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什么二小姐了。
周泠单手打字有些费力，但她没有知觉，只有眼角热泪滑进头发里的湿润感。
视野模糊了，王子然不动声色咽了口口水，明知没有人看见，脸上却还是绷着：“那你想当什么？”
我不知道。
周泠打完字，手机从手里脱离，“啪”地一声掉在脸上，她发出短暂的一声“啊”，拿开手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会儿，两人抓住同一个契机，笑了起来。
周泠笑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进两鬓。
“那……你要不要试试当我女朋友？”
王子然鬼使神差问了这么一句，心里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出奇地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仿佛云雾拨开，月明如水。
周泠翻了个身，打字：你太差劲了，我不要。
“诶，你也很差的好不好？怎么还嫌弃我？”
因为我很差，所以我想要比我好的。
“什么逻辑？大小姐你这个心理要不得，保不准哪天就要报复社会了。”
周泠听着少年嬉笑的声音，她对他声音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熟悉，她很清楚他一些读音的小习惯，甚至能够开口模仿。
泪水还在滑落，只是不再落入发丝里，啪嗒啪嗒地打在被褥上，仿佛是给周泠打字配音。
仅限今晚，我单方面和杜铭笙分手，十二点之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啧，我怎么变成灰姑娘了？十二点就会被打回原形，我到时候要不要手动敲钟？”
周泠笑了下，把眼泪擦干了。
当你女朋友要做什么？
王子然心里痒痒的，不知道她有没有被他逗笑，有没有不哭了，嘴上依旧轻松随意道：“我们先来算算旧账。”
“你看啊，你和那个谁是内里关系，和那个戴金框眼镜的是表面关系，还有一个正经青年关系暧昧不清。”
周泠纠正他：袁迁，杜铭笙，周漠。
“对，这么多男人，而我这个正牌男友连人都没摸到过，你说你是不是很渣？”
渣算什么，男朋友不在身边我还得忍着？
周泠一边打字一边扬起唇角，双脚百无聊赖地晃动着。
“有你这么怼男朋友的么？”
你前任也蛮多的，李莹，居薇。
“你说李莹就算了。居薇算不上，单纯她想约我炮，我婉拒了。至于李莹，初恋吧，挺对不起她的，当时没给她出口气。但是她那个事，越澄清反而越遭人非议，只能等热度下去了。”
看不出你还是个护花使者，你不是人渣中的极品吗？送上门的，不做白不做？
周泠完全没注意到，她在打这些字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平时冷清的气质早已退散，有的只是，单纯作为一个少女的调侃与捉弄之意。
“别提黑历史，要提我也能吐槽你。这种程度太轻了，你要接吻吗？”
听你说是挺好笑的。
“哪里，你说也很好笑。我要是在现场，我直接笑到满地找头。”
不说旧账了，说打算，如果我一直是你女朋友你以后打算做些什么？
“这个啊，没想过。等等啊……”
周泠正期待王子然会有什么回答，她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周泠，睡了吗？”
周泠瞬间收了笑，把手机备忘录里打的字全部删干净，起身去开门。
“姐，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