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修炼?练体练炁炼心。”孙慎珍身着黑衣大马金刀的坐在练武台上木椅之上,他的正对面就是炎黄门新招的三代弟子。
“现在你们修为尚低我就简单说一下修炼的本质。”孙慎珍抽出身边的一张图,徐徐打开是一张人体经络图。
“人因先天之炁而生,因后天之气而长,感悟真炁的存在,这是修炼的开始,流转真炁使经络流转真炁没有阻滞,约有百天功夫,也就是常说的百日筑基。”孙慎珍讲述的时候,吴茱萸正在课堂间游走用一根上面裹上毛皮的木棒轻轻地敲醒正在走神的弟子。
“筑基以后纵使修为不进亦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这筑基之后便是要纳后天之气,是周天运转皆不耗先天,便可续炁期满,迈入九品关卡。”孙慎珍微微一顿,本来有些严肃的脸凭空绽开了一抹笑容:“之后无非就是锤炼筋骨,循炁养性,磨练心神,躲避三灾,现在对于你们而言,多说无益,倒不如开始修炼。”
那些炎黄门的弟子们听闻此言,一个个都精神起来了,大家不分男女长少都挺直身子,定眼去看,用心去听,生怕漏了一点细节。
“九品之前需要打好基础,使炁流转毫无阻滞随心所欲,自然流转,所以所有门派必少不了一套练炁的引导之法………”
孙慎珍开始讲解今天的功课,吴茱萸也在帮助没太明白的弟子引导纠正,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让楼上远望的白芷感到十分欣慰。
“这是我头回见到炎黄门有这么多人。”华仲摸着自己的鸠头拐杖很是欣慰地看着远处楼下的炎黄门弟子们。
“是啊,这是炎黄门人数最多的时候了。”白芷没有再看下去,他拿起了一只精致的茶壶,一手捻把,一手扶嘴,将茶水缓缓倒入华仲的茶杯中。
“我记得我们那一代也不过是师兄弟六人,门里的长辈也不过两三人,到现在门里的弟子也有了三十多人,如果算上这些学徒的话应该上百人是少不了了。”白芷将茶壶放归原位,自己也轻轻捻起一枚极为纤薄的茶杯,不自觉回忆起了往事。
“如果师父还在世,想必……”白芷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情绪有些低落,白芷自小被师父收养,跟随师兄师父,对他来说没有比他们更加亲近的人了,老人总是如此,故人离去,空留自己一人。
“我想他们一定会很欣慰的。”华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稍加安慰,他自己也不自主回忆起自己的往事。
………
“正所谓昨日不可追,只要想修行,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当然,越早修行越好。”孙慎珍将手中的书本一合,站了起来。
“各位,今天教你们的引导之法,需要多加练习,切不可偷懒耍滑,只要勤加练习都会有所成就。”孙慎珍将自己的衣物整理一下,向前抱拳:“各位,今日事今日毕,今天的课程以完,我们改日再见。”
孙慎珍行礼完毕,用两根手指挑起装满书本的袋子,潇洒离场。
吴茱萸只能胡乱的抱起还未捆扎在一起的书籍,飞快的追上孙慎珍一同离开了。
……
孙慎珍走的潇洒飘逸,转过两个院子,见四下少人就依靠着院墙,手捻法决,强运真炁,面露苦色,痛苦难当。吴茱萸转过院子就看到了孙慎珍面露痛苦之色,急忙扶住孙慎珍。
“用叫四师兄来吗?”吴茱萸关切地问道。
“不用,这个问题本质上是我修炼事出的岔子,现在没找到机会,就是师父也难以帮我。”孙慎珍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我缓一缓问题就不大了。”
“你记住了,我走的岔子,你不能再走了,不要过多追求极致,我就是例子。”孙慎珍被吴茱萸搀扶着走到了院子中央的凉亭中缓缓坐下。
“明白了,师兄。”吴茱萸点点头,他如今也达到了六品,以他的天赋过个一年半载估计能摸到五品的门槛,他师兄的经验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
嚓嚓,嚓嚓……
白芷坐在一张板凳上,将一把二尺多长的短剑放在磨刀石上,用心地打磨,时不时在剑淋了上些清水,黝黑的剑刃逐渐变化,若隐若现间闪过几道精光。
呼~~~
白芷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默默的看向远方,一只宽大的手掌正轻抚着自己的短剑,怀念中又带着一丝无奈。
“这把剑居然到了该磨的时候了。”华仲拄着自己的鸠头杖,极为灵便的跨过了房门的门槛。
“最近多事,这剑也需要磨上一磨了,剑利才有说话的资格。”白芷轻轻抚摸自己手中的短剑,与其说是像爱抚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伴侣,倒不如说是像已经打入冷宫的妃子,被皇帝想起重新培养感情。
“这是江湖的规矩,也是世间的规矩,这算好事还算坏事呢?”白芷仔细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宝剑,好似自言自语,有好似说与人听,自己的手心忽的渗出几抹血色。
“谁知道呢?规矩这东西,总有人不想遵守,总有些人想要破后而立,谁知道是好还是坏呢?未来总是不可琢磨的,我有预感江湖的时代估计不远了。”华仲从包裹里掏出一朵鲜花,闭上双眼仔细去嗅,是他早上出城随处采的野花,不知品种不知名称,“昨日不可追,但未来可期啊。有些人啊,就要回家了。”
“是吗?”白芷手中的短剑忽的一动似有灵魂,似有神智。
……
“你怎么现在就动弹了?还出现在这里,勘察司又不是没你不行,只不过休息两日又有什么的呢?你还不抓紧回家修养,在这里给我们平添麻烦。”茵陈训斥着自己堂下身着官袍的女子,言语中虽然充满了嫌弃和责怪,但是他对于堂下之人的关切还是溢于言表的。
“有什么关系,事情还未解决我可没心思休息,再说了我勘察司不过是做些侦查寻迹的工作,我的伤势再重也是不碍事的。”堂下的正是小蓟,她从小便有机缘,无意之间便吸纳了一枚二品外丹,加上气血正旺,伤势回复奇快,饶是如此,小蓟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体态虚弱,但是双眼中的精光仍是不减,神气不懈。
“好吧,你如此坚持,我若再阻拦,反倒显得我小气了,这样吧,你去库房里领一个护身秘宝,以防有意外发生,”茵陈看自己很难再劝动小蓟于是就写下了一张文书,将自己的官印印上,交给了小蓟。
小蓟连忙小步上前,双手恭敬地向前一捧,打算接过那文书。
还没等茵陈交给小蓟,茵陈忽的将文书往后一收:“你要记住,你最重要的工作是管理勘察司,不是上阵杀敌擒贼,朝廷既然将这官职交付于你,你可不能让朝廷失望,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女子能成为勘察司提刑,不仅是朝廷唯才是举的宣传,也是对你的信任,你万万不可辜负了朝廷的信任。”茵陈说完,就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小蓟。
“下官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御史大人的期望和信任。”小蓟本来嬉皮笑脸的样子一下变得严肃正经。
“不是我的信任,是朝廷的信任。”
“是,大人,那,下官告退了。”
小蓟接过文书慢慢后撤,离开了大堂,茵陈摇了摇头,对小蓟的话不置可否。
“大人,那公爵安排好了。”正好从大门进入清吏司大厅的一个瘦小的官吏,踩着小碎步飞快地走进了茵陈。
“他们有什么不满意吗?”
“目前尚未听说,只不过这位公爵大人想跟你聊聊,他好像十分急切,想要面见皇上。”
“有点意思,看来这位公爵大人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去看看这位年轻的公爵大人。”茵陈,写完最后一字,将比放在笔洗之上,轻轻地将公文吹干:“我倒想看看,这个跟我“生死与共”的公爵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
“公爵大人,这大乾之人也太过无礼,您好歹也是个公爵,虽说现在情况特殊,但在弗兰基也算个顶尖的人物,就连国王陛下有时也要让我们三分,如今这些人……”这个蓝眼,金发的管家,正对着自己家的公爵抱着不平,他家公爵不说在国内的势力滔天,在海外也是倍受尊重,可如今他们船队刚入边界之海就遭到了海兽海盗的袭击,到了东海更是遭到了袭击,甚至他家主人也几次挣扎在生死线边缘,如今更是收到了勉强还算上是较好的待遇,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也让这个平时极为自傲的管家也逐渐抛下了自己的优雅,开始不住的饶舌,这或许是他缓解近几个月来压力的方式吧。
“不急不急,一切的苦难总会有结果的。”这位黑发棕瞳的贵族尝试着饮下自己从未尝试过的茶水,别有一番风味,单对他来说如果这茶里再放些香料和砂糖或许更和他的口味。
笃笃笃
三下敲门声。
门外的小吏在外面轻声通报着:“公爵大人,东海清吏司御史茵陈大人前来看望,还请大人……”
“一切痛苦总是值得的……”
公爵大人面带笑意的饮下杯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