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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渊之上矛盾激

风和日丽,阳光高照,一排竹筏顺流直下,两岸绿荫在风中微微起舞,鸟儿、蝶儿在枝头、花间嬉戏,竹筏过处,水流清澈见底,水中鱼儿相互追逐。瑶姬蹲在竹筏前首,接住水中跃起的鱼儿捧在手中,笑笑轻轻放回水中,手在水面拂过,激起一片鱼儿四处游走。

芒羲与文命立于竹筏之上,各自想着心事。在出发前,节芒告诉他们,此次不周山之行没有其他人陪同,到达不周山后一切听从共工安排,这次前往不周山主要还是配合共工寻找那天外来物。七年前天外来物直降不周山,伏羲氏一直在寻找,直至此时都未能将其找到,难道两位涉世未深孩童就能找到,两人同时摇摇头。其实两人也都明白,寻物只是其一,主要还是去熟悉一下不周山,为那将至的天劫做好准备。

泑水入泑泽后,又自北向南而去,名唤河,此时文命三人正在河中顺流而下。文命听到瑶姬的询问看着右边的沼泽道:“此沼泽亦为泑泽,是上游的泑泽暗流到此所成。”指着泑泽南方的茫茫大山接着道:“那是冢遂,冢遂之南有沘水入泽。”文命和芒羲转身看着泑泽正东的高山,瑶姬看看冢遂,顺着文命两人的眼光望去,“那又是什么山?”

芒羲笑笑没有说话,文命悠悠道:“那就是不周山!”瑶姬理理发髻,看着不周山,“那我们直接从这泑泽之上而去,不是更快?”

文命哈哈一笑,北泑泽是伏羲氏的大本营,南泑泽则是伏羲氏的起源之地,因为这里就是华胥氏与雷泽氏相遇之地。看着虽是一处平淡无奇的沼泽,但要渡过可不是易事。

瑶姬看着文命问道:“这里不能通过?”当瑶姬看到文命点头后,心中不以为然,如果说这些的是芒羲,她肯定不在说什么,但文命……随即撇撇嘴在竹筏上坐下,“为什么?”

文命转身也在竹筏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拄手靠在竹筏正中的竹桌上,“古新世时期,温度上升,高川冰消,在古昆仑山的族众不得不选择向下游转移,华胥氏就是其中的一支,他们自昆仑山一直向下,穿过捕兽丘,翻过崇吾山,踏沘水而入南泑泽,正在生死之际。”文命没有抬头,指指南泑泽,“遇到了雷泽氏,后有了伏羲氏,再后来伏羲氏在北泑泽建立了伏羲氏政权。”

文命看了看对自己眨了眨眼的瑶姬,笑着说道:“这里是伏羲氏的起源之地。你说,要从这里穿过是不是很容易?”

瑶姬起身立在芒羲身后,弱弱的喊了一声少主,芒羲点点头,瑶姬诧异的看向文命。

文命在竹筏上闭目休息。风棱在《万物引》中日以继日的修炼,精气早已凝实成形,加之燧人氏的《山川百物图》,使《万物引》的能力更进一步。目前随着文命的修炼,对《万物引》的掌握也更加熟练,这些信息就是来自《万物引》。

随着竹筏顺水而下,浑浑之声越来越大,两岸山势也越来越陡峭。文命坐直身子抬头看天,天不在是一片蓝天,只见一线白丝悬于头顶,两岸的悬崖峭壁上怪石凸起、奇木遮天,飞禽走兽横行在怪石、奇木之间。

瑶姬看着身侧的芒羲,芒羲看着立于竹桌之前的文命,文命抬头看着两岸。芒羲看着文命突然说道,“按河声震动程度,我们应该马上要进入?渊了!”

文命点点头,“六川之水相汇,又处悬崖,真是气势如虹,还未见其物、其声就可吓走一些妖兽怪木了!”

随着竹筏的行进,水路几乎消失在越来越多的奇木怪石之间,瑶姬感觉到温度在上升,“不是随着林木的增加、山势的险峻,四周的温度应该越来越低的吗?这里怎么反到高起来了?”

芒羲看看身侧的瑶姬,笑着道:“六川之水本温,更何况在急速跌落下汇集,所产生的能量自然增加!”

文命看着前首出现的一片雾气,“马上就到?渊了!在前面那个平台,我们下筏。”

在四周高山环绕间,一团雾气漂浮。文命等人立在一石台上看向各处,此处之景可说诡异,整个雾气团就如在一个七角形中,不起也不落。东南方有一缺口,一眼而过,灰白一片,其他之地均为高山,高山之上巨木冲天,藤蔓倒悬而下。

瑶姬看着雾气问道:“这就是?渊?”芒羲点点头。

?渊是河的第一道悬崖之口,四周连山,六水相汇。地处伏羲氏辖区,四山六水从北而起依次为河、冢遂赤水、崇吾山弱水、狐山漨水、求如山滑水与嚣水。

文命看着?渊问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们能下去看看吗?”

芒羲摇摇头,“此处没有什么可看的,六水相汇于下,向东直入海!”

文命捡起石子投入雾气中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坐在石台边上想着心事。?渊的位置、附近的四山六水信息都能在《万物引》中查询到,但自己翻遍了《万物引》也没有?渊的确切信息,就只是简单的一句,‘六水所聚,暖气自生,浑浑之声,由此而起,河之一悬,神兽居中!’前面的好理解,但最后一句中的神兽是何物,直接没有说明。

“神兽是什么?”文命抬头问道。

芒羲看着就如在沐浴中的文命,摇摇头,“此地虽属我族辖地,但我族也没有详细记载。宗父在来时也曾对我说道此处可观而不可入!”

文命没有抬头,双手在雾气中摸了摸,就似在寻找着什么。“为何不可入?”

芒羲走到文命身旁坐下,感受着双脚传来的热气,“我氏族禁地很多,有一部分是直接不能入的,这里就是其一。对于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里入者必死!”

伏羲氏族辖地共有四处不可入之地,在氏族的记载中被称为不可知之地,?渊就是其一。伏羲氏记载中较之《万物引》要多一点,?渊是河的第一道悬崖,也是整条河吼声的起源,六水汇集崖底深潭,雾起半空,上下不可视物。崖下六水汇集向东而去,最终入东海。潭中之水炎冷至极,可助修炼,潭底深度未知,潭中有一物,可吞万物,入者皆亡。虽此会之初羲祖再次来到此处,但最终亦将此处列为不可知之地,禁止本氏族一切人员入内。

文命听着芒羲的解说,没有插话。在《万物引》中所提为神兽,而在伏羲氏记载中则为一兽,虽一字之差,但文命却能得出其中所代表着的含义。正当文命准备再问之时,只听到其他各处都传来了脚步声。

芒羲三人沿着?渊边缘,从峭壁上而过,顺着漨水而上,在一石洞中坐下。此处地势稍高,可见汇集到?渊的六水之口。六水入口不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围在?渊四周的高山到达?渊边缘都成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平台,整个?渊就如东方开口的水窖,六水在两侧的高山缝隙间流入?渊。文命看着陆续出现的人众,此时日已渐斜,怎么突来这么多人,抬头看看芒羲,芒羲摇摇头。

来人都没有话语,但他们的目的很是明确,都顺着?渊边缘壁道向着弱水岸边集中。文命看向从脚下通过的两人,“这几人都是你们伏羲氏的人?”芒羲看向两人,点了点头。

弱水起源汤谷,顺着古昆仑山山系与崇吾山山系间的低谷而下,是从?渊上不周山的唯一水道。此时众人都在这里聚集,那么他们也应该是去不周山。就众人的施礼动作来看,此行人员主要还是以从弱水出现的四人为主,而从弱水中来的也只有古昆仑山或崇吾山的族众。芒羲笑着说道:“他们应该是来自骊连氏的!”

文命点点头,因为他看到了风乌,那次在洛门中离开的风乌一样在人众中。文命在凤城问过节芒,得知风乌是无怀氏长老,而此时风乌一样向那四人行礼,那说明那四人在伏羲氏中应该有着较高的地位。“那他们是?”

芒羲摇摇头,“我没猜错的话,那四人中应该有一位是骊连氏观云或识雨部部首。”

文命嗯了一声,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在伏羲氏时,节芒也将伏羲氏的一些情况告知了文命。

虽说骊连氏、葛天氏、阴康氏都是伏羲氏土龙氏,治田里、主农田与放牧,而骊连氏又主掌昆仑山大风雨表,在伏羲氏中的地位仅次于两相。骊连氏四部镇山部部首骊昆仑被囚禁在凤城、听风部部首骊昆风在洛门中陨落,众人都需拜见的,又是骊连氏的年青一代中也只能是观云或识雨部部首了。

文命看着陆续到来的人众,没有在说话,在石上躺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来自弱水中的一位一色着青的年轻人,立于石台之上说道:“大家既然都来此相聚,那么这次到此的主要目的我想你们都已知晓,我就不在累述。自我介绍下,我是来自骊连氏的观云部部首风云,大乘境大乘。”指着身旁稍矮微胖也是一色着青的年轻人道:“这位是识雨部部首风雨,和我一境!”

众人听到风云的介绍后,又再次向两位肃拜,大家都没有想到此次骊连氏会直接出动两位部首。芒羲听后也是看向两人。

其他人也各自介绍着自己来自的氏族以及在氏族中的地位。此次到达?渊的有九个氏族一十四人,几乎都是各族少主或是长老。众人介绍结束后,风云笑着说道:“今日已入夜,就在此处稍作休息,明日在一起上不周山吧!”

众人称是后,各自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始休息。

芒羲抬头看着星空,骊连氏等人的声音渐渐消失。芒羲起身看了一眼脚下岩台上休息的人众,转身看着不周山。

风云抬头看看岩台又闭目休息,风雨嘴角微微一仰。

此时文命和芒羲都想着心事,伏羲氏下两大圣君十八氏族。到此时,分化为两支,一圣君九氏族,整个氏族各为一半,这是必然还是偶然?

文命突然说道:“来人虽都没达到渡劫境,但我们相离甚近,我们在此他们怎会不知?你就安心休息吧,明日总会相见的!”

相见不会是好事,上一辈虽然没有直接闹翻,但小一辈之间本相处就少,更何况骊昆风、骊昆仑之事刚过不久。与其去想怎么避开还不如直接面对。文命虽与芒羲相处不久,但文命知道,芒羲不是爱惹事之人,此次遇到此事,想的多数是不想当面面对。

芒羲听后笑笑,也在文命身旁坐下。

斗转星移,东方放白,启明星渐渐淡化。

文命起身拍拍芒羲,缓步走下岩台向骊连氏之人而去。

文命虽不知遇事怎么处理更为妥当,但跟随三位圣君修炼后,发现一个现象、或说是一个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就必须去面对、去突破,才能走出自己的一条道路。就如生死之道的度之所悟、五行之道的生克乘悔所感、也如阴阳之道的轮回之理,都是在生死抉择之后的立。这大概就是三位圣君所说的破而后立吧!

休息的众人看着文命三人向骊连氏走去,大都以为是此次一起上不周山之人,对着文命三人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或做什么。

风乌看到三人后,空首起身后立于一旁。众人看看风乌都愣在一旁,风乌知道骊连氏两位部首后都只是肃拜,而对这三人是空首,怎会不愣住。

风云、风雨看到芒羲后,对其肃拜道:“拜见少主。”随后立身接着道:“少主到此,不知有何事?”

文命拍拍风乌肩膀,两人到一旁说着话语。

瑶姬背琴立于芒羲身后,芒羲笑笑,“也没有什么事情,主要就是到各处看看。昨晚听各位之言,得知各位的身份,不知道诸位在此相聚的目的是什么?”

风云笑笑,你虽贵为少主,但我等亦是一族重要之人,且我等在岁数上都长你。“也没什么,大庭氏一直掌管着不周山,直到此时,也未能将七年前所降之物寻找到,我等想去帮忙寻找。不知少主是否也一同前去?”

芒羲刚准备接话,风雨突然问道:“少主,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通,还望指教!”

芒羲看看风雨,转身走到岩台边缘,“你说!”

风雨也走到岩台边缘看着?渊,“此处是上不周山唯一通道,不周山是我氏族的观测主台。而不周山之下的此处为何被列为我族的不可至之地呢?”

“你既是识雨部部首,就应该知道为什么?难道连这也不知?”

“我们既是氏族的守护者,也是修者。修者的目标就是入圣,而进入圣灵阶我等就要到另一宇,提前知道一些其他宇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好事?”

“修者在于心,你心已不净,怎能入圣?”

“何为净?”

芒羲伸手入雾气中捞了捞,将手伸到风雨前,“气在这里集聚而成雾,但你能将之捞起?离开不代表就不存在,他的形态虽然发生了改变,但你又能说他就不存在了吗?”

风雨看着芒羲,“气在你手中一样是气,但要在你手中如何保持着气,他不经过熟悉就能存在?时间、空间的改变,物早已不是原本的物了!”

芒羲拍拍手,负于身后,“既然已不是原来的物,那又何必去追寻或熟悉那未知的缥缈?”

风雨嘿嘿一笑,缓步走向风云,自语道:“一株两花,花开并蒂,同开不同凋。一事两命,命出各异,同亡不同存!”

一阵东风吹过,雾气随之一晃,浑浑之声更重。芒羲迎风微微一笑,“不可知就是不可知,想要探寻那就得付出一些代价!花无百日红,迎风落更快!”

风不停,雾不散。风雨理一理满面的发丝,转身说道:“花落随风去,枝上伤还在!虽说他们有过错,但还轮不到外人来处理吧!我听说二哥之事你们三人都有参与?”

浑浑之声随着风越来越大,风乌与文命也停止了交谈。此时听到风雨的话后,文命走到芒羲身旁。

芒羲依然看着?渊,“怎么?”

风雨笑笑:“也没什么,我等都是伏羲氏之人,二哥做错事,少主来处理,虽说二哥罪不至死,但我等都没意见,但是外人,那就不一样了!”

昆仑山四部之首,虽不是亲兄弟,但四人都以岁数排称。

文命看着芒羲问道:“他们四人又不是亲兄弟,他们的少主都没说什么,他至于这么激动吗?”

芒羲轻声道:“他和骊昆仑是亲兄弟!”

文命没在说什么,死了哥哥,弟弟跳出来说话,那是应该的。

文命知道,风雨不会对芒羲出手,因为有少主的身份在,最多也就发发牢骚,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但瑶姬和自己就不好说了,虽然瑶姬是芒羲的侍女。

芒羲看看文命和瑶姬,“瑶姬是我侍女你知道吧?”风雨点点头。芒羲接着道:“文命是有熊氏少主,又是我族的贵人,你知道不?”风雨又点点头。芒羲抬头看着风雨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风雨摇摇头,瞪了文命一眼,在风云身旁坐下。

芒羲看看众人,起步向弱水而去。

虽说骊连氏众人没有阻挡,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文命心中总是不定,总有一股威胁的感觉。瑶姬诧异的看了渐渐变成白衣少年的文命一眼,继续跟着芒羲离开。

芒羲看看低头看着岩台的风雨,缓步而过。三人进入弱水水道顺势而上,就在此时,风雨一个箭步而起,双手搭住文命、瑶姬肩膀,双手双脚一震,直接将文命两人倒甩入?渊之中。

芒羲一惊,急忙转身,双手探出,但为时已晚。先不说芒羲是在仓促之间,就算有备之下全力而为,一个元婴境又怎能快过全力而为的大乘境,更别说是只有金丹境的两人了。

就在文命两人身体接触到雾气之时,文命借助雾气那一挡之力,双手送出,在瑶姬的背上一推。此时正好遇到芒羲召唤勾芒,在文命的一推之力与芒羲的召唤之下,瑶姬和勾芒一同飞向芒羲。

芒羲、瑶姬看着落下?渊的文命,瑶姬无力的瘫坐地下,芒羲一个箭步到风雨声旁,厉声道:“你做什么?”

风雨看看芒羲,“这就是代价!”

芒羲看看风雨,又看看其他人众,转身走到瑶姬身旁,扶起瑶姬,两人向不周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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