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玉姨顺着楼道下去，回到她的房间不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二小姐在做什么？”电话里的男声清澈干净，让人光是听着就十分舒畅。
“回少爷，二小姐在玩手机。”
“嘟——”话音刚落，这个电话就结束了。
玉姨把手机放在枕头下，关灯躺下，似乎对这家人的事漠不关心。
与此同时，周泠接到了周漠的电话。
“在做什么？”电话接通，这个声音正是不久前与玉姨通话的“少爷”的。
“看新闻。”周泠看着漆黑的夜色，问，“哥，有什么事吗？”
“这个房子怎么样？特意为你选的。”
“多谢哥的关心，我很喜欢。”
“明天就要上学了，早点睡，要是觉得学校不行，阳河市内的学校随你挑。”
“嗯，我知道了。”
“那挂了，晚安。”
“晚安。”周泠看着手机上备注周漠的电话号码，有些恍惚。
八月初从医院里醒来告诉她她出车祸昏迷一年的是周漠，给她安排从沪江一中转到阳河八中的是周漠，给她安排现在的衣食住行的是周漠。为了周家的一个私生女，周家的继承人如此亲力亲为，说得好听是兄妹和睦，说得不好听是虚伪。
可周泠觉得，这两种都不是，周漠另有所谋。
——
第二天是周日，阳河八中高三年级晚上返校。
阳河八中是阳河市的百年名校，师资力量数一数二，升学率市内第一，在全省名列前茅。但这些都不能和国际都市沪江市的重点高中，在全国名列前茅的沪江一中相比。
周泠今年十七岁。
原本她是沪江一中考大学少年班的学生，因为休学一年，倒是和下届高考应届生同岁了。
吃完晚饭，周泠坐车去学校，一路梯田果园，怎么看都是乡下。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在上车后就戴上了耳塞，默默听着王子然那边的声音。
——
王子然正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路边早早亮起的橘黄路灯与街边五颜六色的广告牌交相辉映。
坐在他后面的是他的邻居兼青梅居薇，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高三生活的无趣与紧张。
王子然不发一言，只在到站的时候把这个说得天花乱坠忘乎所以的女孩拉下车。
两人住在同一个小区不同单元的同一层楼。
临别的时候，居薇扯着王子然的外套，怯生生地说：“子然哥哥，今天我爸妈都不在家，我有点怕，你可不可以来我家陪我写作业？”
“可以。”王子然应道。
高兴的女孩一下子蹦了起来，摇着他的手臂欢呼：“子然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回到家里，王子然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闭眼躺下。
“窃听大小姐，你在吧？”
周泠拿出手机打字：什么事？
“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既然你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昨天才暴露自己？难道潜伏不够满足你的恶趣味？”少年的声音也很清澈，不同于周漠彬彬有礼的温和，他的声音疏离而冷漠，且说话的内容总是藏锋露刺。
周泠忍住冷笑出声的冲动，打字：只是不想满足你的恶趣味了。
“我说过，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周泠：不一样。
“哦？大小姐有何高见？我们都观察了对方一个月，知道对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比如我很理解你的自信。”
周泠：没有你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