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那里？”林染问。
“听戏！”
“戏园子虽然能听到，各路消息，但是皇家隐秘这样的事情可听不到。”
“皇家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会认为自己做的隐秘，相信我，去听戏！”
一直被强调要听话，林染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无法反驳。
金城果然是一个令人纸醉金迷的地方，戏园子的奢华程度令林染都耳目一新。
自己的九歌城就已经令人羡慕了，没想到，还是比不上金城，不过凡事过犹不及，眼前的极度繁华之后却透露着萎靡之态。
台上的戏剧曲目也是自己没有看过的，精美之下透露着怪诞的意味。
她明白了令狐意的话，戏园子里走一圈，果然能发现很多问题。
来看戏的人，也不是真心来看戏的，他们在台下的炫耀争斗可比戏台上演的要精彩多了。
“金尊重曾经一个月内选了几十个美女进宫，听说她们进宫以后都得到了丰厚的封赏，惠及家人，很多普通人家都因为自己的女儿进宫翻身成了人上人，所以金城很快涌出了一大批新贵，这些人就成了金城戏园子里真正的演员，你方唱罢我登场！”令狐意指着坐在楼上各个包房的人说道。
这些事林染自然也知道，她当年从宫里逃出去后，金尊重就大肆选妃，不论门第，只选样貌。只要相貌出众被他看上，就可以进宫，成为后宫的嫔妃。
以前她以为是自己惹怒了他，没有多想。
如今看来不仅仅是自己的原因，这些新贵们的出现，打破了很多传统，尤其冲击了已经根深蒂固的老贵族们。
金尊重天生就是王者，他永远都都知道怎么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却不一定用武力，也不一定会正面开战。
除了这一次聂远安的事情。
“专心看戏！”令狐意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喝了一口。
“你只能买得起一个人的茶吗？”林染看着桌子唯一的一个茶杯被他拿在手里，根本没有要给自己喝茶的意思。
令狐意拿出一个小巧的水壶放在她手里，“外面的水不干净。”
“你不是也在喝吗？”
“我不是白头发啊！”
“……你歧视我！”
“……可以这么说，反正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林染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腰包，忍了下来，拿上小水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
一股清凉入口，味道微甜，居然很好喝。
她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用手支持着头，打算专心看看戏台上究竟打算演什么。
一阵暴喝声起，她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楼上楼下的的人都站了起来喝彩，门口进来一个彩衣华冠的少年，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整整齐齐排列在身后。
喝彩声就是给这个少年的，林染仔细想了一遍，也没想起来这个少年是谁家的。
“这是宫里刚刚册封的美人司徒氏的幼弟，如今炙手可热。”
“司徒氏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一直籍籍无名，她的弟弟这排场可真的不是一般大！”
“司徒氏突然得宠，听说金尊重非常喜欢她，几乎形影不离，普通的司徒家因为这个女儿一下子扬眉吐气起来了，这个司徒家的小儿子就成了他们家里最能表现这种自豪的人了！”
“你是早就知道他今天回来这里吗？”
“也不算早，只比你早一点，戏台上唱主角的女子是他的旧相识，他每次来捧场，很多人都会来这里找他。”
“包括你？”
“还有你！”
“找他干什么？”
“进宫！”
“他连皇宫都能进出自由贸易吗？”
“听说他的姐姐喜欢吃民间一种糕点，他常常会去送，明天就又要进宫去了！”
林染想过要见金尊重，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令狐意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了放在她面前，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点心。
终于有吃的，林染差点就要说谢谢了。
“我虽然很想见金尊重，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做一些反常的事，但是……”
“奕儿不在金城！”
“什么？！”
“不是不让他离开金城吗？”
“虽然现在让他离开是有些早，但是如今的金城已经不安全了，沐兄和我都这么认为！”
“为什么？”
“明天见了他，方面问清楚！奕儿不在金城，凡事都能说清楚。”
“奕儿他……”
“他名义上是去楚雄，实际上已经到了九歌城。放心，接下的事情交给我，先去见金尊重，然后回家，沐兄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我与金尊重之间没有能说清楚的事情！”
金尊重于自己真的有恩，自己也接受了，这其中种种又岂能用恩怨得失来算。
“你们之间一直都是清清楚楚的，你只需要说出你自己想说的话就可以，不用在意我的感受！”令狐意看着她说：“他对你的情分永远都在那里，连我都不能视而不见，所以我不是要你去跟他一刀两断，我只是希望你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哪怕这次我还有可能因为他推开你？”
“你没有推开我，你推开的始终是他！”
林染心里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你没有觉得我每次选择的时候都会首先考虑其他人而不是你吗？”
“是啊，你一定会先顾及林家，顾及你的哥哥，估计你的孩子，还有我们的孩子，甚至会顾及面子，还有你身边的所有人，你会因为很多理由，把我推开！”
“是！我从来都没有奋不顾身的去选择你，不计较得失，不害怕后果，我从来没有做到过陪在你身边，用心的照顾你。温柔贤淑，细心体贴，这些优点跟我完全都不沾边……而我却还认为你必须要爱我，对我一心一意，”林染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哪怕我经历沧桑，容貌大变，我都理直气壮的这样认为！”
令狐意迎着她的目光：“是啊，你这么泼辣，又不讲道理，你看起来人畜无害，像只猫一样柔顺，只有我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一只老虎！”
他勾了勾嘴角：“只有我知道你有多厉害。你保护了你自己，让你一直是那个我喜欢的林染，你也保护了我，让我始终是那个我认可的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所以我一定会支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