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在堰国出现,肯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这个,你就不用多想了。”王沁看着路河,领会路河来这里的意图,轻声道:“你我肯定不会是互为障碍。”
“天下为局,只怕不久之后,我们都要被推进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中了。”
路河心中困倦,“二皇子一直都在酔梦馆中?”
“这几日每日都在,与我隔壁的朋友整日醉生梦死,也没有去过别处,你怀疑是二皇子?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只是太巧了,既然如此,也就没事了。”
王沁续了香炉,路河没有再说话,身边有一个来自于现实,且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因为今晚事情而紧绷的神经,便渐渐放松下来,不一会儿,靠在桌案上,竟睡着了,王沁偷笑,给他盖了毯子,自己则是静静发呆,看着几只上跳下窜的金丝雀······
第二天,路河不好意思,匆匆告退,起身离开,二皇子派自己手下的高手护送着,直到路河进府,才回去。
过了几日,凤宣伤势一好,便悄悄出门,为路河打探消息去了,路河自知自己自保能力约等于零,也不敢出门,于是整日在家中认真练习博闻,蒙头不语。
皇宫里,皇上正召见堰都守备使。
“爱卿近日身体怎么样啊。”
“回圣上,老臣身体无恙。”
“守备的任务实在是有些艰难,尤其是在京都,比较乱,朕知道,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守备使慌张跪下,偷偷抬头看到皇上,皇上却仍然在批注行文,但威严自在,于是又赶紧低下头来,“老臣不敢说辛苦,这都是老臣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知道自己职责是什么?”
“守备堰都,保皇城脚下,太平无事,百姓安居,臣自上任以来,不敢忘记自己职责所在。”
“听说你儿子最近要与兵部尚书之女喜结连理了?”
“确有此事,臣的儿子今年······”
还未说完,看到皇上皱了皱眉头,便又不敢继续说下去。
“时间这么快,一晃,你也老了,朕当初即位之时,你也是人中豪杰,刚正不阿,朕信任你,才让你做了守备,不过,现在年轻人很多,朕有不少想要委以重任,这守备的职务,虽然不易,不过朕觉着,年轻人年轻气盛,不易被染,且历练人才,担此大任最为不错。”
“皇上,臣还年轻,愿意辅佐皇上······”
“你老了,朕都已经老了,这位置留着,告老归乡,尽享天伦之乐,也是朕为了你好。”皇上打断了守备使表忠心的言语。
守备使心灰意冷,这就是皇上在通知自己一声,早就心中有所定论,自己刚与尚书大人联姻不久,倒是不怕儿子在朝中日后的声望,只能心有不甘得跪拜,“谢皇上圣恩,臣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心中感伤,脱下官帽,轻轻抚慰,两行热泪不禁滑下。
走了刚不远,皇上叫进来外面的李公公,“他与此事有无联系?”
“回圣上,没有,他家中虽收了钱财,但他的确并不清楚。”
“在朕脚下犯了事儿,他就是不知情,也是渎职之过!”
“守备使大人刚刚与兵部王大人联姻,这么做,恐怕伤了老臣的心啊。”
“朝中数十载,仇家难免不少,婚宴之上,防备不足,总难免意外发生,其他逆臣贼子正好借此机会,一举两得,且老臣服侍堰国,也有苦劳,不用留人服丧了。”皇上冷冷的说道。
“奴才这就去办。”
“等会儿,太子那封信没有打开?”
“回圣上,查过了,没有,太子应该是直接烧了,事出蹊跷,臣再查。”
“不枉他太子之位,也总算是有所成长,至于神使,给他多派些人手,老二最近在做什么?”
“二皇子整日酔梦馆中饮酒作乐,与······”
“与胭脂红尘作伴,直说无妨,留意留意,他母亲就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志向不高,但是人都会变,老三去了辰国,他就主动请缨要去历练,朕到现在也觉着不是他之所为。”
李公公作揖缓缓退下,留下皇上一人在殿中,又在打散香炉青烟。
李公公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自然是明白,皇上其实很看重太子,但是对于其他两个儿子,一直也有担忧,害怕家中内乱。
昨夜神使遭到刺杀和太子营帐进了东廷黑衣人的事情过去没多久,之后,堰都守备之子结婚,守备包括宴席上兵部尚书一家,却因为仇家怀恨在心,派了刺客,宴席上众人尽数被杀,城中守备人马迟迟不出,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但皇帝授意,抓住了幕后真凶,满门抄斩。
城中因此沉寂,无人再敢发声,倒是皇上在朝堂之上尽显悲伤,奖赏群臣,而守备与王尚书官进三阶,此事便没有了下文。
终于,凤宣回府,一进府,便着急的找到路河,“大人,这趟收获不小啊!”
“慢慢说。”
“城中守备的儿子那日下了命令,街上没有守卫,所以刺客出现,才令大人身陷险境。”
“城中守备的儿子?”
“对,不过前几日全家被杀了,说是仇家所为,现在没人敢议论此事,我是找途径问了几个城中守卫,才知道的他们是受命所为。”
“还有哪?”
“这城中守备之子,是太子门客。”
“太子要杀我?”
“我不知道,但是大人,我觉着不是,不然怎么不在会场直接动手?”
路河看着憨憨的凤宣,会场怎么可能会动手,那也太明目张胆,仿佛在昭告天下了,不过也的确不像是太子所为。
“此外,我还打听了路上,辰国商人的事情。”
“对,那日之后,我都要忘记此事了,你说。”
“说是辰国商号重组,现在所有商号基本上都被一个叫做苏浅的辰国女子所掌握,听说和大人一样,是上天派来的能人,这几日辰国商人是在收购我们堰国一些不太重要的商铺。”
苏浅,又一个玩家出现了,路河没有太过吃惊,总会有一日相遇,早一日出现,省了寻他们的气力。
凤宣说到这里,故作神秘,又悄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查到了大人所说的那个面上有痣,弓弩用的极好的人。”
“说来听听。”
“此人年幼时就抛名弃姓,漂泊江湖,现在只有江湖给的称号,玄沙,早年三皇子对他有恩,便跟随三皇子过了段安稳日子,算是三皇子的师父,三皇子去了辰国之后,又投入太子门下,但是并不怎么顺从,太子也只是看重他的才能,不怎么过问他的行踪,所以他极为自由,太子门下的几个高手说他前段时间便消失了,并不知道他的行踪。”
种种线索都指向太子,反而令路河生疑,但是这几个皇子,都没有杀自己的动机,太子敬重自己,二皇子与自己交好,三皇子远在天边,见都没见过,东廷的陈书,也绝不可能用这种手段阻止自己,虽然看着像是不择手段之人,但是却总给路河一种少有的正人君子之态,莫非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