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李莹“噌”地一下站起来。
王子然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李莹，我们分手吧。”
每一个字落在李莹耳朵里，都是一声轰雷。
她脑子里纷乱地卷过很多画面，沪江一中两人重逢，早读后她邀请他一起学习，街道口她提出想去他家看看，厨房里他答应复合，烟花大会上他闭眼出神，他们之间欲行又止的暧昧……
所以，这两个多月，算什么呢？
就只是对她当年意难平的一场成全的梦境吗？
“王子然。”
这声音飘忽得不像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李莹一边想着，一边苦涩地笑了出来。
“嗯。”王子然应道。
“那天……你为什么没有亲我？”
她没有问为什么分手，而是问了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也不算无厘头吧，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是同一个呢。
王子然看了李莹一眼，接着是漫长的沉默。
他低垂着眼眸，睫毛下的阴影盖住了眼下的青黑。
为什么呢？
他之前也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后来，慢慢地，他好像明白了，他不是谁都可以的了，不是谁都不特别的了。
他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从未谋面的周泠。
他想要见一见她，认识她，再弄明白她为什么变成了特别的那个人。
这长久的沉默让李莹无法忍受，她觉得她的脸火辣辣的疼，既窘迫又愤怒，空气中凝滞的寂静更是一点点沉重地压在她身上，让她几乎窒息。
终于，她无法等待那答案了。
“我走了。”李莹拿起书包，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嘭”——
门重重地合上，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彻底被斩断。
见面是肯定无法避免的，可再遇时的情景必定不再柔和。
王子然没有管李莹的离去。
他说了分手，就没必要挽留。
这样对他们都好。
谁让他一直最不懂的是自己的心呢？
原本他以为陆思芹在他的生活里可有可无最好，他就不必忍受她的种种越界、震惊三观的行为，可她为他挡刀，他就已经明白为时已晚。
她永远无法做好一个母亲，却从来没有半点有意亏待他。
而他，默许着她情感上的错乱，潜移默化里忽略她的缺点，形成了专属于她的习惯。
他们的关系，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亲人。
偏偏，他们都没有以正确的方法珍视对方，就此天人永隔。
而周泠。
他决定抓紧她的手，他想珍惜她。
王子然微微回神，再抽出一张卷子，一一边做题，一边总结这几天混乱中观察到的东西。
陆思芹被人故意伤害致死，已经报案，警方开始介入调查。
至于那伙寻衅的人，这几天他会用尽手段搜集他们的信息。
犯了事，想桃之夭夭可没那么容易。
特别是，犯了他的事。
手里的笔没有停，经过一系列计算，王子然将最终答案填到卷子上。
陆思芹临死之前提到了王昱景。
十年之期么。
这十年他的确没有再见到过王昱景。
当初他年纪小，根本不懂他们为了什么激烈争吵，也不懂既然不和为什么要在一起。
现在么，这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件东西是愿意付出当下所有去换取的。
比如金钱，比如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