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澜一夜无眠，第二天慕容旭看到她几乎吓了一跳，她整个人病恹恹的的，慕容旭眼风扫过跪地求饶命的丫鬟，冷冷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
丫鬟们磕头不住，陈星澜咳起来，拉了拉慕容旭的袖子，他的衣服布料都是极好的，一点都不伤人。陈星澜想，要是他如他的衣一般，就好了。
“是我自己的错啦，让她们下去吧”她扬起笑容，明**人。
“……好”慕容旭稍稍迟疑，随了她的意。
“你同我说说话吧”陈星澜笑着说他，拉着他在她的床上坐下。陈星澜看着慕容旭的笑脸，心里想到慕容旭哪里是勾唇笑，分明是在勾她心魂。
“你要同我讲什么”慕容旭有些好笑的看着陈星澜的小动作。她的那点道行，于他，太浅。
陈星澜本想问他怎么知道，硬生生咽下去，端起笑，忍着嗓子的痛，想让声音好听些“我想告诉你，怎么得到我”
慕容旭看着她，抿唇不语。
“你有没有想起过，那些被你杀过的人”陈星澜舔了舔嘴唇，她其实怕他一气之下也把她杀了。她打了个寒噤，偷偷看慕容旭的脸色。
陈星澜想，只要他想起过，她就不逃了，她陪着他，让他变好。
慕容旭掐住陈星澜的脖子，陈星澜看着他，她渴望看到他的灵魂，所以对上他的眼睛。黑紫色的眼眸深处，有着她想要的秘密。
慕容旭看着陈星澜白皙的脖颈上慢慢的变红，他身体一僵，他不想看到她受伤。慕容旭顿了顿，松开手。目光落在她的脖颈，抿了抿唇。
“……没有”慕容旭淡淡道“从来没有”
他残暴，麻木，嗜血
是来着地狱的修罗，是折断你双翼的魔鬼。
所以我面前的少女，愿不愿意陪着这个慕容旭，下地狱？
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痛楚，但是太快了，慕容旭闭上眼，俯身去吻她的脖颈。
“真的一次没有？”她还不肯放弃。
“一次没有”他压下所有苦楚，淡然道“我已经得到了你”
强迫，强娶，强留
陈星澜闭上眼，她再没有说话。
·
林牧安看着阴影里的人，笑起来，问他“会不会，失败？”
语气里没有一丝害怕失败的意味。
“你会害怕失败吗”那人反问，慢慢的品茶。
林牧安笑了笑，才道“你果然了解我”
“你说他会不会选陈星澜？”慕容钰放下茶盏，抬眸看着林牧安。
林牧安摇头，只是道“陈星澜不能死”
慕容钰眯了眯眼，勾唇笑道“为什么，他死了，慕容旭……”
林牧安打断他，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他是明德帝，和韵公主的孩子”
慕容钰手一抖，茶盏滚落在地上，茶撒在他的手背上，他缓了一会，才啊了声，对上林牧安的眼，说了句痛。
林牧安没理他，心里盘算着计划。
“他会不会……”
慕容钰笑着说不会，他知道林牧安想说什么，林牧安点了点头，却还是放心不下。
“慕容旭啊”慕容钰咂咂嘴，说他真难对付。
“他手里的铁军，才是真难对付”
林牧安脸色一白，有些无奈道“慕容钰，你好无聊”
林牧安双亲，死于慕容旭的铁军，他也差点死于慕容旭的铁军。
慕容钰笑起来
林牧安拿过腰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往慕容钰那边推了推。
“若我身死，这个可调旭川人”
慕容钰一愣，看着林牧安，他面容镇定，仿佛不是在交代身后事。
“然后去云巅吧，他可以起到陈星澜的作用，虽然他对旭川人不好用”
旭川人，从来没有对异域低过头。
以前慕容旭对旭川人动手少，是因为武皇，现武皇已死，谁都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谁都不知道疯子会干什么
慕容钰收下了，他舔了舔唇，没有言语。
“他是云巅最后的皇室了”
他若是死，陈星澜亦然已死。
这么想着，林牧安又笑起来，心里徒然一软，对慕容钰道“要不要去看看旭川的云”
慕容钰摇头，他最不喜欢旭川的云了，倒是慕容旭喜欢到了极致，连府邸都设在了旭川。
“旭川的星子，比异域和云巅都好看”
林牧安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慕容钰问道“你去过无望之地吗”
慕容钰摇头，林牧安像是在介绍新奇物件的幼童“那里的水是蓝色的，看不到尽头”
因为没有尽头，所以无望
“你去过”慕容钰陪他说话，他知道他知道不舍得。
不舍得死，不舍得生。
“你知道的，我阿妈是云巅人，我阿父是旭川人，我从小就在无望之地长大”
阿妈，阿父，只有认为父母双亲对自己疼爱到心尖尖才这么叫的。
“我阿妈长得可好看了”
“我阿父会做各种各样的鱼”
“他们还会陪我玩”
“他们……”
他们死了，死在十四岁的慕容旭手里。
那个时候，他也十四岁。
所以他恨，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凭什么他能要了他父母的命
林牧安不知道，这世间最不公平的，就是如此
如此无常，如此脆弱
他还不知道，命运是如何宽待慕容旭
·
“陈星澜，记住了，我是慕容旭”
不是那个外来者，是我慕容旭
是我堂堂赤焱王的妻
陈星澜闭着眼
我知道，我是谁
是你的掌中雀，笼中鸟
是你可以弃的人
不是你暗夜里的火花
不是你花草里的精灵
不是你的满天孔明
不是你的点点萤火
对不起，不能陪着你下地狱
我原以为，我会是你的心间宠
心间宠，掌中宝
我没法给你一个家了
因为我的喜欢，只是喜欢
不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