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嫡三公子,楚天宇在清芙楼遭安侯君世子夙命揍打的小道消息在大魏京都疯传了好几日,满京都的人都私下议论这件事。
连一心操劳国事,很少过问家事的丞相大人楚修上朝的路上,也听了几句关于他三子楚天宇与安侯君世子夙命的风言风语。
他眉头不由一皱,散了朝还未回丞相府的他,就站在宫门口,迎着同僚的大臣朝他看来异样的眼光,他一脸沉静吩咐身边的亲信去打探这件事的虚实如何,然后坐着停放在宫门口不远处的官轿,回了丞相府。
回到丞相府后的楚修,眉皱得更紧了,他的夫人慕容氏老早就守在丞相府门口,见到他坐的官轿回府,便哭着迎了上来,劈头盖脸的第一句就是:“老爷,你要为宇儿做主啊。”
“为他做主?他有什么脸面让我为他做主?”闻言,想到他让他的亲信查的那些,楚修的一张国字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满脸怒意的看向他的夫人,冷冷开口道:“别以为你们母子俩,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我心里都清楚得很,都一笔笔的记着。”
闻言,想让楚修替如今卧病在榻不起,险先去了一条命的三子宇儿,去安侯君府找安侯君夙昌讨回公道的慕容氏,看着面前这个只为公,从不为她和宇儿考虑过半分的无情夫君。
她咬了咬牙,看着楚修,恨声开口道:“楚修,你连宇儿都不在乎了吗?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
他受了委屈,你不为他出气,反而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伤我的心,更伤宇儿的心。宇儿若知,他有这样一个无情的父亲,自己的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闻言,楚修冷笑一声,阴沉着国字脸,抓住慕容氏的手,死死拉住她,贴近她的耳畔,声音无比阴沉的开口道:“你比我更清楚,我这个嫡子是怎么来的。还有我未能出世的两个孩子,怎么没的,也要我一一细说给你听吗?我的夫人。”
最后“夫人”二字,楚修语气咬得特别重,他阴沉着脸,一把放开了抓住慕容氏的手,嫌弃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看也不看慕容氏一眼,转身就走,今日这丞相府,他怕是不想再踏进一步了。
他嫌脏,只要是慕容氏呆过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慕容氏站在原地,抬起被楚修抓过的手,明显红了一大圈,看着楚修逐渐远去的身影,她疯了,她站在原地,对着楚修逐渐远去的身影,嘶吼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可她已经死了,死了,彻底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忘了她,还一股脑满门心思,惦记着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我好恨,好恨!”
慕容氏的一阵对他的疯言疯语,楚修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我要你准备的一些礼品,可都安排妥当了?”楚修对他身边的亲信问道。
“回相爷,都已安排妥当。”跟着楚修身后的亲信回道。
“很好。”闻言,楚修点了点头,“走吧,随我去一趟安侯君府,见见安侯君夙昌。”
“是。”
……
当夙昌得知门房送来的帖子,说是今日楚修要上门拜访,还是带着礼拜访的那种,他就头疼啊。
想到前几日他醉酒后,对夙鬼说:要是姓楚的上门找茬来了,就怼,怼在门口不让姓楚的进去,还要把姓楚的打出去!
便只觉得一阵的牙疼,脸疼。
夙鬼在一旁,看着在那里夙昌纠结又纠结,他忍不住笑了:“老侯爷,这还吩不吩咐下面的人,怼在门口打啊?”
“打什么打?”闻言,夙昌怒了,“都撤了,撤了!人家都带礼上门了,还怎么好意思怼在门口,打人家?”
“老奴明白了。”闻言,夙鬼如是点了点头,“老侯爷这是拿人手软,看碟下菜,还是怕了这位。”
“我会怕他?”夙昌冷笑一声!
他会怕他儿子的情敌,怕他死对头的儿子?
真是笑话!
然而,事实上,夙昌是怕的。
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因追妻失败,便气得跑到对方情敌家,狠狠痛打了一顿对方情敌的老爹,泄去心中满是失落情绪的楚修。
虽然被打的是他,痛的也是他。
可那时候,他看着楚修,却是一番少年意气,风华正茂之时。
谁都有少年的时候。
可当自己不在少年时,再回想起,却是谁也回不去,也找不回少年那时的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