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想着父亲温暖茂密的后脑勺,陌昔瞬间觉得风一阵阵吹过来也是爽朗宜人,哪里还有刺骨的寒冷?
扎心了,爸爸。
“切,老头子就应该有老头子的亚子。”陌昔撇撇嘴,小声嘟囔着,“都一把年纪了,还跟着老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是够了,老不羞。”
“这两位家长到底有没有中国过年团团圆圆的概念啊,大过年的就把孩子往父母家一丢,有没有考虑过孩子找不到路,路的感受啊?”
不过很显然,陌家家长不是不体贴,而是没有预料到儿子居然会迷路。
自从陌昔可以买菜做饭,可以烧水泡面,甚至可以购买熟食的时候,陌家家长就已经断断续续的把儿子或丢在家三四天,或丢去研学或丢去参加各种夏令营--他们两谁又会想到儿子是个不敢脱队,毫无方向感的路痴呢?
又是一个转弯,那纯粹为了消遣无聊的抱怨在看到眼前的道路施工时停了声。
陌昔抱着一丝侥幸,往前走了几步,细细查看围栏后面的施工情况:且不说打湿了工人灰蒙蒙衣领的汗水,就单单地上已经干了又干的水泥块的痕迹,就足以证明这绝不是陌昔一个多小时前走过的路。
“云山苍,江水泱,谁非事故呢?”
“天命造作,岂由吾已。”
“啊!罢了!罢了!”
苦闷的少年不知所谓的大喊了几句,左右这几句的声音大不过施工的噪音,也不怕被别人听见认为疯癫。
站在原地继续盯了一会儿忙碌施工的场面,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靠,气死我了。”
又是一次决然的转身。
但是与上次不同的是,陌昔这下子彻底失去了方向——原路返回?试过了。
既然失了方向,少年索性放慢脚步,享受着江南小镇的晴朗下午。
下午三四点是江南冬天最宜人的时候。雾气消散,阳光便强烈了些,暖暖的直射在陌昔的脸上,有些微微刺痛,但也舒服得令人想晃晃脑袋,蜷缩起来,享受着光与风的交响曲。
就好似不远处屋檐上那只黑色的小团子一样。
陌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双眼定定的看着那一起一伏的小身板儿和不断在空中画着不知名符号的细长尾巴,觉得有趣极了。
小团子睡得很安稳——若是不看那四处惹是生非的尾巴的话。
由根部而起的波浪传至尾尖,那一小段的白色好似一叶扁舟,被波浪冲到了高处,再颤颤巍巍的落下,若是碰到了檐顶便漫不经心的扫一扫,然后再遇波浪再起。
要是看见尾巴上的绒毛被吹偏向一方,那就说明交响曲关于风的章节响起了。这时的尾巴不再柔软,崩紧了直向那音符甩去,誓要打乱演奏的旋律。胡乱的甩几下,待风停了又飘落在屋檐上,继续感受波浪的传递。
有时睡迷糊了,想要翻个身子,却忘了自己是在并不宽阔的屋檐上。险之又险的扒住墙头没带下去,似睡非醒的甩甩脑袋,耳朵跟着一抖一抖,迷糊睁开的双眼和微微炸毛的尾巴都让陌昔沉醉,就算寒风吹干眼眶,也只敢交替的眨着眼,不愿错过任何。
小剧场1
陌昔:扎心了,爸爸
陌父:怎么扎心了,头发吗?
陌昔:……
兰砚:【一本正经】嗯对,叔叔说的是
小剧场2
兰砚:你在瞎嚷嚷什么?那原话不应该是【云山仓,江水泱,谁非故事呢?天命造化,岂由吾等矣】
陌昔:出了这样的事故难道不是造作吗?
兰砚:我头都给你neng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