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八月的倒数第二个周末。前夜下了场大雨,早晨却照旧迎来了灿烂的朝阳。八月末,清晨有了一些凉意,但很快又被朝阳带来的温度所替代。石砺硝照例收拾好桌上补完的作业,向学校走去——今天是最后一次查作业的日子了。清闲自由而又无所事事的日子很快又要过去了,“也好,开学后总有愉快的事情。”石砺硝想道。
高二办公室里,过靳铷正坐在工位上,应付着一册又一册递上前来的习题集,靠过靳铷一侧的门外还排着老长一段等待检查的学生。石砺硝正准备踏进门享受下开的十足的冷气,另一侧走出一个长发背影,一转头消失在走道的那一侧。石砺硝很肯定分班那天班里并没有出现这样一个人物,就背影而说,如此优秀的身材和身高绝对不容易被任何人忽略,不知为何,石砺硝甚至觉得背影有些眼熟?
直到检查完作业走出办公室,被迎面匆匆而来的欧陌幸拦住去路时,石砺硝还在想着刚刚看到的背影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你着什么魔了?思春?不像啊?而且现在是夏天?”欧陌幸看着面前这个严重网络延迟的石砺硝,一脸迷惑的吐槽道;“检查你的作业去。”石砺硝不客气地一脚题在欧陌幸的屁股上,解释道,“就是看到一个之前没有出现过的学生,觉得奇怪而已。”“欸?女孩子吗?学园长上次说不提倡教学期间男女生交往……”欧陌幸学着石砺硝的口气,一板一眼的“教训”道。
石砺硝决定放弃这个话题,“你作业做完了吗?待会检查真的没事吗?”
“你怎么就认定我没做完了呢?告诉你,我可是好好的抄了大半夜呢……”欧陌幸颇为自豪地叙述着大半个晚上的光荣战绩。
“作业抄完了真是个好消息,坏消息是,过老师现在也知道了”石砺硝幸灾乐祸道。
二十分钟后。
“过老师真是的,明明抄作业的是你,为什么连我也要陪你一起重做……”石砺硝一脸不善地看着身边刚刚渡完劫的欧陌幸。
“谁叫你在门口挖苦我作业没做完的…,石头你也有责任…”,欧陌幸同样一脸郁闷,“过靳铷也知道很多人作业都是抄的,但是我当面说漏嘴的话,就是另一个性质了。话说,你今天不对啊,很少看到你发呆,哦不,思春的样子。”“思春?你从哪里看出来的?Galgame玩多了?”“哼哼,满脸姨母笑,不是变态就是思春,难道你是变态吗?”
“闭嘴啦,你的公交车来了,快速线错过一班可要等半小时的哦!”石砺硝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欧陌幸的大嘴钉上。
目送欧陌幸这个祸害离开,石砺硝松了口气,溜回办公室,趁着过靳铷不在的时候,飞快拍下桌上的名单,然后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校门外。
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习惯性的啃着季节限定的“小龙虾饭团”,石砺硝打开手机,打开偷拍的名单,最下面有过靳铷手写加上的两个名字。一个勉强认出是叫“高正阳”的大概是个男孩子,另一个勉勉强强认出是个“三”字。“完全没有收获啊,这个国家有人姓三吗?”石砺硝一脸失望地啃完最后一口,扔掉手里的塑料纸,往家走去。
处理完拜欧陌幸所赐的额外任务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报道注册的傍晚,寄宿生已被禁止离校开始上夜自习了,不住校的石砺硝趁着还有时间去了趟超市,满满地采购了一大车。开学以后,以北高的作息安排,除了24小时便利店外大概是没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够获得补给了。明明很累很困,明天就要早起上课了,躺在床上,石砺硝脑子里满是今天报到时候发生的事,完全睡不着。
时间回到今天下午两点。石砺硝照例提前半小时到校,自己旁边一排空着的两个座位果然都也同样摆上了新书,后排的书上已经写上了“高芷洋”的字样,看来是已经来了。“不错的名字,都说自如其人,过靳铷的字怎么就这么……仨字写错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卓阙遥和罗晓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着,欧陌幸走进来,卓阙遥后面跟着起身走到最后一排跟石砺硝打了个招呼,见石砺硝旁边没人,便坐下来跟欧陌幸聊天。石砺硝跑了一趟办公室,领了工作安排和课程表,顺便和其余两个实验班的代班长打了个招呼算是互相认识。过靳铷应该是在开会,并不在办公室里,石砺硝则熟练地打开办公桌第一个抽屉,上交自己的手机,然后拎着文件袋,一边看着一周工作安排,一边慢悠悠地晃回班里。卓阙遥还在和欧陌幸闲聊,不过参与话题的又多了后座一个长像精致的女孩子。坐回座位,卓阙遥迫不及待地一脸捡到宝似的向石砺硝说道:“石头,这个是滨溪转来的艺术生……”“高芷洋同学?”“欸?你知道欸?跟你说,高同学是吹奏高音萨克斯的,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走在路上被金子砸到的感觉?”
“芷洋同学决定参加联合乐团了吗?”石砺硝转过头去,征询道,“哦,不好意思,你好,我叫石砺硝,不嫌弃的话叫我石头就好。”
“嗯,遥遥刚刚跟我介绍了,招新的时候我会去报名的,演奏水平应该不是问题。”“毕竟你是艺术科的嘛,甚至都不用测试的…”卓阙遥表示羡慕。“对了,今年滨溪转来的还有一个专业级双簧管手,而且唱功也好,长得跟芷洋一样漂亮呢!”“嗯,我知道的,之前滨溪设计艺术科的名人,但是一年级下学期她销声匿迹了整整三个月,然后没想到也转到北高了。”高芷洋解释道。
“遥遥你来这么早啊,还有,我的座位快让给我……”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石砺硝听到唱功好的双簧管手时本就有些奇怪,这时听到声音,一抬头,心里第一反应,“好高……这个背影……嗯?”整个人愣住了。
“石头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邻……欸?”卓阙遥看着转过身来突然愣住的长发女孩,在看看旁边同样愣住的石砺硝:“你们认识?”
“好久不见,晨鸢。”石砺硝在心里疯狂地问候着过靳铷,外表呆滞内心接近崩溃:“什么三,是立晨鸢!是立啊!字丑害死硝啊!!!”
“真的,好久不见,没怎么变呢,磊同学。哦,还有欧同学,好久不见”立晨鸢回,听着温柔,实则语气冰冷得像块砖。
“石砺硝你个北高第一现充!”卓阙遥和高芷洋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