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爱迪森吸了口凉气,冲着屋子里的二人说,“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卡尔将木板放到地上,四处巡视了一下。
“哈,也没什么,”爱迪森从安娜的手中拿过了那些木块,想要放到客厅正中央,“你看,我怎么说也比你大吧,所以有些事情听我的肯定不会错的太离谱……”
“呃,先生,还是把床放到屋子里吧,睡在客厅可不太好。”安娜指正爱迪森道。
“啊啊,是,你看,这不忘了吗这不——嘶,接着说,就算是作为免费的交换吧,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就说吧,力所能及的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看着吞吞吐吐的爱迪森走到了一件空房之中,将木块放在地板上,拼凑出来了四个小支架,卡尔随意的说。
“好吧,”爱迪森站起身来,走到二人的跟前,拉下脸来,低声的说,“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窗户又没被搬走,我们掉不下去……”卡尔看到突然严肃的爱迪森,想要开个玩笑。
“我没说那个。”爱迪森的脸变得更加严肃了。
“呃……”卡尔和安娜都沉吟了起来。
爱迪森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表情可能有些不妥,于是便转回头去,去弄另外一个屋子的床架了。
“你们这年纪已经不用我嘱托什么了,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肯定都知道爱护,不该做的危险事情也肯定不会做,不然你们也肯定活不到这个岁数。”
“那……”
“当然,最好是什么东西都不缺,或是什么东西都不多。”
爱迪森搬起了一块木板,放到了离门近一些的房间中的床架上。
“多东西?什么意思?”安娜轻声的问。
“这还用我说吗?丫头?”
在安娜的惊诧中,爱迪森搬起了第二块木板。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玩的花花,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花些钱什么的,也都是可以打理过去的。不过你们要知道,这里毕竟人多耳杂,真有那气迷心的,看到你们这一对小朋友,诶呦呵,哎呦呵,连夜都能找人把你们拖到太阳广场,让你们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天刚亮,班赛斯先生和夫人也就只能找个鞋匠,再花点钱,从街道那里把您二位的人头请回来,连针带线,缝好了,一起并骨喽。”
这一番言语,明显的吓坏了两位年轻人,在他们惊悚的目光之中,爱迪森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抻个懒腰,转身离开了房间。
“早点睡,明天还要带着你们去木匠那里,真不知道那老爷子怎么样了。”
楼道里的嘱托声散去了,但原地的二人并没有回过神来。
“他有病吧?”安娜问。
“我看也是。”卡尔答。
无论如何,爱迪森的嘱托还是刻在了二人的心中,具体怎么回事,还是明天问吧。
关好门,二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都忙了一天了,也都很累了。
不过二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都很难入睡。不是床板太硬,卡尔也不是没睡过这样的床,但烦恼就像是屋子里的苍蝇,上下翻飞,却总是飞不出去。
安娜现在在想什么呢?卡尔想起了隔壁同样躺在硬木板上安娜,来来回回翻身的声音让卡尔知道她也未能入睡。
或许是她奶奶的事吧,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还是碍于自己的寿命,再也看不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了。可那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一个人会以那种方式死去呢,我还以为所说的只是夸张呢。或许她是个精灵?听说精灵正常的死亡是个神奇的事,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现象,突然蹦起、迅速腐败、找不到尸体……可她的耳朵很正常啊!一看就是个平平凡凡的老妇人。好吧,其实是个老妇人就已经很不寻常了,六十岁了,这可真是个老老人了。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卡尔不禁怀疑人生的意义。
死亡,新生,转瞬,永恒。
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喜欢那个女人。是,她很漂亮,看上去也很温柔,好像很体贴似的,但我敢肯定,那个女人一个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害了我哥哥的,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其实他们也挺般配的,毕竟她也是个公主,我哥哥又是个什么大臣,他们也没差什么,应该也聊的来吧。话说回来,那我哥哥以后就是国王了吧,可是他们还没有举办婚礼啊,还是说已经举办了,但我不知道?不能吧,这种大事他怎么可能会不告诉我和莱恩呢?
还说回来,莱恩也是的,把我甩下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哎~老宅哦!普宁哦!我该如何!
想到这里,卡尔的眼皮也开始合拢了。
话说回来,我可熬了两天一夜了,为什么不困呢?哦,对,因为太兴奋了,因为魔法,因为……
轻轻的鼾声传出,此夜人人安眠。
街道中的奇娜与克洛伊并不像卡尔一样幸运,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约翰就像是贪心的豺狼绕着羊圈里的羔羊一样,不大的眼睛中却闪烁着比星星还要明亮的闪光。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的,谁没个十七,谁没个十八啊!年少轻狂不是错,但问题就在于时间和地点。”
绕了几圈,借着月光,约翰大致的打量出二位的衣着了:女的——或是说穿着斗篷的这位——应该是家庭条件比较好些的居民,那难看的服装,却在一些他人一时间难以发现的地方体现出它的价值。一个袖扣,半个针脚,都能证明出无论是衣服,还是身穿衣服的人,地位绝对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唯一遗憾的是约翰一眼看不到奇娜那低下的面容;而一旁的男子就更好区分了,单从面料和款式就可以看出这位面容尴尬的人绝非什么平民百姓,或许是什么银行的高级员工,偷偷摸摸的和自己的情人幽会;亦或者是什么有钱的商人,带着心意的女郎谈情说爱;再或者是哪家的少爷,趁着夜晚来找自己的暗恋对象……无论是什么,这绝对是块肥肉,拿着封口费来救济自己的肥肉。
不过,克洛伊腰间的那把剑着实吸引了他的注意,第一圈他便注意到了那把剑,提防着克洛伊将其拔出刺向自己;第二圈他便看清了剑上的花纹,美丽而又令人熟悉;第三圈他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大胆而又鲁莽的主意。
“哎,你看,你们一定有弟弟妹妹吧,哦,我喜欢那些可爱的小孩子。他们总是很吵闹,总是想着在晚上跑出去玩,气的我恨不得把他们吊挂在房梁上,不过我没有那么做过,因为只要一点小技巧,他们就会乖乖的待在家里,一声不吭,不再给我添麻烦,而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克洛伊没有说话,就是用一双眼睛,盯着约翰。
“我会给他们讲一个故事,并给他们一样东西。当然了,我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给他们讲一些睡前故事,然后再在他们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我的故事很多,但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晚上不要出门,不然就会出事’,东西也各有千秋,放在枕边的效果也因人而异,不过他们都可以用一个名词来代替。”
“法童。”
听到这个,克洛伊猛的颤抖了一下,他抱着肩膀,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可真是个好兄长。”
“但孤儿院的孩子可不这么想。”
约翰冷笑着说到,克洛伊哼了一声。
“当然了,你们现在肯定超岁数了,也没有那‘荣誉’做这种事了,不过我们的群众可不会因为你们成年而放过你哦!他们可是很乐于看到一对离经叛道的鸳鸯……”
“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把剑。”
“呵。”
还没等克洛伊和约翰反应过来,一旁的奇娜便向前前进一步,并快速的转了一圈,趁机抽出了克洛伊别着那把宝剑,当约翰还未能将剑完全拔出的时候,奇娜已经把剑尖指在了他的脖子前几公分之前。
“别转圈了,我头晕。”
奇娜说着,语气冷酷到了极点。
“你!”
还没等约翰说出个分毫,剑刃就已经贴到了约翰的喉结,寒气很重,剑刃太锋利,约翰很清楚,现在的他连口水都不敢咽。
“也别说话了,我讨厌。”
奇娜给了惊愕的克洛伊一个眼色,反应过来的克洛伊连忙将约翰手中的剑夺了去。剑还不错,但看起来用了很久了。
“几团的?”
约翰没敢说话,冷汗直冒。
“我问你几团的!”奇娜的声音变得更令人害怕了。
“四团。”约翰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
“我叔叔钱给你买武器吗?还是我爸爸的剑让你嫉妒了?”
“啊?”
带着颤音的约翰不知所措,而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他既安心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