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进入电梯,按下表示去一层的按键,电梯缓缓下降,她们的心却越来越接近嗓子眼。当快到达三楼的时候,电梯内外突然响起一阵强烈的警报声,电梯也突然在三楼不再动了。
小雯惊问道:“慕姐,怎么回事?”
小慕面色惨白:“我们可能被发现了!电梯不动了!”
“那怎么办?”小雯像个受伤无措的小白兔,“翦霸,她会杀了我们的!”
小慕头顶汗如撒豆,一言不发,焦急地按了一下第三层的标志,电梯门竟然缓缓打开了,小慕拉着小雯的手:“快,从这里先出去!”
一跑出电梯,她们就听见外面更大更响亮的警报声,到处都是警报器,让她们仿佛舞所遁形的过街老鼠,又像是逃命奔波的丧家之犬。
警报声中传出更让她们胆战心寒的吼叫,那是翦霸发怒的咆哮:“给我将那两个娘们抓住,走丢了我要你们的命!臭娘们,竟然敢在你霸爷爷头上动土,你们等着吧,一会儿我再好好来给你们松松筋骨松松土。”
这最后两句话当然是对姐妹俩说的,她们自己也知道,两人立刻毛骨悚然。小雯更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啊:“慕姐,慕姐!怎么办!怎么办!我们逃不掉了!我们要死了!”
“闭嘴!别随便说死字!”小慕突然回头给了小雯一巴掌,小雯一下子惊讶和愤怒还有无助混杂在一起,竟然一下子像个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
小慕忽然想起自己自从和小雯认识以来,一直是将她当作亲妹妹来看待,百般爱护和照顾,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手打过她,愧疚感瞬间袭上心头,可是在这紧急关头,她咬了咬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小雯的手握得更紧,两个人朝走廊尽头跑去。
不管怎样,先出去,保住性命再说!
两人跑到走廊靠近院墙的一边,小慕忽然惊喜地一指道:“快看那边!”
小雯抬头一看,发现院墙里面生了好大一棵歪脖子树,枝干特别粗壮,正好在院墙和楼层之间,如果加把劲,或许可以出得去!
“快走!”小慕带着小雯跑到三楼靠院墙边上,扶着栏杆估摸了一下这里到树的距离,伸手是足够可以够得到树干的,树枝应该是足够结实的。
“小雯,你先上吧,抓住这根粗树枝,用尽爬一会儿,就可以落到院墙上了。”小慕催促道。
“啊?”小雯将信将疑地伸了伸手,她个头比小慕要矮小一些,离树枝却还差了一点点,就是够不着,还突然一个趔趄,“啊!”她恐惧地望了一眼楼下,三楼的高度,足够让她害怕。
小慕焦急不已,但是怎能扔下这个小妹妹不管呢?便说:“你站到栏杆上去,我来扶你,你伸手再抓!”
“啊?我……”小雯的确内心十分害怕,但是她不敢再拖延时间了,她知道小慕都是为了她好,虽然眼中泪花不停地在打转,还是颤抖着腮帮子,在小慕的帮助下,爬到了栏杆上。
“站起来!”小慕忍着耐心道。小雯不看下面,闭着眼睛慢慢站直了身子。
“伸手!”小雯照着小慕的吩咐,睁开眼,看见了树枝,离自己近了很多,她将手伸出,很轻松地抓住了树枝。
“用力抓住它!努力攀爬!”小慕接着命令到。
“慕姐,我……不敢。”小雯头皮发麻,嗫嚅着哭了起来。
“快呀!”小慕大喊道。
一阵她们最不愿意听到的笑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她们回头就看见了那个她们最害怕遇见的人。翦霸正悠哉悠哉地慢慢朝她们逼近。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情形,她们估计一个也逃脱不了了。
可是,不行!小慕咬了咬牙,她不想要放弃,凡事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结果,她没有理会翦霸,回头继续扶持小雯:“快走!”
翦霸啧啧笑道:“真是一对好姐妹啊!不如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再叙姐妹情深啊!你们不是一直问我这关押犯人的地方在哪里吗?不如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吧。在那里就如你们所愿,永远做我的女奴!”
“永远!”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翦霸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森冷,仿佛牙齿都是酸的,像是一匹积聚了无限怒意要马上宣泄出来的恶狼。
“快走啊!小雯!”小慕喊道。
小雯惊惧到了极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那么害怕高度了,抓住树枝的手一用力,就紧紧地、慢慢地朝对面爬过去。
“想逃?”翦霸冷目森森,突然从身上拔出一把黑漆漆的反射出金属光芒的硬壳子,是一把崭新锃亮的枪!冷冰冰的、黑洞洞的枪口缓缓移动,慢慢对准了正在攀爬的小雯。而小雯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即便她看到了也没有办法躲,除非跳下去。
“不要!不要!”小慕疯了一般,将自己的身体呈一个“大”字拼命张开,全力地护住小雯瘦弱的身子!
砰!
枪响了。子弹无情地钻进小慕的背心,立刻在她皮肉中炸裂,她整个后背仿佛被掏了一个洞一般残忍可怖,鲜血顿时染透了她的衣裳,地上也一片猩红。
小雯惊吓得差点脱了手掉下去,她感到自己的脸上也飞溅了腥味的热热的液体,回头一看,小慕的身子如同海上的沉船,缓缓下坠,就像她们第一次去电影中看“泰坦尼克号”,那艘巨船在沉没的时候一样。所有欢乐往事突然一齐涌上了她的脑海。
“慕姐,慕姐!你不能死啊!慕姐!”
小慕的眼神还凝结着最后的一点光芒,那一刻她也在回想,从她的出生到她的死:卑微的童年,继父的虐待,亲人的冷眼,来到新都,走入脂粉行,这些一一在她脑海闪过,可是她最终想到的画面是小马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紧张又青涩的模样。
他像个小女孩子,走到她面前,低头对她怯生生地说:“我,我叫小马,那个,能不能给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