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君栎怎么办?”赵柔蹙眉问道,天命诀可能会给家里带来横祸不假,但是儿子的性命现在可全维系在天命诀上了。
李家的态度很明确了,得天命诀便救人。
而且,现在事情也没这么简单了。
李家觊觎天命诀,交上去或许他们有可能会出手救君栎,如果不交上去,那么李家就该发难了。
君槐皱着眉头,目光悄然瞟了眼附近,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
“回家说。”他当即扬起眉头,神色恢复如常道。
赵柔点了点头。
君栎的家坐落在平民区,在平民区内也算是大宅了。屋盖陶瓦分四间,有大门小院,以左排开,分别为灶房、主火房、陶屋以及副火房。
夫妻两回到家后就将房门紧闭,然后匆匆进入主火房之中,在将屋门关严实了。
君槐这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小声对妻子说道:“王家要杀君栎,李家恐怕不会为了我们去和王家翻脸,所以李家不可信,天命诀更不能交给他们。我去城主府时城主已经与君栎商量妥当,城主会提前半日送君栎入山,让他逃出阳平城。”
赵柔脸色顿时塌了下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压低了声音急切道:“百里大绵山多虎豹,君栎他怎么逃的出去啊!”
君槐沉默了一下,道:“那也比在这阳平城中等死要强。”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赵柔凄凉的问道。
进入百里大绵山,与送死何异啊!
君槐摇了摇头,道:“君栎只要还留在阳平城,王家就随时都有可能杀他,就算李家真的出面解围,那也只是解当下之急而已,之后如何,恐怕他们不会再管。”
君槐看的清楚得很,一旦得到了天命诀,李家必然不会管他们的死活,这些大家族从根本上瞧不起平民。
他现在无比懊恼,一时间糊涂,竟然去找李家,真是最蠢的决定!这些大家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赵柔听到君槐的回答,无力的垂下脑袋,晶莹的泪珠一点点的滴落在腿上,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君槐见到妻子如此,心中更痛,却无能为力。
他咬了咬牙,暗恨自己的无能,可是事已至此,再懊恼又如何?
“给君栎准备好包袱,多带些干粮。”
“嗯…”赵柔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去为儿子准备包袱。
将桌子擦拭干净后将包袱布摊开在桌面上。
她不断地往上面放干粮与衣物,衣服折了又折,生怕太占空间,可是包袱布就只有这么大点,装的再多又能装得下多少?
但是赵柔就生怕君栎在外面不够用,衣服厚的薄的、鞋袜、水壶干粮,都堆的冒尖了,她还不罢休,在屋内转来转去,时不时的翻一下包袱,生怕给遗漏了什么没带上。
翻着翻着,她再也忍不住,双手按在包袱上,豆大的泪珠不断滑落下来。
“如果我们再有本事一点,君栎是不是就不用离家了?”
君槐上前扶住她,叹了口气,轻声道:“衣服一套就够了,多放些干粮和放些银钱,如果有什么缺的,还可以在外面买。”
说着他就伸手将已经放好的几套衣服给取了出来。
赵柔急忙抓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丈夫的双眼,哀求道:“大绵山绵延百里,他上哪儿买去啊!给他都带上吧…”
君槐沉默了一下,仍旧是将衣服、鞋袜等取出,只留下一套在里面。
“他是逃命,不是出门远游,减轻些负担吧!”
说完他立刻走近屋内,将一团白布球解开,露出了里面的银钱。
这些银钱有银票也有碎银子足有上千两,本是准备给君栎说媳妇的,现在全部给他带上吧!
君槐将这千两银钱放入包袱之中,…仍嫌不够,又将身上的铜板都取了出来,全部放了进去。
“对了,还有干粮,出门在外,干粮得多带些!”说着君槐就要去灶房。
“别!干粮我过两天现做给他!”赵柔声音颤抖着喊道。
君槐顿住脚步,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君槐夫妇登门李家。
“弟妹,进展如何了?”李祖岩方一进堂兄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君槐当即起身道:“家主,我们已经询问过犬子,他说他没有得到过什么机遇。”
李祖岩面色淡然,没有任何的变化,道:“那就没有办法了,王家要是发难,就连我也无能为力啊。”
君槐头又低下了一些,恳求道:“家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李祖岩闻言,大袖一挥,背过身去,淡漠道:“我念在我们两家多年交情有心帮你,你们夫妻却不信我。该说的我昨日都已经说与弟妹了,无宝息事,恕我无能为力。”
“家主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夫妻两怎么会不信你呢?”君槐立刻说道,语气却是听不出什么变化来。
李祖岩心里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王家的事,我无能为力。”
说完,李祖岩也不等君槐继续说下去,大踏步离开,迈过门槛,才道:“送客!”
君槐抬起头,看着李祖岩的背影,微微蹙眉,神色复杂。
李祖岩回到前厅中坐下,很快一个浑身上下普通至极的下人走了进来,到他面前站下,低头道:“禀报家主,昨日我尾随君赵氏一直到城主府外她与君槐相遇,未曾进城主府中,之后两人密语,因担心被发现,所以不敢离得太近,没有听清两人的对话,求家主恕罪。”
李祖岩眸子一眯,瞳孔中闪烁着寒芒,摆了摆手,道:“这么说来,君槐已经去过城主府了,君槐那家伙应该清楚不交出秘法我李家就不会救人却还是这么做了,他与龙进都商量了些什么…”
下人始终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敢打扰。
过了会儿,李祖岩才开口道:“你且继续监视君家夫妻,两夫妻有什么异常或者见了什么人立刻回报。”
“是!”下人立刻弓着身退出了前厅。
“龙进…秉公无私?哼!君家一定得到了你的帮助,看来那秘法连你都不能淡然了啊!”李祖岩轻笑起来。
醉心院的斗殴事件提三很快就被王家控制了口风,没有传播开,但是阳平城的大人物们却是都已知晓。
王振宇虽然纨绔,但是其天赋是绝不能否定的,年纪轻轻就到了武者四品的境界,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可就是这样一个第一人,竟然被一个恐怕才八品的平民给打伤了!
尤其是亲眼目睹了君栎与王振宇的打斗的人都说君栎用出了法术,这就更让人惊奇了。
武者在人境,不可能使用的了法术,唯有超越了凡人的层次,达到玄妙之境才有那样的能力。
李祖岩不认为君栎是玄妙境的高手,所以必定是秘法无疑,能够令凡俗武者一瞬间达到玄妙境的秘法,实在太吸引人了!
他相信,不止是他,还有王家、龙进等人都不会就这么放过,必然都在打着秘法的主意。
这也是他为何没有为难君槐夫妻的原因,为难他们没有意义,就算逼迫也定然无法得到,关键点在于君栎身上。
只有君栎被确定使用过这种技巧,那君槐,普通了一辈子,如果有那样的能力,又怎么会只开间小酒馆?
他心中是更倾向于爱朝大绵山跑的君栎在山里有了什么奇遇的。
他觉得他有必要亲自去牢房里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