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个月就过去了,这十个月孟贤可是受尽了“折磨”,时不时的小腿抽筋,浮肿,胃胀,让程挚和孟贤很少有安稳觉睡。后期孟贤的肚子越来越大,被诊出双生胎,是又难受,又高兴。肚子大是真的难受,但是知道有两个孩子来到又很高兴。但幸好都好好的过来了,这天孟贤早上刚起来,还没走到门口,羊水就破了。整个王府准备了十个月的阵仗终于用上了,丫头和稳婆早早的在内照顾孟贤,太医,军医和程挚在外。
“怎么没有声音啊,生孩子不是很疼,喊的很大声吗!”程挚有些急了,他宁愿孟贤叫出声来,虽然揪心,但至少他知道孟贤的状态好坏。
孟贤从小养成了受伤不喊疼的习惯,现在生孩子也这样,她一直忍着不叫。
“卫娘,疼的话就喊出来吧!”程挚在门外喊话。
这时的孟贤听不太清,还是死死的咬住牙关,眼泪都疼出来了。红缨趴在孟贤耳边说:“王爷说,疼就喊出来吧,小姐!”
“啊!程挚!”
“诶,我在!”
“你个杀千刀的!”
“嗯?”
“王妃,保持呼吸,稳定呼吸!”
孟贤的嘴算是开了闸,又哭又喊把程挚骂了个遍。程挚在外面也哭,哭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不管孟贤骂什么都受着。
整整一天,宁王府忙活了整整一天,大夫一剂一剂的催产汤药熬出来,稳婆一声一声的鼓励喊着,孟贤终于是生出来了两个小伙子,健康的小伙子。
孟贤太累了,在床上睡了一天,醒来之后,就是程挚那张兴奋的脸。
“卫娘,你醒了!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事儿,我都好。”
“好,好就好。”
“孩子呢?”
“孩子都好,奶娘抱出去了。”
“好。”
“恭喜将军,恭喜王爷。”孟贤生了孩子,杜清池带着一屋子的人跪下道贺。
“都赏!”程挚高兴,二话没说就赏了下去。
“将军。”老军医也来了。
“军医,谢谢你,我和我的孩子都谢谢你。”
“将军不用谢我,是将军身体康健,生出来的小世子也健康。”
“一会儿让人备礼给您送去。”程挚向老军医恭敬的行了一礼。
“不必了,老朽留在这里不是为了求礼,是为了向将军告别。”
“军医何出此言?”孟贤有些不解。
“我听说升州那里闹瘟疫,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孟贤听闻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程挚开口问了:“既是瘟疫,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回王爷,是。”
“那您还要去?”
“是。”
“去吧,早些回来。”孟贤看着身上鸳鸯戏水的被面,轻轻地说出这几个字。其实孟贤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但是孟贤还是同意了,程挚有些惊讶,见她这段时间与这位军医的交情,不像是会轻易让他赴死的,怎么明知是瘟疫还……
“将军保重,王爷保重。”军医行礼拜别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老军医走后,程挚问孟贤为什么同意军医去那如人间炼狱般的升州。
孟贤抬起头来,眼中一直噙着的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回忆说之前军医一家在舞州世代行医,靠医馆为生。后来有一年舞州瘟疫爆发,恐惧与悲伤蔓延全城。军医的父亲作为当地最有威望的大夫,帮助官府带领大家隔离病人,开方熬药,但见效甚微,后来军医的父亲也身染瘟疫,是因为长期治病接触病人和劳损过度。那段日子,蓝天之上仿佛布满阴云,全城死气沉沉,当时的老军医还年轻力壮,硬生生地挺了过来。可是瘟疫造成的灾难十分严重,军医的父亲母亲,亲人朋友都染病去世了。他一个人走遍天涯海角,就这样走了几年,每到一个地方就救几个病人,开几次诊,后来才在孟贤九岁那年定居边关,成为孟家军的一名军医。
孟贤还说,老军医是第一个明确地告诉她何为责任的人。老军医说,为将,领军为民为责,行医,治病救人为责。如果可以,他希望再次走遍天下,悬壶济世。
孟贤知道自己拦也拦不住的。疾病,是军医的敌人,病人是军医的疆土,她懂他,他们从来都是英雄相惜的。
老军医走了,几个月后,升州瘟疫的灾祸过去了,老军医却再也没回来,孟贤每次想起都会说:“他去悬壶济世了。”
孟贤总是抱怨,为什么生了孩子还要在床上养着,她真的养的很难受了。求了很长的时间,太医才说可以下床散散步,但是不要剧烈活动。
“卫娘,我想了,我想让小儿子姓孟。”
“啊?”孟贤吓了一跳,她虽然像个男子一样长大,但是从来都没想过让孩子跟自己姓。
“这两个孩子,是你拼了命给我生下来的,老二跟你姓肯定没问题。”
“不,不用的。”
“你就答应我吧,再说了,我的王位只需要一个儿子来承袭。”
“好。”
“给儿子起个名吧。”
“你来吧,我不擅长。”
“那便叫程泽,孟韧。”
“好。”
时间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两个儿子也开始跟着孟贤习武,孟贤给两个人一人配了一把木剑,并告诫儿子,“战士手中的剑,永远指向敌人,而你们是兄弟,身边的人是朋友。”
虽然两个孩子说话还不利索,但是从来都听孟贤的话。每天早早起来跟着母亲习武,还吵着闹着要学新的招式。
孟贤偶尔还会带兵外出操练,一去就是半个月,程挚也与她说过少出去,但是孟贤说这是孟家军多年来的规矩,不好因为自己破掉。
程挚也没办法,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就是这样,她要是改了,就不是她了。
这天程挚走进院子,两个孩子正在那里练拳,孟贤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做什么呢?”
“哥哥来信说他要娶亲了,我要给他准备贺礼!我想起来有一样东西很合适,但我忘了放在哪儿了。”
“真的!哪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