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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叛逆的女巫

这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无数人或自愿或被强迫地前来参加这场“盛宴”——叛逆女巫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的罪孽净化仪式。

里卡多广场中央,树立起了一个巨大的木制十字架,而此次“盛会”最重要的人物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成十字被束缚在十字交汇处。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式长袍,但是没能带上长袍的帽子,露出了那张布满灰尘和血迹的脸,长发顺着风在空中披散成一片。

女巫望着脚下被征集起来“看热闹”的平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教会把这群软弱无知的人征集到这里,只是为了再一次彰显自己的强大,并借此告诫他们:神的权威不可侵犯。

可惜这群人是不可能明白这种事的,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活琐事,其中大多数人的目光甚至超不过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一群可怜虫,被一群白痴带领着却还不自知。”泽塔嘴角的弧度消失了,因为她觉得哪怕是用不屑的笑容去嘲讽这群愚昧无知的家伙,这样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家里的地还没有耕完呢,为什么要让我们来看一个女孩被烧死?”一个面黄肌瘦的人在人群中抱怨。

“小声点,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旁边一个人神色紧张地打断了他。这个人同样的一脸土色,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饿的还是吓的。

“我根本不关心这个女孩到底是谁,我只关心我家那片小小的的田地,下半年我还要靠它还债和吃饭呢。”第一个人感叹。

“嘿,兄弟,别看关心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它是那样的贫瘠,无论你怎样去耕种它,它都只能给你吐出不到一千斤的粮食,而且贵族老爷们还要收取其中的一半。”又有一个人参与了这场对话,这个人看上去没那么瘦弱,胳膊上的肌肉也比前两个人的健硕一些。

“喂,他不愿意听,那你就讲给我听呗,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好奇,但也止步于那么一丝,这丝好奇甚至没能拉动他脸上的肌肉——很明显,他对这件事也不是很在意,他只是关心为什么第一个人的随口议论会让第二个人如此惊慌失措。

第二个人微微弓着腰,低下了头,同时挥了挥手,示意第三个人也和他一样埋下头凑到一起,低声讨论这个话题。

这不禁让第一个人也产生了一丝好奇,毕竟现在是在中央广场上,而不是在他家的地里,他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于是也学着第二个人弓腰低头。

第二个人用手肘碰了碰第二个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别忙着鄙视他了,先告诉我那个女孩的身份。”第三个人忙说道。

“那个女孩,是传说中的‘叛逆的女巫’!”第二个人左右瞧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把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说道。

“什么!”第一个人和第三个人同时惊叫出声。

“小声点!”第二个人连忙呵斥阻止,同时用眼睛飞快地朝周围瞥过,确认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谈话。

“她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叛逆的女巫?”第三个人露出满脸的惊讶,问道。

第一个人同样的一脸惊奇。

看样子,“叛逆的女巫”这个称号拥有着极大的名声,哪怕是平民们也知道这个称号。

虽然这个称号在教会的传播下变成了一个禁忌的词汇。

“不是说她一直在东大陆游荡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三个人问。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第二个人摇摇头说。

突然,人群中掀起一阵骚动,平民们“自觉”地流动着,腾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接着,一群穿着白色铠甲的圣光骑士,排着两排整齐的队列从通道上走过。在他们的身后,两匹雪白色的骏马拉着一辆纯白色的马车缓缓地行进着。

比较特别的是,马车上并没有马夫,完全是在靠两匹马自觉地拉动——这是两匹训练有素的马。

平民们自觉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对着马车两手相握,拖着长腔祈祷:“圣光庇佑。”

更有甚者,以跪着的姿势挪到马车留下的车辙处,低头亲吻马车轮子刚刚滚过的土地。

马车缓缓驶到十字架下,穿着铠甲的圣光骑士们分散站到马车的周围,手中的净化之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金色的光。

马车的金色帘幕被拉开,一个穿着白色教袍、头戴高冠的老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抬起头,神色严肃地喊到:“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你是否已经知晓了自己的错误?”

女巫低头俯视着那名大主教,脸上勾起不屑的笑容,“马蒂亚斯·比丹戈西呢,为什么他没有来,反而派了个大主教来?”

“大胆,竟敢直呼教皇的名讳!”一个圣光骑士激动地大叫道。

“安静。”大主教抬手示意,接着朝着女巫高声解释,“教皇正与圣光之神沟通,抽不出没有时间来举行这场净化仪式。”

“呵,我看他也是个白痴,竟然相信那些不知所谓的神明。”女巫嘲笑道。

“主会宽恕你这错误的言行,只要你真心忏悔。”大主教道。

“不用了,我只会对我自己负责,不需要得到神明的原谅。”女巫停顿了下,“好了,直奔主题吧,你可以宣判我的‘罪行’了。”

大主教摇了摇头,“主会为你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

“如果祂真的这样想,我就不会被束缚在这里了。”

“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你应该先为被你杀死的三名大主教和四名圣光骑士感到歉意。”

“我只是提前送他们去和你们的主见面。”女巫露出奸诈的笑容。

“你已无可救药!”大主教高呼道,“叛逆的女巫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你触犯了圣光之神的威严,侮辱神圣的教职人员,凡间已无法再容纳你的罪过,唯有伟大的圣光之神才能包容你的罪孽,对你作出最公正审判!”

圣光骑士们跑到十字架下,围城一个圈,高高举起了手中净化之枪,口中高呼:“让神圣的火焰净化你的罪孽!”

净化之枪的尖端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空气中的魔力元素向着枪尖凝聚,爆发出一团汹涌的火焰。

骑士们将枪砸在十字架下的木柴上,枪尖的火焰触碰到木柴的瞬间便化作贪婪的凶兽,吞没了周围的木柴,然后迅速覆盖到其他地方。

“让神圣的火焰净化你的罪孽!”骑士们再次高呼。

“让神圣的火焰净化你的罪孽!”人群中稀稀落落地传出高呼声。

紧接着,像感染了某种瘟疫一样,整片人群都开始了呼喊:“让神圣的火焰净化罪孽!”

女巫丝毫没有畏惧,依旧用嘲讽的目光扫视众人。

“一群愚昧无知的蠢货,只知道随波逐流地应声附和,真是没脑子。”女巫心想。

“叛逆的女巫,你是否知错?若是此刻真心忏悔,仍可免受圣火焚身之苦。圣光之神乃宽恕之神。”大主教此刻却是唱起了白脸。

女巫没有露出任何惧怕的表情,“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假惺惺的伪君子了。”

长袍内,女巫垂到胸口的项链轻轻晃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比丹戈西那家伙居然还布置了法阵,而且与神明沟通,哼……”

女巫轻轻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碰到一起,口中念念有词:“寄托于月亮的思念啊,我将披着银纱,在夜莺的歌声中回归故里……”

此刻的女巫不像是个强大的魔法师,而更像是一个远在他乡、心灵孤独的女孩。

大主教和骑士们感受到魔力在不受控制地流动,一开始只是像一条温柔的溪流,但很快就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江川,整个广场的魔力都被这条凶猛的江川卷走,形成了一条乱流。

而这条江川的终点,就是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叛逆女巫!

“圣光之神在上,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没有任何修炼天赋、难以感受到魔力的普通人都感受到了不对劲。

“那是一个黑洞!她要把魔力吸干了!”

“她难道不会爆炸的吗?”

“她果然是魔女!”

骑士们加紧催发魔力,加大焚烧的火焰。既然不能从环境中汲取魔力,那就用自己的!

但结果显而易见,所有的魔力都在朝着女巫汇集,哪怕是从人们身体中激发出来的魔力,也在魔力出体的一瞬间变成了女巫的养分。而十字架下的火焰,也被乱流的魔力冲击得东倒西歪,即将熄灭。

“圣光之神在上,我感觉我体内的魔力也在蠢蠢欲动了!”

骑士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大主教面色一凝,张开双手开始祈祷:“圣光之神在上,请用您的无上威严挫败信徒面前这个行动着的忤逆者吧!”

同时,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法阵也被激发,一层几近透明的护盾罩住了整个广场。

“月之思念,莺歌故里!”女巫抬起头,对着天空高声呼喊。

下一刻,一支弯月高挂于天空之上,散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银光。一曲清灵的乐声随之响起,似有无数只夜莺有秩序地合唱。

月光越来越亮,乐声越来越响,光线汇聚成一道光柱,透过护盾笼罩起被束缚的女巫。

“再见了,愚昧之人!”女巫得意地高呼。

女巫解下长袍,露出一条紫色的高贵长裙,胸前的项链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乐声达到至高点,女巫也从广场消失。

史记:银月历四月十二日,叛逆的女巫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在里卡多广场召出神迹,从十名圣光骑士和一名圣光大主教以及无数平民的注视下,乘着月光,伴着莺歌,离开了里卡多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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