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钦把邓展能的手打下来,又打了个哈欠,说:
“你有时候说话太直了知道吗,小邓,太直也不好,弄得人很尴尬。”
秦钦用正义、严肃却不乏慈爱的目光教育邓展能。
邓展能刚要说什么,秦钦话锋一转,问:“你有1000块钱现金吗?我微信转你。”
邓展能问:“你干什么用?”
秦钦飞一个白眼过去,说:“你管我呢,就问你有没有。”
邓展能说:“有,但我得回去拿。”
秦钦说:“好,那你回去拿,我这就给你粘毛。”
秦钦把一千块和诅咒信塞进红包里,然后关灯睡觉,准备迎接今晚小祖宗的屁股和明天与唐静的交锋。
武装齐全的秦钦上了渠澜的车,渠澜戴着墨镜,穿白色连衣裙,梳利落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画精致的妆,看起比上学的时候要妩媚了许多,上学的时候,渠澜是全班学习最好的学生,总穿白色短袖或者衬衫,素面朝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学习好的气质,现在,她更漂亮更妩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很有钱的气质,相比较之前,秦钦更喜欢渠澜现在的气质,真香。
秦钦转身把自己的包儿放在后座,又转过来说:“班长,你变化好大啊!”
渠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经常见客户没办法,这些年都习惯了。”
“你变化也很大啊,秦钦。”
秦钦摸了摸自己的卷发,也很不好意思地说:“哦,我是昨天才变成这样的。”
秦钦没让渠澜用导航,她说去唐静家的路上,所有的限速她都能背下来,你让我来陪你去真是找对人了。
渠澜说:“你们俩感情可真好,经常见面还要给对方惊喜,闺蜜做到你们这样也真是让人羡慕。”
秦钦说:“是啊,我们有多让人羡慕,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们把车停好,借了买菜的老太太的光进了小区,到了唐静家的那栋楼,渠澜要按响唐静家的门禁对讲,秦钦说:
“不用,这门有个密码,10738,一按就开了。”
一按,果然开了。
到了唐静家门口,秦钦故意躲在渠澜身后玩儿手机,唐静从猫眼中一看是渠澜,赶紧热情的开门,门一开,秦钦就从渠澜身后闪了出来。
唐静大惊失色,看着穿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秦钦和白色连衣裙的渠澜,就好像看到了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
渠澜惊讶于唐静的表情,她转头看了看秦钦,想到之前秦钦说要给唐静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惊是够惊了,喜没看到。
想到喜,渠澜赶紧打破僵局,说:“唐静,恭喜啊。”
秦钦自觉的穿好鞋进屋,把包儿放在门口,一进屋,就听见她说:“你们还是把那道墙给拆了?啧啧,那可是承重墙。”
唐静看了看渠澜,回答道:“哦……我婆婆非要拆……说是那道墙位置不好,会挡了家里的财路……”
秦钦走到客厅的沙发旁说:“我以为你不会接受嫩绿色的沙发,毕竟只有徐来那个傻逼才会喜欢这个颜色,怪不得他们电视台只能接到无痛人流和男科医院的广告,雇的人都是这审美,谁受得了。”
秦钦一屁股坐下,说:“不过这个质量还是不错的,当时我也纠结来着,看来你们俩口子还是很实际的。”
秦钦边说边在沙发上颠来颠去,刚开始是小颠,后来变成大颠,像坐在蹦床上一样乐此不疲,再后来还不过瘾,直接站在沙发上跳,边跳边感叹:
“哇!哇!真的不错啊!这质量可以啊!这家店老板的电话我还留着呢,等我结婚我也买他家的沙发!”
她跳来跳去,黄色卷发随着颠簸在空中舞动,看起来既活泼又兴奋。
唐静就这样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棉质睡衣,站在秦钦对面看着她,看着她曾经的闺蜜,现在像狗蹦子一样在她家的沙发上上蹿下跳,乐此不疲。
渠澜有点儿招架不住这份诡异了,她提议说:“宝宝呢?我想看看宝宝。”
提到宝宝,唐静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她说:“宝宝在睡觉……”
秦钦终于不跳了,伸出一只脚往下够拖鞋,说:“我去看看,和徐来长得像不像。”
唐静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挡住了秦钦的去路。
秦钦笑着说:“干嘛?你不让我看看孩子,我怎么能给你红包呢?”
说着又换了个地方想要往下迈,又被唐静挡住,秦钦就又换了个地方,又被唐静堵住,秦钦就又跑,唐静就又堵,秦钦就又换个方向跑,唐静就又追过去堵。渠澜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女的围着沙发跑来跑去,每个人都用尽了全力,像在玩儿一场永不停歇的游戏。
终于,唐静一把握住了秦钦的两个手腕子,喘着粗气,从她俩进门,唐静就一直没看秦钦的眼睛,现在她终于抬眼看着秦钦说:
“秦钦,你还是走吧,我婆婆去买菜了,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我们孤儿寡母的,放过我们吧。”
秦钦挣开唐静的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喘着气说:“唐静,你这话可真逗,我们到底,是谁没放过谁?!”
唐静又把眼神垂下去了,她理了理自己的睡衣,前胸慢慢浮现了渍迹。
秦钦笑了笑,一笑泪就出来了,她说:“你怎么又不敢看我了,我还记得当年你在图书馆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呢,那个时候别人都在往外跑,你却停下来回头找我,你当时看我的眼神我还记得呢。”
唐静还是没抬头,她的孩子从卧室里传来了哭声,她赶忙走进去,秦钦站在沙发上无声地抹眼泪,渠澜走过去拉秦钦,把秦钦拉了下来。
没想到这时候唐静抱着孩子出来了,孩子粉嫩可爱,在妈妈的怀里哭闹,唐静坐在沙发上,解开自己的睡衣,一抬手,给孩子调转了个方向,孩子那半边脸上的巨大黑色胎记就显现了出来。
吃上了奶,孩子安静了下来,唐静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小屁股。
“徐来他妈觉得是我的问题。”
唐静说:“孩子脸上有胎记,他妈觉得是因为我们家有不好的东西,于是翻箱倒柜,折腾了三天,找到了那封诅咒信,那是我大一的时候收到的,我高中同学给我的,信上说,不许扔掉,要寄给最好的朋友才能不倒霉,我当时也是犹豫,我又觉得这东西很扯淡,又不敢随便扔掉,怕真的会倒霉一辈子,但我当时还是没有寄给你,你没看见信纸已经都泛黄了吗!”
唐静终于抬起眼睛看秦钦,也是泪。
她继续说:“但是我现在,我现在有孩子有家庭!我知道我换来这些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所以我就更得珍惜他们!秦钦,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没结婚,你不知道,你婆婆让你做什么你可以不做吗!你不能得罪她,你得和她好好相处,我让她妈这种刁婆喜欢我这不容易!我还得指望人家给我带孩子呢!”
秦钦说:“可你抢我男朋友,把自己的狗扔给我,又给我塞诅咒信,你,你就算薅羊毛也不能可我一个人薅啊!你都给我薅秃了,我以后还怎么做羊啊我!”
唐静满脸是泪,却只顾着给滴在孩子身上的泪水擦干。
她笑着说:“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秦钦点点头,也笑着说:“所以,认识你才是我最倒霉的事儿。”
渠澜给两个人都递了面巾纸,过了好一会儿,唐静说了一声:“对……”
秦钦说:“行,唐静,红包我就不给你了,因为你儿子,太丑了。”
秦钦往外走,换了鞋,拿起自己的包儿,没有听到身后唐静传来的那句微不可闻的“对不起”。
刚走到门口,就见徐来他妈拎着才回来了。
徐来他妈看见这俩黑白无常也是一愣,随即皱了一下眉头,问了句:
“什么味儿?”
又说:“都别走。”
然后关上了门,在渠澜和秦钦身上闻了又闻。
渠澜问:“阿姨,您这是干嘛?”
唐静也走过来说:“妈你干嘛呀。”
老太太谁也没搭理,脑袋冲着秦钦的包儿就走过去了,然后拿起她的包儿,打开,把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三个同班女同学都震惊了。
老太太指着地上的一坨黑黢黢地东西问秦钦:“这是什么?!”
三个同班女同学更震惊了,因为她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秦钦蹲下去,仔细看了看那坨黑黢黢的东西,从她这两天对她“室友”的了解,她觉得这应该是一坨粪便,而且看品相,应该是小祖宗的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