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有个钱多人傻,心中有个大侠江湖的女儿奴老爹。
他自己经历过苦难、困厄、饥饿与绝望,在社会最底层崛起。
在他苦难的童年里,他始终记得同学把他带回家中,大碗饭大块肉请他吃饭的一饭恩情。他自己发家之后,也希望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帮助到更多有需要的人。他觉得自己施恩莫望报,但对于他自己受人恩惠呢,又觉得应当涌泉相报,而他选择的回报方式便是,将这份善意传递出去。
翻起这茬,就是为了想说,前文里面出现过的保姆的故事。
就是那三位原本应该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却在我家里住了很多年,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保姆。
这三位保姆,名字分别都带着个“娣”字。关于“娣”字一说,还好我有着非常爱我的爸爸妈妈,否则,我应该也逃脱不掉名中带“娣”的宿命。提出该建议者,正是我爸那位张牙舞爪的二姐,而她本人更是本身便是名中带“娣”浩浩荡荡大军当中的一员。
我不知道此“娣”字是否威力无边,反正,貌似我爷爷捡来的那位养女,便也是名中带“娣”,然后,她被过继去那户结婚很久都不下崽的人家后,果不其然,还真没过多久,那户人家便给她生了个弟弟……
又扯远了,继续回到我家三保姆“鱼家仨娣”的故事吧。
她们到底是怎么来到我家里的呢?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这便又要回到我家中食客如云,那个我尚未被送进托儿所,我很讨厌家里每天吵吵闹闹,却又毫无办法的苦哈哈的幼童时代了。
那时候,那位离开我家后回家务农,还不忘在收获时给我家送“爆皮王”的“开国功臣”叔叔,作为第一代功臣的他,这个时候还在我家里干活,并且在我爸眼中非常有份量。虽然,事实上,他的确是在我家里打工的。可我爸从来都没将他当成过打工的,而是把他当成一起同甘苦,共患难,一起熬过筚路蓝缕、创业维艰时代,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打下半壁江山的好兄弟。
而我,也一直将他当成自家叔叔。因为他的眼神不一样,跟其他赖在我家里混吃等死的其他叔叔阿姨们的眼神不太一样。小时候的我不懂,长大以后回想,我觉得,那种眼神应该叫真诚。
“鱼家仨娣”便都是来自他所在的村庄,跟他同姓的同村姐妹。
事件起因呢,就要从“爆皮王”叔叔说起了,话说,某一天,他回了一趟家中,从家里回城,回到我家里工作的时候,在工作的之余,跟我爸爸闲聊,就说起了他从村里带回来的故事。
话说,他村里有户人家,虽然不是啥大富大贵之家,只是非常本分的庄稼人家。但是,当家男人年轻力壮、手脚勤快,所以原本生活也十分富足安稳。
如此积极向上,卖力肯干之人,在他朝气蓬勃之时,娶妻生子自是不在话下。所以,他娶得了一位美娇娘,还生下了三只小娃娃,两姐一弟,儿女双全。家中原本和和美美,悠哉悠哉。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这位当家男人突然辞世,撒手人寰,丢下了这些孤儿寡母,一家老小。而这个原本就只靠着这当家男人手脚麻利才勉强维持富足的庄稼人家庭,他的离世,注定会对这户人家构成致命打击。因为这男人一走,家中瞬间便完全没了劳动力,只剩男人那位年老体衰的老母亲,和他那位如花似玉正当年的俏媳妇,还有两个尚在上小学的女儿,一个学龄前儿童的小儿子。
当这家的男人一走,这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便再也待不住了,抛下年迈婆婆和三个孩子,转头便再嫁作了他人妇了。
这被抛下的一家老小,奶奶年事已高完全没了賺钱能力;两个女儿最大那位都还没10岁,姐妹俩都已经双双停学在家;而最小那个儿子,更是嗷嗷待哺。
这一家老小完全没了劳动力,吃饭都成问题了,就发话出来说,想要让这两小女孩外出当保姆,一来这两小女孩能够有碗饭吃,二来多多少少赚点钱回去养家里一老一小,一家几口不至于饿死,全家还能有活下去的生机。所以,就拜托出城的他带话出来,就想看看哪位好心人家愿意收留她们……
这很明显就是特意说给我爸听的了。毕竟,先不说两个10岁不到的奶娃娃压根啥都干不了,再说,这雇佣童工也都是违法的。
录用她们,说是请保姆,实际就只为做善事,管吃管住收容两个小孩,和收养的区别就仅仅不过是关系不一样,只是没义务供她们上学读书,但是却还要按月给工资养着她们家里的一老一小,如果不是人傻钱多,谁家又会做这种蠢事呢?不是专门说给我爸听,还能说给谁听?还能上哪找这种冤大头?
我爸爸那时候也确实财大气粗,他就想着,反正不差两个小孩的饭钱和工钱,反正也无所谓,况且,自己也有女儿,想着她们怪可怜,能帮也就帮了。于是,带着我跟我妈当天就开车进了“爆皮王”村,去接她们。原本就只是打算接那两亲姐妹而已。结果去到她们家的时候,她们邻居有户很穷的人家,那家有个比这姐妹俩大了不少的女儿,已经失学在家多时,一直想找工作找不到,年纪又太小干不了多少活,听说有我爸这种傻冒要来接这两姐妹,早就等在那边多时了,死活都要把这丫头硬塞了来我家。以我爸爸的尿性,自然也觉得无所谓,便一并带了回家了。于是,她们便从此长住在了我家里,成了我家的小保姆“鱼家仨娣”。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这仨长期住在我家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保姆,成了我儿时最大的噩梦。为此,我爸妈还差点因为她们而永远失去我。那对原本家境尚好的亲姐妹,并不是最大的祸患。真正的祸患是那被她家人硬塞过来的,她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娣。
为了便于区分,我且给这“鱼家仨娣”编个绰号,俩姐妹邻居家那位三者中年龄最大的就叫大娣吧,亲姐妹那两位便叫姐娣、妹娣。
话说,姐娣年纪毕竟比妹娣稍大,比较起妹来说,略为懂事,所以并无出啥幺蛾子,而且,她在我家里待的时间不算特别长,待到年纪稍长,便有真正需要保姆的人家,又刚好认识我们家的,便将她从我家里挖走了。主要是大娣、妹娣留在我家里时间长。一直在我家里待到待嫁年龄才离开,本来我爸爸是打算一直养着她们,直到她们长大出嫁然后顺其自然离开。哪怕后来我家里经济不再宽裕,其他别的工人都该裁便裁该减便减,都没想过要赶走她们。然而,这两货却是自己不停搞幺蛾子,逼到我爸爸妈妈不得不赶走她们。
先说妹娣吧,这货亲爹在时,怕且也是个受宠的,而且来到我家里时,年纪确实很小,反正她真比我大不了多少,来那时就几岁。
而我爸爸妈妈都是心善人傻之辈,早就说过了。尤其是我妈妈,作为我外婆的亲女儿,尽得我外婆真传,所以本来就是种克己复礼,先人后己,舍己为人的烂好人。再加上,人生过得实在太过于平顺,出嫁之前,过着完全被包围的团宠人生,毕业不多久就遇见我爸爸,出嫁之后,也一直被我爸爸保护得特别好,确实真的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了,完全没受过任何社会毒打,以致她心思过于单纯,心智完全不像一个成年大人,完全像个小孩,完全不知道世途险恶,人心叵测。所以,就活成了个电视剧里面被人日常吐槽的那种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傻白甜。
而那几个被接回我家的,虽说是来当保姆的,实际上,我爸妈只把她们当成别人寄养在我家里的小孩,所以,待她们特别友善。对待她们的待遇,甚至都比我这亲女儿还要好。好到她们时常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她们原有的亲人的存在时刻在提醒着她们,她们原生家庭并不在此,她们甚至都会觉得自己才是我妈妈的女儿。
连她们自己都常常暗地里说,除了不能去上学,她们分辨不出来,自己跟这个家庭的亲女儿我有何区别。她们吃的,住的,全都按照我家给我的标准,甚至,连给我买衣服鞋子都会给她们买。当然,那就绝不可能包括我爸托人专门从香港、广州等地带回来给我的公主裙、鞋子、书包那些了。
毕竟,傻的只是我妈。我爸可不是真傻,他只是无所谓。在他眼中,是很清楚知道谁才是他自己的女儿。只有我妈那种250,才会让女儿跟保姆穿同一样的衣服鞋子。甚至,在我抱怨,发表不满的时候,发烂砸不肯穿那些跟保姆同样的衣服鞋子的时候,我妈只会一味威胁恐吓我:“不穿?不穿那就不要穿,那全都给妹娣,那你穿旧衣服,要不你什么都别穿……”
自然,我一切零食玩具,我家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她们也都可以绝对共享。如果我有异议,我妈妈一定会说是我不懂事,一定会说我自私,说我小气。反正,无论如何,一定都是我不对!!!
而我爸爸,在这种事情上面,他是绝对不会管的。哪怕我向他反映,他也只会把皮球踢回给我妈。
事实上,她们也真的把我家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甚至还常常暗搓搓地跟我比较,跟我争宠。尤其是,年纪最小不太懂事的妹娣。
而年纪最大的大娣,是个心机很重的,她不会像不懂事的妹娣一样跟我争宠,反而,会各种讨我欢心。然后,一面在我面前摆出同仇敌忾一直对外的阵势,时常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挑拨我与妹娣之间的矛盾。另一面,暗地里煽动妹娣跟我争宠,起冲突。
而每每发生摩擦,无论我如何向我妈妈描述,不管我怎么样去反映,也不论事实真相如何,我妈是一定会不问缘由,不分是非,一味站在外人那边指责我不懂事。
这导致小时候的我,因为被冤枉,受委屈次数过多,怨气太重,并且完全没办法理解我妈,所以好多次实在气不过来,而剑走偏锋,非常极端地把《完全自杀手册》十八式几乎全都试了个遍,最后,竟然还是没死成。
这也导致小时候的我,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一定会是只祸害,因为,坊间有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咳咳……唉……毕竟是小孩,不得不承认,当初我实在是真的太嫩太年轻了。这些在我家的外人,分明就是有心想要逼死我,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真的正中了她们下怀,对她们只会百利而无一害。而我这样的行为,真正会受到伤害的人却是非常爱我的爸妈。
所以,你能理解在我外婆的故事里,我曾经在文中忍不住吐槽她那套烂好人的“自己人”,到底是几个意思了吗?
而我妈呢?就算是已经长大了的我,因为对这段过去一直无法释怀,每每触及这段回忆,难免会忍不住当面吐槽她的愚蠢,她还是会理所当然地回怼我一句:“她们是外人,你是自己人”……
EMMM……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我是真的很想说:“我呸!谁想做你的'自己人'?反正我不想!”
SO,你能理解我外婆的家人的感受了吗?尤其是,当他们在她身边,还很弱小,没办法表达自己意愿,没办法捍卫自己权利的时候。不得不一直被迫因为“自己人”三个字,而牺牲自己的利益,容忍不公平待遇,还要长期被迫生吞委屈和怨气。这种长期被迫压抑自我的结果,要么就会被同化成为一模一样的擅长自我绑架的软弱好欺负的烂好人,要么就会非常怨恨那位不停用“自己人”三个字来绑架你,强迫你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强迫你无条件接受委屈和怨气的烂好人。
很明显,我妈妈就被她母亲同化成了一模一样的烂好人,而小时候的我则成为非常怨恨我妈妈的人。甚至,恨到多次想要削肉还母,怨到想要让她永远失去我。
如果在那个我年少无知的时期,我所曾经实操过的《完全自杀手册》十八式当中,其中任何一式奏了效,你觉得,我妈妈该后悔吗?该去哪后悔呢?后悔还有用吗?还有意义吗?
“她们是外人,你是自己人”?
这话,你确定你真的懂它的意思吗?外人,自己人?
你自己也知道,什么是外人,什么是自己人。你自己也分得清楚,到底谁才是外人,谁是自己人。可你却要为了外人而逼死自己的女儿吗?呵呵。
就算十八式不奏效,我还好好地活着。你并没逼死自己的女儿。可你女儿她心里一直对那段过去耿耿于怀,那段记忆一直在她心里隐隐作痛,令她无论何时一旦触及都洪水缺堤,巨浪滔天,甚至无法抑制泪流满面,并且,心中始终隐藏着对你的埋怨和憎恨,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抹去。然而,这些莫须有的恨,仅仅就因为一些原本根本毫不相干的人,你觉得值得吗?你到底讨好了谁?到底有何意义?究竟蠢不蠢,你自己说说看?
最蠢的还不在于因为这些压根毫不相干的人差点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更在于她费心费力关照维护的,甚至为她们不惜逼死自己亲生女儿的那几个人当中,还有人试图勾引她丈夫!呵呵。
呵呵,农夫与蛇。
嗯哼,故事还长着呢,各位看官还有兴趣接着听《农夫与蛇》真人版故事吗?
我可没说“鱼家仨娣”全是毒蛇,甚至,那位跟我争宠,差点数度逼死我的妹娣,尽管我确实并不喜欢她。但实话实说,我没证据证明她有歹心。我不敢确定她内心是否曾经存有歹念,但是,我至少能确定的是,她似乎对我家并不存在啥图谋不轨。
或许,她确实并不喜欢我,可能,针对我本人,她也真的会有存在过歹意。因为,我很讨厌她,并且,摆在脸上。而她又不得不住在我的家里,寄人篱下,哪怕我爸妈再仁慈再善良,但她毕竟只是我家保姆,无论如何一定会有对比有差距,就一定会有嫉妒有落差有心里不平衡,况且,她本身也只是个孩子,比我大不了多少,并且,身世也确实是真的很可怜。
事实上,真正作妖的人并不是她。甚至,哪怕就连她,都是被作妖那位给暗中使劲将她从我家里碾出去的。
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牛不喝水按不了牛头低,也与她本人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本章暂过,详见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