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云凌可所住的公寓散发着淡淡的暖色灯光。
身为云倾集团总裁却住着一座极普通的公寓,若是让外人知道只怕会让人咋舌不已。
薇安深深凝着书房内正在闭眼小憩的男人,脚步放轻,方慢慢走过去,将早已备好的毛毯轻轻盖到男人身上。
苦笑。
五年了,不,从她少女时遇见他开始,十多年了,因为那个人,他说,薇安,谢谢。他捂着胸口处,淡淡道,这里已然被一人填满,除非人死灯灭,心跳结束,否则如何再爱?
他性子向来漠然少语,习惯敛藏着所有锋芒,只是对她,他却第一次说了那些话,神色漠然的眸子里除了孤寂还有不易察觉的忧伤。
他那样的人啊,忧伤?!可笑吗?
他可以冷漠,可以嗜血,可以阴狠,唯独忧伤,怎么能出现在那样一个男人身上?怎么能?!乔可心,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可是,她却仍旧想要呆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人海陌生,她或许早已忘记不爱云凌可的林薇安是个什么样子。
佛说求而不得,是因心存妄念。
那么她呢,不过是满心执着,心不由己。
“谢谢。”男人的沉稳的声音传来,薇安身子微微一颤。
彼此凝眸,薇安慢慢攀住他的肩,往他唇上吻去。
微微侧头,双手按住薇安手臂,拉开覆在他身上玲珑的娇躯,站起身来,冷冷道:“薇安,我说过,我很感激你这些年的陪伴,但,我也说的很清楚,你我之间,没有可能。”
薇安,与你,我们有知己之谊,却与爱情无关。也许,若我从来不懂爱上一个人是何滋味,你会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然,这世上。
没有如果。
薇安心里晦涩到极点,却仍旧笑了笑,道:“她回来了,对吗?你从美国回来便住到了这里,心心念念的至始至终只有她。为什么,凌,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不懂,真的不懂。”
云凌可没有说话,眸色深邃,神情深沉难辨。
不,薇安,你心思虽不浅,但待我却是真心,你亦足够好,只是再好,也终究不是她。
心不由己的何止你一人尔。
一室独对,对面的男人,仍旧冷漠绝情。却独独对那个女人深情至此,明明她在那人之前便已认识他,爱慕他。
为什么?!
乔可心,你为什么还要在出现?你不该回来的,你们在一起不过两年,而我呢,我整整陪了他十三年。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到如今。
“薇安,这个地方今后你不要再过来,走,我从你回家。”
薇安狠狠的咬着下唇。
泪眼婆娑。
此刻,她在想,沈曼青忽如而至的电话里说,薇安,如果没有乔可心——
这话,五年前亦曾有人如此说过呢。
讽刺吗!?
呵,沈曼青,你也在害怕了吧,孟航沛也回来了是不是。
时光飞度,人海匆匆,而我们这些人却都再次聚首。
而这出戏又该由谁来主导?!
无声,笑里凝了冷。
... ...
翌日,可心昨夜心思混乱,乔母打来电话说是外出旅行,已然在机场了,她听到后微微有些愣怔,但也随即释然,母亲的性子一向如此,如今的状况,她不在这里也好。是以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呃... ...那啥,她居然占了别人家的床,匆匆披上外衣,出了卧房,却见四下无人。
下巴削尖的小脸一脸迷蒙,柳眉微蹙,走到了桌前看着已经放好的豆浆土司,玻璃杯下压着纸条。
“可心,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胃不好,桌上的早餐一定要吃,知你不爱喝牛奶,我早上现磨了豆浆,若是凉了,一定要热了再喝。”
心里一暖,端起杯子,轻轻喝上一口,嗯,些微有些凉了,想起纸条上的叮嘱,吐了吐舌头,还是进了厨房,将豆浆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只是想起云凌可,心下一叹,看来还是避免不了。高季晨也不知道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是否又真的与云凌可有关,这些,都是另可心头痛的地方。
然而,至少她是再不能因此而拖累到高季晨了。
.... ...
再次来到一零二大厦,心境却截然不同。
可心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上多时未见的叶璐与郝梦琪。
想到云凌可,不由心下一沉,心忖,但愿不要多生枝节才好。
她由来清楚,女人之间在遇上男人的问题时,感情多半不值一提。
而她不想这样。
但叶璐——
她不知道。
“嘿,可心,你怎么在这边,有事么?”出声的一脸惊喜的梦琪。
“没有,我接下了这边一家公司的美编,今日过来报道。对了,你和璐璐怎么来了,不用做空中飞人了吗?”可心敛下情绪,微微一笑,轻声道。
叶璐脸色微红,声旁梦琪已积极答道:“哪有,我们今天是特意来找极品男的!嘿嘿。”
“极品男?!”可心微微蹙眉,极品男,呃......汗..........云凌可..........倒............
好吧,他的确是个会迷惑人的主... ...残害了多少祖国花朵啊... ...恶劣... ...
“就上次咱们带去你店里的那个。”
“呃,我知道。他让你们来的吗?”
“对啊,他不是和璐璐一直保持着联系嘛。”郝梦琪说完还不由用揶揄的眼光瞅着叶璐,直将叶璐看得脸热得不行,只见她轻捏了下梦琪的手臂恨恨道:“就你会夸张,可心,别听这人来疯瞎说,就是那人说今天有空,所以我们便来看看。一起吧。”
叶璐今日会过来,委时不是因为她与云凌可一直保持着联系,而是恰恰相反,至那次从可心店里出去晚餐之后,那人便在无音讯,而自己心里那份骄傲亦在作祟,是以多日也不曾联系过,最后还是自己熬不过,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里他声音依旧淡漠如水,听不出情绪,她心里不禁微微失落,可在最后却主动约她。她不懂。
这个男人。
可是心里是窃喜的,或许他就是个天性情绪不外露的男人,藏得太深,而这样的男人通常不是强大便是维诺,而明显这个男人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