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回到黛宫的卫云一,正面对急得直哭的淑怡和不发一言的阑月。淑怡激动地握着她的双手:“长公主,这是多好的机会,您为何浪费在我们身上!求太后在您产下皇子后免你一死,太后一定会答应的!”“然后呢?”卫云一微笑看着淑怡。“什么然后?”“淑姨,你真的觉得,等我生下了有机会承袭安泽皇位的皇子,太后会留我性命?就算太后允许,这深恨卫云的满朝官员和百姓,能让未来安泽皇帝的母后是一个活着的卫云人?”
“可是,太后也说只要是你所求......”淑怡低头哽咽道。卫云一轻抚她肩头,看向阑月:“合亲、生子、处死,这是两国契约的全部。如果真的可以借安泽的这个习俗,求得太后的保命符免于一死,那这契约又如何成立?且为何之前没有任何一位长公主活下来的消息?”
淑怡阑月二人对视一眼,更是心下难过。反而卫云一很是欢喜地抱着她俩道:“无论如何,能保住淑姨和阑月姐姐的性命,是我最开心的事。”淑怡越发心伤,阑月扭头看向窗外,紧咬下唇,立时暗下了一个决定。
“长公主姐姐什么事如此开心?”一个欢快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卫云一立时收起笑容,恢复起日常冷淡的样子,淑怡阑月起身退于她身后。已走进殿中的谨华也不见外,笑嘻嘻端起一盘小果,坐在卫云一对面吃了起来。
气喘吁吁的浮樱追着谨华进殿:“谨华殿下,怎可如此无礼打扰长公主休息。”还未等她继续数落,谨华就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求道:“浮樱姑姑,我可是在迎亲途中为慕哥哥救过他的新娘子呢,长公主姐姐也是很喜欢我的,不信你问她。”
卫云一看着他缠人的样子,不由失笑,对浮樱点了点头。浮樱头疼地对谨华叮嘱,切不可打扰卫云一太久,一定早些离开后,让若书与轻墨留在殿门外,自己则去准备谨华爱吃的点心。
“长公主姐姐,晋远让我转告你,慕哥哥最快还有四五日就要回城了。”谨华盯着卫云一想看她如何反应,谁知她头也没抬,只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卷。谨华不甘心,继续道:“你都不问问我慕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婿。”
卫云一将几上的一杯清茶递给他:“问与不问,都是我要嫁的人,何苦自寻烦恼。”谨华微愣,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浮樱送来好几道他爱吃的点心,放满了窗边的长几。谨华吃着冷玉糕,突然开口:“你怎知我用的暗器是六星小刀?”
卫云一抬眉,面前的谨华脸上还是带着孩子般的笑意,但声音却像换了个人般冷硬。她轻声答道:“一本书里看到的。”“识得这暗器的人,在安泽和织须都极少,你看的是何书?”“一本兵器谱而已。你若想看,我让阑月拿给你。”谨华看了她一会儿,笑嘻嘻道:“才不要,教课老头给的书我都看不完。长公主姐姐我先走啦,明日我带谨影一起来看你。”语毕,一阵风般消失在了殿门外。
卫云一与淑怡阑月回到内室,阑月低声道:“他在试探长公主。”卫云一将头上的发饰取下交给她:“我知道,他定是听见了那日我们在驿站里的谈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些从安泽带来的书,他要看便都给他。”阑月低头将发饰收好,没让卫云一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