叭中传了过来。

“那边的暴露狂,在海水浴场以外的地方脱衣服是被禁止的行为,赶快把衣服穿上”又被她看到了。而且她射出的子弹还在我脚边的土地上射出一个洞。

“下次...我会打中的”

“我穿!我这就穿!”我连忙穿上衣衫,从那里离开了。

将摩托停在了家里,徒步来到了海港。在港口那边,正好可以看到一艘轮船驶入了港口,几个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的观光客正在从穿上走下来。

“那个——”当我和他们擦肩而过时,有人突然向我打起了招呼。声音的主任是一对男女。“请问风车岛风车糖在什么地方有卖呢?”风...风车糖...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谢了”

“没事”我回。

看来,他们是把我当成了本地人。当然,我并不是什么本地人,毕竟在这座岛上,可是连一个我以前就认识的人都没有啊。这样一想,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一种整个人生都得到改变的感觉。

“榞鹰——”我感觉某个人正在叫我。而且,声音非常地亲切,是在哪里听过。但是,我在这座岛上是没有熟人的。我回过了头,看到了一个正坐在旅行箱上乘凉的少女...叫我的人就是她么...不对!这是前日在游泳池的那个女孩!这么说知道我的名字就很正常了,毕竟那天也做过自我介绍了。我再次审视起了她的长相,话说回来——这是我初到岛上那天站在港口的那个少女嘛!不过那天一直在与郭家奶奶说话不曾注意到她的长相,但今天回想起来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阿啊...”我回,“又见面了,是叫...沙鸥对吧”

“完全正确!”很自来熟的女孩儿。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直接就省略姓对我直呼其名吧。少女笑嘻嘻地朝我看了过来,从她灵巧地坐在那个大旅行箱上面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正在这里小憩吧。不过也确实印证了我猜想,她并不是岛上的人,而是观光客。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小心翼翼问道。

“我累了”她回。

“毕竟现在很热嘛——”

“嗯...”她仍坐在旅行箱上注视着我,“喂喂”,然后,向我招起了手。

“啊,干嘛”我走到她的身旁。

“你能不能帮我推旅行箱啊”

“阿呃...诶?”以她的身形来说,这个行李箱可是挺大的啊。虽然这个要求听上去有点厚脸皮,不过,她可能也确实是累了吧。

“呃..好吧”我无奈答应。

“谢啦~”她冲我嫣然一笑。

“那个,沙鸥——”我冲她说话

“拜托你可以别把尾音拖那么长吗?”她好像很不满

“一说起鸥这个字,就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这么做吧——”

“为什么?”

“听上去就像是在鸥——鸥——地叫着一样”

“那个是海狸的叫声吧!”

“那海鸥是怎么叫的?”

“呃...”她好像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呜嘎——呜嘎——这样的吧...”

“......”

“诶?别用一脸看怪人的眼光看我”她给了我一个白眼。“想要模仿海鸥的叫声可是很困难的”

“是怎么叫的来着?”

“呜嘎——呜嘎——之类的”她又开始发出海鸥的叫声,“......,已经可以了吧?!你是想让我模仿多少次啊...”

“阿...抱歉抱歉,话说,你要我帮你把这个行李箱推到什么地方?”

“推到附近——”附近...指的是哪里啊...“麻烦你能让开一下吗?”

“诶?”她顺势坐到了行李箱上来,带着一脸开心的笑容,抬起头对我说道,“麻烦你顺便也推着我一起走吧~~~”

“......”我无言以对。不知为何,到了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连同行李箱加少女一起推了起来。重倒不算是很重,但我总担心她会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

“轻松轻松~”她倒是一脸开心的样子。

“你还真会耍大牌诶”

“想要保持平衡地坐在上面,可是件很困难的是哦~要不你也来试一下?”

“好吧”少数的兴趣让我没能拒绝她的提议。

“请~”鸥轻巧地从行李箱上跳了下来。我战战兢兢地试着坐了上去,虽然也不是完全不能做,但是平衡性真的很差啊。

“那我就开始推啰”,鸥说着就推了起来,还发出“嘿咻诶咻”的声音,看来让一个女孩子来推一个正常体重的男子还是太勉强了些,才刚开始有少许摇晃,我就感觉自己差点要被摔下去了。

“这些你知道我之前有多辛苦了吧?我可不是轻轻松松地坐在上面而已哦”她好像很得意。

“问题是,你真的有必要去坐它吗?推的人不说坐的人也累”我回。

“这就是所谓的双赢吧~”

“是双输才对!”我纠正她,“不过,通过这总做法,确实可以锻炼自己的平衡性啊,就像是坐在平衡球上一样,感觉还挺好玩的”

“话说,虽然这个提议是我发起的,不过我已经累了啊”鸥好像很不忿。

“抱歉啦,麻烦你再多推一会儿,我很快就要抓住诀窍了——”

“哼——”

结果我还是变成了推车的那个,在铺了柏油的道路上,推起来还算是挺轻松的。鸥一脸放松地抬头仰望着天空。一边摇晃着纤细的双脚,一边轻声哼着小曲。

“这是什么来着?总感觉在哪听到过”

“喔~着是《悠长假期》里的那首【la la love song】”

听她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对那个名称有这些微的印象。

“这曲子应该挺老的吧”我漫不经心出言。

“嗯,在很久以前曾经流行过”

“这样啊”

“快看!要到下坡了哦!”她好像很兴奋。

“你先下来一下吧,很危险...”

“好,干脆就试着滑下去吧”完全没听进去。

“你要就这么坐在上面滑下去吗?很危险的啊!”果然还是很在意。

“放心啦没问题!”她倒是不当回事。

“怎么可能没问题啊,喂!”

还没等我来得及制止,沙鸥就坐着行李箱开始往坡下滑了,真是个乱来的女人。我连忙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哇偶~这个很考验平衡感嘛~”少女居然还顺利地转了个弯。...这是什么旅行箱啊...

“看前面!”我徒然看到前面的道路弯度开始加大,这个弯度是绝对转不过去的。

“没,没问题!”她好像是在迎接什么挑战一样。

“你那个行李箱不会还有刹车功能吧!?”

“没有哦——”

“那你怎么办啊?”

“强—行—突—破!!”

“强行突破?!”

旅行箱维持着之前的速度,从防护绳的间隙穿了过去。而坐在上面的少女则是被直接抛到了空中。防护绳的对面是大海,在高低差的影响下,鸥和行李箱一起被抛向了大海。在那一瞬间,少女的背后仿佛生出了可以在天空中飞翔的双翼——那时没可能的,果然还是扑通一声调到海里去了。

“唉...”过于猛烈的发展让我惊呆在当场。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我探出身体,准备跳入海中。

“呃...”面对着摇晃的水面,我感到了迷茫。但是,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身体的某处似乎响起了发令的枪声。只要从这个步骤做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冰冷的海水充斥口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真是遗憾,什么都没有开始。倒不如说,在瞬间就迎来了终结。我的身体完全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冰冷的海水仿佛直接浸透了我的内心。

我抱持着罪恶感沉了下去,沉入了绝对无法上浮的海底。

我已经不能浮上去了。没错,再也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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