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开来这一叫,王心巧也向渠开远的肩上看去,这才发现,他肩膀上已经被血浸了大片,不知自己是咬得多重。
她心虚地转过眼不敢再看。
渠开远脸阴得像黑锅底,冷冷地说道:“没事。”
渠开来见渠开远脸色太难看,有点害怕,逃避似地说道:“我、我去把二哥叫回来,他还在北边找呢。”
说完撒腿就跑。
渠开远从马上下来,站在马旁冷眼看王心巧,胜命令的口气说道:“下来。”
王心巧吓得腿都软了,感觉下马进屋,自己就会没命。
她坐在马上耍赖:“我、我不敢,太高了……”
话没说完,就被渠开远拦腰抱住,从马上拖下来放在地上。
这下王心巧想赖也赖不了,只能在他的挟持之下向院中走去。
进了院子,渠开远连马都没拴,随便一扔缰绳,让马自己走到圈里去吃草,他带着王心巧向西屋走去。
可能是找王心巧的原故,渠家今天的早饭做得晚,麻氏此时正坐在门口摘韭菜,见到渠开远把王心巧找回来,嘟哝道:“开远,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被一个女人绊住脚,要是看不住她拴上得了,是头野猪,拴三年也把这里当家了,何必费这些事,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渠开远说道:“没事的娘,以后不会了。”
说完带着王心巧继续向屋里走。
王心巧一边走一边拿白眼翻麻氏,心里暗想,你个死老太太,你才是野猪呢,你们全家都是野猪!不过说起来,野猪都比你们好,没像你们这么不讲理……
她想着的时候,已经被渠开远推进屋里。
看着渠开远把屋门吱呀一声关上,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王心巧头皮一阵发麻,一点点向后退去,惊恐地盯着他的脸,和他脸上的疤。
就在她想象着,这家伙可能会把自己怎样的时候,渠开远开口了:“你是不是真要我把你锁上,你才能老老实实?!”
王心巧连忙摆手:“不要不要!你别锁我,我、我很容易抑郁的,你锁我我会想自杀!”
“别用自杀吓我?你当我真怕你死么!”
“那、那也不能锁,我是人,又不是狗,哪有拴着养的!”
“我真巴不得你是条狗,我就不用费这么多心了!”
“养、养媳妇哪有不费心的,怕、怕费心找媳妇干什么,一个人过多好!”
渠开远被她气得嘴角抽了一下:“你也承认是我媳妇?是我媳妇就好好在我家呆着,一点外心也不准有!”
王心巧愣了一下,自己都胡说了些什么,竟然被他抓住这漏洞。
“我、我没有外心,我、我就是想出去玩玩儿,没看我没去别处,只是到山里么!”
这么口不对心,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渠开远无语了,这女人是把自己当傻瓜,还是她自己傻,连撒谎都撒不好,还想骗自己。
可是见王心巧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没再恫吓下去,自去打了盆水放在窗边,脱下上衣洗肩膀。
王心巧一声不敢吭,坐在床沿上看。
见渠开远把衣服脱下来之后,伤口还在出血,被自己咬的那处,整块肉都变了颜色,向外凸着,肿得像要掉下来一样。
王心巧有点不敢看了,不敢想那是自己造成的。
渠开远在那边用水瓢倒水冲洗,也偷看着王心巧的表情,见她看了两眼就躲开更是生气,阴着脸命令:“过来,帮我洗!”
王心巧挑了挑眉,意外地想,这家伙竟然还敢让自己给他洗,是咬得不够疼么?
可是看着渠开远冷冽的目光,她没办法只好起身蹭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手瓢,一点点往他肩头上倒水,却不敢伸手去碰伤口。
渠开远对她的举动不满意,弯着身子说道:“你就是这么洗么?只用水冲要多少水,我又不是洗澡!”
“可、可是我不敢,伤口好、好吓人。”
渠开远火了,吼道:“吓人不也是你咬的!你就那么恨我,用那么大力气咬,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使劲拽,你牙就会被掰掉!”
他火王心巧也火了,啪地把水瓢摔进盆里,溅得两人身上都是水,也吼道:“咬你也活该!你干什么杀了我的蛇!你知道它对我多重要!”
“就是一条蛇,害人的东西,能有多重要!它再重要,比我都重要么!”
“就是比你重要,比你重要多了!我没想要你,可是我想要它!”
渠开远怔住了,站在那里盯着她一动不动。
王心巧又害怕了,感觉自己有点不经大脑,这么无情的话也说得出来,这家伙这次说什么也要翻脸了。
可是没想到,渠开远盯了她半天,突然一把抓过旁边的衣服,转身便出了屋子,力气大得,出门的时候差点没把门摔破。
王心巧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渠开远到了院里,对麻氏说了一声:“娘,我出去一下,开立和开来回来,你让他们帮我盯着王心巧。”
说完大步了出了院子。
王心巧在屋里听了还是发呆,暗想家伙干什么去了,感觉他没憋好主意呢。
她正想着,面前的窗子突然被人打开,麻氏站在窗外朝她骂道:“王心巧,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我家抢来的媳妇,不打你不骂你,好好哄着你都够有福了,还往死里闹,登鼻子上脸咋的!是不是不拿你当人你就舒服了!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开远惯着你我也不惯着!我是当婆婆的,这个家里的事我做主,你给我看着办!”
说完咣当一下又把窗子砸回来,就这样从王心巧眼前消失了。
王心巧被她骂得直愣,站在那里眨眼,简直莫名其妙,理解不了麻氏的想法。抢回来的媳妇,就可以让你们为所欲为了?你把我抢回来我,我就低你一等了?你的意思是说谁拳头硬谁就有理了?弱肉强食?那是不是这个世界不需要公平了,谁厉害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那要是这样、要是这样……自己似乎真就完蛋了,谁也打不过,仅有的一点能力还失灵了,想找个动物帮自己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