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30日,镜花县汉鼎一中的高三学生迎来了高三阶段的最长假期。
池允拖着沉沉的行李箱,走向了校门。
忽尔,一个戴着头盔,骑着2005款本田Gold Wing 1800摩托的男孩子驰到了池允面前。
只见那男孩扒下了头盔,向池允招着手。“池允!坐我的车回去。”
池允止住了脚头,抬眼去瞧时,竟是从幼儿园起就一直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的好哥们–喻初。池允想着上次骗他外公说坐了喻初爸的顺风车,脸也红成苹果了。
“好。反正现在都17:30了,我外公也应该早回去了。”池允笑着应允,一屁股坐上了喻初的“宝马车”。
“你还是打个电话跟你外公说下,别让他空等着你。”喻初握紧油门,说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池允回。
“你要是不打呀,我怕被你外公冠上个拐买儿童罪。”喻初笑道,开了油门,车稳步走着。
“你好好开你的车,我会打的。”池允回。
池允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播打了他外公的电话号码。
“小允呀,你在哪?我来接你。”池允外公接了电话,说道。
“外公,喻初他捎我回去。也省得累着你,你大把年纪的。”池允回。
“有匪村的那个男孩?”池允外公问。
“嗯。”池允回。
“那好吧,注意安全还。”
“你也是。”
池允挂了电话,却早已热泪盈眶。
车开得的挺快的,很快就到了喻初家门口。池允大叫一声:“快停,快停,我得下车啦。”
“不要我送你回家吗?”喻初问。
“我好意思吗?停车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兄弟呀。”
池允看着喻初家门口焦急等待他停车的老奶奶,便道:“你奶奶想你了,你还不停车,去抱一下她。”
“真的不用吗?”喻初问。
“也就两百米,跑一下就到了。”
“那好吧。”喻初熄掉了火,停下了车。池允下了车,看着一脸懵逼的他,笑道:“赶紧的呀,你奶奶在那等着呢。
“噢,好,你回家小心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好了,我走了。”池允大步迈向了家的方向。
池允再回头看时,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已经将自已的掌上珍宝拥入了温暖的怀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池允笑着回过了头,继续走着。
忽尔,池允爸爸–池海打来了电话。
“阿允,爸晚上回家,大概晚上九点到家。你到时候记得开门还,车里有很多东西要搬。”
“好。”
“我们国庆是不是要去老家看爷爷爷?”池允问。
“当然。”
“那好吧。拜拜。”
……
池允回到家,已是18点多了。他洗了个澡,做了几个小菜,坐在电视屋里,等着他爸妈回来。
忽的,夜里的车鸣声打断那深夜的宁静。
“是爸回来了?”池允快步迈向大门,打开门,一眼就见到了他爸妈,还有他妹妹。
“爸,你把妹妹从外婆家接来了。正好,我还没来得及接她回来呢。”池允说。
“对啊,你爸一到你外婆家门口,二话不说就把月儿接了回来,也不怕月儿又哭又闹的。”池允妈妈满脸笑意的说道。
又拥抱了池允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儿子,你又长高了。”
池允笑了一声。
“多吃点,长得一米七八就好看。”
“好。”
池海送月儿进了电视屋里,让月儿看着《猪猪侠》,又出来道:“别站着这了,这几日有的是时间聊,先搬车里的东西吧。”
“好。”池允与他妈去了小车那里,打开了尾箱门,便一件一件地和他爸一起搬着。
一家子齐心协力,没过多久就整顿好了车里的东西。
池允连忙跑进厨房,迅速将菜又热了一下,又跑进电视屋里,召唤他爸妈以及他妹妹吃饭。
饭桌上,池海喝着烧酒道:“阿允呀,你怎么在学校读书都晒得这么黑呀,这明天就十月了。”
“爸,你就喝你的酒吧。”池允拿起酒壶,给池海倒了满满一大碗烧酒。
池允妈妈见状,笑骂道:“你这张秃驴嘴就少说点,大老远回个家,别整不开心的。”
“爸就那样。妈,你也别说他了。”池允咀嚼着一根大鸡腿,口齿不清道。
“多吃点。刚没吃吧?”池海夹了一块火鸡肉给池海,说道。
“这不,等你们吗?你们没回来,我怎么能先吃呢。”
“小允,以后我们回来,你先吃,我跟你爸一般回得晚。”池允妈妈说道。
“好,好,好。”
池允看着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爸大腿上坐着的小祖宗–月儿,他仿佛像拥有了全世界。
……
第二日,池允他们一家四口备了一些肉和鱼,去了老家。
原本乐哈哈的池允回到老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地点:老家–池家大宅里
供在神台数十年的西洋老钟在池家人的喧哗声中陨坠了,但好似依旧高高悬挂,只是愈发模糊不清。
红墙老院(即池家大宅名)鸽子多,鸽子屎常落的到处都是,现下连一只鸽子的影都寻求不到了。
祖父静静地回过头,眼神一扫,伯父他们的叨唠声刹然止住。祖父彳亍着,悲哀的面目交映在坠落的西洋钟里。
“外面的人看着,咱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殊不知这高门大院的愁云惨雾,老泪纵横。”祖父微微闭了眼,低着头,负着手,眼睛望着零碎的西洋钟,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说了一句:“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