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八年,一月五日。酉时、
“怎么会那么巧?”郭伊无奈的说道。
郭伊众人吃了一个闭门羹后只能无奈离开军营,所以他们三人打算赶在一更天前再逛一会西街。这其因还是因为方才卖发簪的老板娘的缘故,惹得郭伊如今打起了想要征服着瓜州街市的冲动,誓要报那强买强卖之仇。
“这,还有这,都给奴家包起来!”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郭伊便在这瓜州贩卖商铺的主要街道上大肆购物,艾尔克跟在一旁也是更是的无奈。
“娘子,首饰也就算了。”艾尔克接过店家包起来的商铺后对着郭伊说道:“可这些绸缎买来是为了何事?”
“定然是为了做衣。”郭伊无厘头的说道:“往后尔等要是到了肃州再无衣换洗岂不是很难堪?”
郭伊此话一出艾尔克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谈什么换洗衣物?他们从伊洲带的衣物至少都有一箱,其中郭伊的还是最大。可其中还是因为郭伊在装箱时偷偷将一些衣服换成了糕点以及食材,至于那些糕点和食材呢?大部分都在路上被郭伊一人在车厢内给吃了。当然这些事情艾尔克和萨热是不知道的。
“那我们需要找个裁子赶紧让他赶紧出来,到了肃州便可换洗。”艾尔克把包裹抓在手中讲到。
郭伊点点头,不过还是自顾往前走着。艾尔克与萨热相互看了一眼后无奈摇摇头跟了上去。
瓜州主为贸易的街道确是于伊洲的大都相同,但由于绸会将至的原因,如今街道上无论是于商会或者是于私人合作的商铺都在门檐上摆了起了大红灯笼。
而这灯笼却又些不与寻常的灯笼不太一样。
众所周知,瓜州上元节的灯笼都是主枝搭着四条旁枝向下竖沿撑起。可这绸会每年都是在上元之前举办的,于是张都督就想了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呢?张都督让匠人在主枝做了机关,命其为辅枝。这辅枝在绸会期间会搭在主枝顶端上,其旁连着那灯笼尾端的旁支。如此一来,等到上元节前晚。诸位便会看到参加绸会的户家门前,都会出现一个景象。那便是众人拉下灯笼的辅枝使灯笼变成更大的长柱笼。
“因此瓜州的上元节也被称为柱笼节。”入前的茶馆前堂有个说书人说道。
本来郭伊游着街市想要再买些物件,可瞅见路边有一茶馆就想着进去喝口茶水便再回旅店休息。刚进这茶馆就发现这个点居然还有说书人在讲着故事,便到了楼上看台点了壶热茶坐着歇息看戏。
“说书人口中所提到的张都督可是张守珪大人?”郭伊向艾尔克问道。
“正是。”艾尔克说道:“这说书人所讲之事鄙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早年间来瓜州因未到绸会时节所未曾见过口中所说的长柱灯。一会出去可得好好瞧瞧。”
郭伊有些疑惑的问道:“那辅枝支起来有何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绸会的灯笼无底如何燃起?就算到了上元节将辅枝放下后,又该如何燃着?”
艾尔克听到郭伊这番言论也是点点头,之前沉浸说书人之话中没有细想这些事。不过着茶馆还是有些外来人,他们也有这般疑问。于是离郭伊不远的一桌上有位郎君起身对着楼下的说书人问道:“说书人!可别欺负我等是从其他州来游玩就编个故事来骗尔等!”
说书人也不慌,喝了口茶问道:“小郎说鄙人编了一个故事?说了妄语?”
“正是!”
“何处不解?”
“三处!”
“请指出,老身定会解答。”
“其一,绸会时节辅枝在顶,旁支在辅枝上,那么这灯笼岂不是无底?其二,无底的灯笼怎么燃灯?其三,上元时节时,辅枝拉下后又如何燃灯?这些都是三岁孩儿都晓之事,岂能让你在这大堂之中肆意糊弄人呢?”
“哈哈哈。”
本来瓜州人都觉得这郎君会说何种言论,没想到有板有眼的说出这三件事,惹得茶馆中的瓜州人哄堂大笑。说书人也笑了,于是说道:“郎君是哪里人?”
“鄙人来自淮南道扬州,来此是为了绸会。”
“原来如此。那鄙人就为海子解释一番。”说书人此话一出,又惹得瓜州人哄堂大笑!只要细心的观察,周围未笑的人皆是外来人。
“海子?”郭伊兴致冲冲的望着两人针锋相对,可说书人一句海子又惹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可让郭伊又是疑惑了。于是问道艾尔克:“这是何称呼?”
“这是贬称!”艾尔克低着头细语说着:“瓜州北门有一处大泽,娘子可知?”
“奴家知道,在玉门关附近。”郭伊说道:“因我等在张家村出走后,走的是旁系大道所以未曾走到北门。但那大泽奴家听说过。”
“正是!”艾尔克接着说道:“这陇西道中未有瓜州才有如此之大的大泽,瓜州百姓都引以为豪。可绸会名气越来越大后,其他道人来此就提到了大唐左东还有比泽更大的水,名为海!比大泽还要大上好几个大泽!所以瓜州人对于来自海来的外来人都称为海子,表示他们心中其实不欢迎这些人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来自比大泽还要大的水来的人,可见这绸会的名声之大!”郭伊问道:“我们明日可去大泽一探究竟?”
“明日?明日可是绸会!”艾尔克疑惑说道:“张郎君不见了?”
“无妨!明日寻到张郎后,我们就去北门看看。”郭伊说道:“早去早回便是!诶,说书人要说话了!”
艾尔克点点头后也和郭伊看着说书人解释。
“海子,你可给我听好了。”说书人将茶杯放下后说道:“这长柱灯的灯纸用的可是大红,天明之时就算不燃也能看见。而且这上元前夕就算是绸会,一更天后都有禁市,所以这长柱灯在绸会期间无须燃火也可。”
“那上元时节又该如何?”那位郎君追问道。
“看来小郎来瓜州时是坐着马车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呀!”说书人有些嘲笑的说这,也惹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于是他接着说道:“店家,可否还有灯笼?若有可否提来?”
一旁的茶馆小二笑嘻嘻进了茶馆后方拿着出了于挂在门外相同的灯笼,可见这事不少做。拿出灯笼的茶馆小二对着二楼的郎君笑嘻嘻的说道:“客官,你瞧这灯笼也拿来了。为您解惑小的也费了不少力气。”
二楼的那郎君拿起荷包抓出铜钱,举起手朝着小二示意一下。虽不知有多少铜钱,但是从放在桌上的声音来看大致也有数十枚了。说书人和茶馆小二也都心领神会的一同把长柱灯放在桌上。只见那灯笼的底部居然还有两个往上的小枝,让本来四面平滑的边变成了三角模样。随后小二抬起灯笼,说书人拉下辅枝并固定好。从桌下拿出一个细条让在长柱灯中间的空隙中,点燃了细条中段的燃料。至此,长柱灯也就展示出来了。
“这说书人,话说一半!不清不楚的。”郭伊看完过后有些吃惊,但也觉得这茶馆不是明摆着合伙骗铜钱吗?于是对着艾尔克说道:“这店家和那说书人不厚道。”
“唉,这番手段可太多了。”艾尔克接着低头细语说道:“往后还会遇到更多这类情况,娘子万不可那位郎君一样。”
“奴家知道。”郭伊回应道:“若是方才游街时分抬头看看也就无事。”
说书人虽然演示了一遍长柱灯的模样,可他没有仔细讲解确是不妥!这难免会让那位郎君有些挂不住脸,于是打算再和说书人好好争论一番。
“瓜州这天气,就算可以燃起。若是起风岂不是容易熄灭?”那位郎君反驳道:“如此灯笼岂不是多此一举?”
“郎君懂甚?”说书人嘲讽说道:“早些年间,绸会一种灯笼,上元节一种灯笼。可知每每开年时间瓜州需要花费多少税收?张都督体恤百姓,所以才做此灯笼!即可讨个彩头还能节省纸张与木材。至于郎君所说的熄灭该如何?这就让旁人与你说说吧!”
“诸位,给这位东边来的海子说说。诸家的灯熄灭了该如何?”说书人站起来大声问道。
“点上!”众人附和道后,又放肆大笑起来。
那位郎君的脸可算是被丢尽了,那怕就算觉得这长柱灯再不合理也不愿和这些长期生活此处的人再交流了。于是再往桌上丢下茶水钱后便灰溜溜的离开了茶馆。
郭伊众人则是听到外面打更人说一更天后才走回自家旅店。
开元二十八年,一月五日。酉时
郭伊一边在屋内整理着在街上所卖的物品一边在想所买的绸缎该让何人去做?方才在茶馆看戏耽误了找裁缝的时间,明日又是绸会恐不是会人山人海。郭伊想着自己的习性定是又会在绸会里放纵游玩,倒是又会误了正事。
郭伊想着明日送完包裹,游历大泽,绸会一游便休息一夜后,便在后日再离开瓜州。当然行程不仅如此,艾尔克还要检查这店家小二让其买来的骡子能否待着尔等安全抵达肃洲,萨热要检查食材是否足够。
郭伊挠着脑袋想着自己为何承担这些事务?交给艾尔克去做不好吗?前些日子被吓过后竟便的如此,又不想领行人,又不想富家子弟,实在有些不堪。
先不管郭伊如何想自己,在艾尔克与萨热的房间里却对郭伊这几日的变化却表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