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哥哥的意思,我会小心谨慎的。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青杉点头,将那玉瓶小心翼翼地放到袖中,随之问道。青楠略略迟疑,但是很快就回应道,眼神略略发沉:
“最迟,两个月之内。毕竟现今的时机已经难得,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么快?是因为朝局的变化吗?我听说云薪已经开始排除异己,将从前的老臣一力弹压,组建自己的新势力,而且成效显著。”
青杉问道,颇有些刨根问底的意思。心中的懊悔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烧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青家在云桂是钟鼎世家,是真正的老世族了。先帝曾云,只要云桂尚在,就有青氏一脉,而且血脉长存。而青氏的历届家主都是机敏聪慧的,擅长朝廷之中的分寸权衡,一直以来都荣耀加身。
他的父亲更是个中的翘楚,纵使当年那般不喜欢云薪,也还是支持了他,为他的皇位之争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却依旧难逃这一劫,而她这个做女儿的,一直都未曾帮上他分毫,反而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情感漩涡里,最终什么都赔上了。
“云薪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就不该帮他,就该让他死在冷宫之中。妹妹,不是我说你,你这目光是真的是……罢了罢了,不说不说了。
杉儿,二哥没有别的意思。家里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便将你视为掌上明珠,所以那些血腥杀戮的事情,你切莫去沾染,就交由我们去做。
至于这药,你务必要慎重再慎重。我们要的是,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青楠说道,握住自家妹子的肩膀,眼底带着十足的温度。青杉看着青楠投射好给自己的充满关怀的眼神,眼眶不由得发红,声音有些哽咽,但最终还是说得清清楚楚:
“哥哥,其实杀戮的事情,你们交给我就可以了。因为接下来,我会有许多血腥的事情要做,论这些,我可是比你们更有经验。不知你可知道,鬼门?”
青杉说道,嘴角泛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紧接着,放在桌子上的烛火便熄灭,凄厉的声音便随之响起。
“你……你……”
青楠说道,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只可惜,想要逃脱已经为时已晚。
……
夜晚,再次降临。偏殿之中的荧荧烛火,将暗暗的夜微微照亮。
“乖,睡吧,娘陪着你。”
苏璃坐在小木榻之上,轻轻吻了吻早早那白嫩嫩的小脸蛋。早早咯咯地笑了几声,随之歪过头睡去,不多时便睡得格外的香甜。
苏璃给他盖好被子,熄灭了临近他的烛火,随之便回到自己的床榻,蜷着双腿发呆,不时看着不远处小木榻上的小家伙。
尽管有脱胎术扶持,但是早早的变化还是极快的。才不过半个月过去,他便已经像个三岁的孩童,而且隐隐有再长的趋势。
照她得粗略估计,不过三年,说不定她都可以看着他娶媳妇了。
孩子大了,与娘亲睡就会有一定的不方便。用小元的话说,再这么下去就会变成娘娘腔。她想想也是颇有道理,于是便着人做了一张木榻,供他休息。如今看看,也是不错。
身体的增长,意味着能力的增长。近一段时间,早早自身所带的力量,已经有些蓄势待发的意味。
湖里的鲤鱼,白日不见踪影,但是到夜里却扑腾个不停。本来那湖中的屏障也开始慢慢瓦解,如今已经是皲裂之势。
这青杉也真是煞费苦心,为了困住她,不惜将这偏殿的前后左右全都动了一番手脚,她当时跳湖,也会是想下去查看一下究竟,却没想到却是无功而返,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过如今想来,她却是觉得,自己应当再去一次。如今有锦鲤护体,她应当不会再有危险。
但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想到这,她不由叹口气,拉上被子准备好生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
“……”
铜镜之中,苏璃的面容朝里,所能映衬的只是那薄薄的锦被。
战墨风下意识地将铜镜拿起来,想要再去查看究竟,但是镜子里就是如此,他也是没有法子,索性把镜子扔在一旁的土地上,望向天边硕大的圆月。
过了良久,他起身,随之跃身而起,朝着那南部村庄而去。不出片刻,他便看到自己想到达的目的地。
他如今已经是灵力大成之所在,所以行个隐身术不过是家常便饭。只见他隐没了自己的身子,持着透明的身子进入墨家军驻扎的营地之中,四处观望,无声无息。
此时,墨家军正值换班的空隙,素战等人从营帐里走出来,其余几营的将领与他回合,几人一同进入账中。战墨风眼神一凛,如一阵风一般飘了进去,正好呆在拐角处。
“素战,你说王爷他,究竟还能回来吗?”
一个名为安铭的中年将领询问道,眼底都是焦灼,声音虽然稳定,但已经失去了一个将领应有的沉着冷静。
“是啊,老安的话正是我们想问的。就算咱们再强,也终究面临着群龙无首的情况。是前还是退,还是像那个不切实际的清枫一样留在原地守候,我是真的没主意了。
我看你倒像是个有主意的,不如就听你的吧,我觉得倒是条不错的出路。”
另一个将领说道,阐明了观点,眼底带着无限的期待,真真是想要打破僵局的。
“各位言重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定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照我看来,清枫也是在苦撑而已。
王爷此去,对他而言打击是最大的。但是一个十几万的大军,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殒没就不再前行吧。誓死效忠,也不能愚忠不是吗?”
素战说道,眼底冒着精光。其他人听完全都沉默不语,但那沉默却是默许,无言的力量最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