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道:“他这个时候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回头对坤哥道:“坤哥,我去把小马追回来!”不等坤哥答应我就已经拔腿跑了出去。
坤哥在后面喊道:“喂!狼子!”可是我已经跑远了。
跑到风云酒楼外面,只见警察已经开始逐渐进入酒楼内部,声势浩大,全副武装,想要接近酒楼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我小心翼翼地躲到一处阴影的地带,靠近酒楼,茫然没头绪,心想小马在哪儿呢,要是已经进去了就麻烦了。
却忽然听到急促的喘息声从旁边传来,在墙壁另一侧。我心思收紧,不知是谁,但是应该不是警察。我将腰上皮囊中的匕首抽出握在手中,缓缓扶着墙壁摸过去,突然跳出来,恐吓道:“是谁!”
却被一人当头一棒朝我天灵盖砸下来,速度很快,我忙乱之中只能急忙用匕首挡了一下。这时我已经发现对手的兵器是双截棍,但是打过来力道并不大,只有我的一半,所以尽管我是用匕首仍然轻易就招挡住了。不过那人的速度我还是很佩服。
我用力一顶我的匕首,他的双截棍就被顶开了,我的力气也并没有大到离谱,可是那人却惊呼一声,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朝后倒去,扶墙才没倒下。
我定睛一看,这身形瘦削的人竟然是……我失声喊道:“小马?”
小马也抬起头来,惊愕道:“狼子?”
我急忙将他扶着,看了一眼四周,说道:“这里危险,我们去安全地方说。”
我拉着他跑到了隐秘地方,不等我责怪他私自跑出来,他反而耐不住先问了起来:“狼子,怎么回事?敌人呢?”
我心想今晚的事这一时怎么解释得清,说道:“我们回去细说,总之事情已经过了。”
“过了?”小马双眼有些浮肿,像是熬夜了还是哭过,“你是说,翦霸我死了吗?”
我摇了摇头:“司徒文死了,翦霸重伤,但是倒还没死。”
“那他人呢?”小马右手激动地抓在我肩膀上,耸我的肩膀。
我心中明白了他为何这样激动了,说道:“小马,你是为了小慕对不对?你在怪我们不叫你打翦霸,我知道。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体?”
小马怒气勃勃,完全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只是抓住我胸口衣服问道:“狼子,你快告诉我,翦霸去哪儿了?”
我皱眉指了个方向道:“被翦秋救走了。”
小马指着我指的方向,确认道:“那边是吧?好,我先走了!坤哥和二位叔叔那里,你说一下,我办完事就回去!”
说完小马拔腿就跑掉了。留我在那儿望着他摆动着独臂重心不稳地奔跑着:“喂!小马!”
这时,卢闯和赵飞等人来了。卢闯问道:“狼子,找到小马没有?坤哥说找到小马了马上回去,不要被警察盯上了。”
我叹气说道:“小马已经朝那边跑了。”
“干嘛去了?”卢闯惊咦一声。
我叹息一声,答道:“他是要为他的爱情而复仇去了。”
一片路灯稀少的地方,已经过了午夜,路边人烟稀少。
翦秋背着翦霸,艰难地前行,到了路边,他张手拦车,几辆车都没停。他怒踩一下地面,对手下喝道:“直接抢一辆车过来!”
“是!”他拳击馆的手下又在车流稀少的路段上忙活了许久才抢过来一辆出租车,翦秋将翦霸轻轻扶上车,将司机赶走了,自己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油门,撇开手下一个人冲了出去。
“爸,你撑着,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翦秋看咯一眼后视镜,心情焦躁地说。翦霸身上殷红一片,靠在后座上,大气都出不了了。
翦秋不觉失声哭起来:“爸,你要挺住啊!你说了,你还要统一整个新都黑道的呢!”
翦霸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好不容易艰难发出声音,一字一顿说道:“秋,不……不去医院。”
翦秋惊讶万分:“爸,为什么?”他心中一片空洞,心想:难道父亲是认为他已经活不成了吗?
翦霸气息微弱,在汽车行进的轱辘声中,翦秋需要很仔细才能听清楚:“秋……你打转,听我的……我不行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爸!——”翦秋嘶声痛哭道。
“秋,听我的……”翦霸一再要求。
翦秋无奈,只得含着热泪,遵从父亲的愿望,打转朝父亲所指的方向开去。
这个方向开一直是远离城区的,二十分钟后,渐渐地已经驶进了一片贫民区,这里别提医院了,小诊所都不会有了。这里十分贫瘠,几乎没有几家人住,道路和设施都是一塌糊涂。城市就是如此,拥有着最繁华的地带,也同样收纳了最为贫困、破旧的地区。这个社会的资源就是这么不公平公正。
车子开进了一条窄得连一辆车开进去都困难的小路,路灯也没有,翦秋几次差点要栽进深沟中去。他忍不住问道:“爸,您来这里是要见什么人?”
翦秋气息更加虚弱了,眼睛已经闭上,只有嘴还在动着:“见着……你就……知道了。”
翦秋脸上浮现一片期待的神采,就像是去朝圣的教徒,虔诚喜悦。
翦秋心中奇怪不已,父亲从来没带他来过这种犄角旮旯,他也从没想过父亲能在这里有什么朋友?他印象中父亲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贫贱之交?他已经糊涂了。
“啊,就是这里……停……”翦霸扭头望着窗外,急忙挣扎着指挥道。
出租车停下,翦秋扶着翦霸走出了车厢,只见翦霸腰上的血红色比别的地方更显得深重,翦秋难过得又要哭:“父亲!”
“男儿有泪不轻弹!”翦霸皱眉不悦,“扶我走。”
翦秋根据指示,扶着翦霸走到了一处茅草屋前,替翦霸轻轻叩响了门扉。
不知多久柴门才轻轻打开,一个满头白发,却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婆婆望着他们父子二人,惊讶地道:“啊呀!死人啊!”回头就要跑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