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雪的破阶十分顺利。在龙城武校的校园里,不是后山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人胆敢随意向同学出手。
不过在苏轻雪破阶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下午放学以后,萧鸣独自一人放学,并没有回家,而是悄悄去了一处地方。
这个地方在龙城里不是太热闹的一个居民区。这个居民区外一处不起眼的公园,只有在清晨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这里锻炼一阵,其他时候,通常是没人的。
有个腿脚有问题的中年人总会在这座不起眼的公园里晒太阳。公园里有一汪湖水。那个中年人就在湖边,坐着轮椅,双腿上还搭着毯子。
陆佐。
他在晒太阳,也在等人来。
萧鸣站在陆佐身后的时候,感觉这里和萧家的那个湖泊十分相像,他恍惚间只觉自己又站在了萧家的湖泊边,担惊受怕地小心萧家的人会不会发现。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没有陆战。
“爸,陆战那边怎么样了?”
萧鸣先问了一句。
然而陆佐只是斜了他一眼,说:“管好你自己的事,陆战那边怎么样,不用你来操心。”
萧鸣没敢再多说什么,汇报道:“爸,是苏轻雪。苏轻雪突破了,已经觉醒了本命属性。”
陆佐点了点头,道:“苏轻雪吗?那还不错。看来神元还在。你很好,你比陆战要快。”
萧鸣张嘴欲言,但犹豫半晌,却又不敢说话。
陆佐斜眼看到了萧鸣的神色,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萧鸣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爸……可不可以别杀苏轻雪。”
“嗯?”
陆佐轻轻地质疑了一声。
萧鸣脸色巨变,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至极的压力轰然袭来,压迫得他呼吸不上,浑身颤抖。
一条巨大的水龙蓦然而出,将萧鸣霎时间卷住。萧鸣只觉自己窒息要死,终于忍不住道:“爸,我错了!”
那水龙又霎时间消失。萧鸣脱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只觉自己神魂皆冒,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圈。
“呼哧……呼哧……”
萧鸣喘息间听到陆佐训斥:“你是我最器重的儿子,所以我才会安心把你安插在萧家。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个错误,你被萧富贵腐蚀了。”
萧鸣挣扎道:“爸,没有!我不会!”
陆佐道:“那就证明给我看!我不希望我陆佐的儿子是一个只知道儿女情长的软弱废物!”
萧鸣沉默下来。
陆佐又道:“我不希望我辛苦这么多年的布局,却因为我最器重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废物而失败。你明白吗,陆鸣?”
萧鸣又沉默半晌,终于咬牙道:“爸……我亲自动手。”
陆佐欣慰地笑了笑,摸了摸萧鸣的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必要在这些小事上浪费功夫,暴露身份。把消息告诉姜家吧。他们满肚子怒火,想要报仇,这个机会,应该让给他们。”
萧鸣点了点头,说:“是。”
陆佐道:“这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苏轻雪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等我们完成了大事,龙城里的美女,任你去选。三大家,还有那什么钟家的丫头,甚至你们学校那个第一美女老师林梦瑶,都不在话下。明白了吗?”
萧鸣只能把心中的悲哀与不甘压下去,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明白,爸。”
陆佐深深地看了萧鸣一眼,说:“希望你真的明白。去吧。”
“是。”
萧鸣点了点头,逃也似的离开将这个公园。
因为陆佐的存在,这个幽静的公园,竟然变得让人压力极大,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
离开了公园以后,萧鸣在住宅区的一处角落里点了烟,一根又一根地吸,吸了整整半盒,才平复了心情,冷下心肠,一咬牙,往姜家走去。
姜家也是龙城大家,虽然不如萧家富裕,但也差不到哪去。
姜家在龙城的市中心开了一家武馆,招收弟子,传授武艺。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那些资质不足,上不了龙城武校的人,会选择花大价钱来这样的武馆学习。而姜家又是武馆中的佼佼者,因此学员众多,收入颇丰。
姜家的宅邸离姜家武馆不远,也是装修得富丽堂皇,为了趁起姜家武馆的气质,整个豪宅还装修得大气硬朗。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哪怕是这样,萧鸣也是在注意左右没人后,才从后门进去姜家。和他接头的自然不会是姜家的掌门人,而是一个直系子弟。
“你来干什么?”
姜家并不知道萧鸣私下里找姜尚武去教训萧无道的事,他们只知道姜尚武在和萧无道发生过节的过程中死了。姜家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在萧无道一个原始人身上。但不管怎样,姜尚武因萧无道而死,这导致姜家的人看到姓萧的就心情不爽。
哪怕他们也知道,这个姓萧的,是别人安插在萧家的卧底。
“我来告诉你们萧家一件事——和姜尚武的死有关。”
萧鸣直说来意。他身份敏感,哪怕秘密会面,也不想在姜家多呆。
那接头人立刻急切起来:“什么?说。”
萧鸣道:“姜尚武死时,除了萧无道,还有一个人在场。”
“谁?”
接头人问。
萧鸣道:“苏轻雪。”
接头人挑了挑眉毛:“她?她凭什么?姜尚武可是龙城之内黄阶以下第一人!”哪怕已经死了,接头人还对姜尚武保持着一份骄傲。
萧鸣点了点头,道:“就在白天,我在学校里打听到,苏轻雪已经突破了玄阶,觉醒了本命属性。”
“怪不得……”
那接头人咬牙切齿,眼里只欲冒火,“我明白了。我们会去求证的。多谢相告。”
萧鸣道:“你我两家同盟,这是应该的。话已带到,告辞了。”
“不送。”
接头人道。
萧鸣离开了姜家,返回了萧家。
这一晚,他躺在床上,一夜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