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主教话音刚落,就被库亚修曼的攻击接触到了。可奇怪的是,他只是轻轻抬起手接下库亚修曼的直拳,紧接着,库亚修曼就像被卸力一样完全停了下来,不能再伤到黄昏主教分毫。
库亚修曼脸色大变,倾泄出的汹涌魔力也逐渐收敛起来,但他的表情却并不显得惊讶,只是带着一种坦然,就像是接受本该发生的结果一样。
“苦难者,你从未看清自己,或者说你不想那么做。这也给了我机会,真是奇妙的缘分啊……哈哈哈哈哈——”
随后,老人的身体失去了支持,瘫倒在原地。而黄昏主教的灵魂却附着在了库亚修曼身上,正在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去,就像污秽在池塘中扩散。
很快,那红衣的黄昏主教已然消失不见,只有库亚修曼呆呆地站在原地,那可怕的魔力早已消失不见。
“果然是这种结果吗?”
他只是这样说。
“小库?”九玖才反应过来,却不知道怎样理解现在的情况,这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
他没有回头。
“嘘——别吵醒他。”
“他是……”虽然九玖知道那唯一的答案,但她不知怎样才能接受。
“他正在休息。现在不要靠近我,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他依旧一动不动。
“还有办法对吧?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她的声音略带哭腔,但却依旧镇定。
“嗯,一定。我还有话想说呢,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那么我只会告诉你最重要的一部分。首先,真的很感谢你,能让我在这个新时代看到不一样的光,朋友吗?真的很棒……但是,以后就要看你的了,我终将退场,对于你的未来,我无法干涉太多,现在结束也不算早……”库亚修曼的声音平缓且轻柔,但却并不让人安心。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她仍不愿接受,但语气中似乎已经有着迫不得已的妥协感,事实上,她没的选。
“黄昏主教正在压制我的意识,本就是灵魂的我以你的精神力毫无抵抗之力。如果让他重现世间,那钟声预言的灾难会更麻烦,所以我会封印他……和自己。”
“不让灾难发生就是你的愿望吗?”九玖反而质问起来。
“不,灾难一定会发生。我只是在其中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真正的主角是你。所以,不必对我的退场感到不甘。我只希望你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在这个时代,一定有你渴求之物,顺应这意愿,坚定你的本心,你就能在任何困境中寻得答案。”
“以失去你为代价吗?”
“没错!你能留下的少之又少,和我一样。正是我的执念使我被黄昏主教抓住心中的弱点——伊迪登——我永远解不开的心结。也许我不死死地抓住他,就会沉入无尽的迷茫之中,我别无所求;而你不同,你还有你的愿望,所以不必死死抓住我这随时代浪潮退去的潮水,你做不到。”
“我做不到吗……难道要我亲口说出告别的话吗?那就再见吧!”她不再挽留。
库亚修曼缓缓转过身来,对她微笑。
“再见。”
他再次放出了魔力,但这次却更加强大,甚至说是……残暴、凶戾,散发出让人感到绝望的气息。
“想不到啊,我居然还有需要用到这份力量的时候……不详的力量也有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躁动的怨念,我能感到他正在趁这个机会加快控制我,看来时间不早了。支点构建,法阵展开!”
起初在库亚修曼身体附近出现了四个闪光的魔力支点,外放出的魔力将支点连接起来,构成了一个正三棱锥。紧接着,魔力继续流动,在四个三角形框架上分别规整地划出了四个等大的小三角形。而接下来,这个过程在每一个新出现的小三角形中重复,不过几次,法阵的复杂程度就远超实力所能分辨的范围,无比强大的魔力在法阵框架中循环流动,但却始终不偏离一分一毫,紧紧地依附在法阵中。
最后,库亚修曼将全身所有魔力都释放出来,那深不见底般的可怕力量终于冲出法阵外,在一旁悬浮流动。法阵变化终于停止,九玖只能从半透明的法阵中窥见库亚修曼,黄昏主教的虚影此时也浮现在了他身边。
“九玖,拿好戒指。”库亚修曼手上的戒指应声转移到了九玖手上。
“这枚戒指刻有特殊的法阵,可以容纳灵魂,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过,我要先和这个阴魂不散的烂人斗斗。你也不会一个人战斗,这复苏的怨灵必然不是正常现象,也许这是灾难的开始,我会请来一位可靠的援军,它会保护好你的。”
说着,库亚修曼溢出的全部魔力在封印法阵外又构建了一个支点,虽然这个法阵只有一个支点,但其可怕的展开速度让九玖无比吃惊。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魔力像是找到倾泻之处一样,疯狂地涌入支点。很快,从支点处向四周展开了像风车一样的四道弧形条纹,直展向7米之外,紧接着,那四道条纹开始极速旋转扭曲,构成四个持续吸入魔力的漩涡,将周围的空气都带动着一起旋转起来。本就昏暗的天气又添上了几道狂风。随后漩涡对魔力的吸收停止了。
“身在遥远世界的纯洁之物啊!你能听到我的召唤吗?重现希望的文明即将再遇灾难,苦难者的悲喊将萦绕大地。不愿看到拥有希望的人们失败的你,请前来助阵吧!吾名库亚修曼,以在下的魔力和这位姑娘纯洁的灵魂与你缔结盟约!不染的纯洁之兽!”库亚修曼庄严地咏唱着,那漩涡法阵再次暴动旋转起来,将吸收的全部魔力都直冲向天边,顿时,天空中便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仿佛整个天空都变得破碎,在那道裂痕中,只有和空间传送门一样望不到尽头的深度和不可探知的神秘。裂痕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尤其是黑云下微弱的日光变化得尤为明显。
终于,下方的法阵停止旋转,变成了一道小型的传送门,一个小型野兽一样的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这圣洁的气息……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你居然又用了那招,你这个疯子!”黄昏主教似乎已经完全苏醒,看着被召唤来的身影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