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在我眼前诧异而又不甘的倒了下去,我就愁了。
人长得是挺帅,可以说看一眼就被撩到春心荡漾,想飞起的感觉,但就是太高了,看着也不瘦,提雅把他打晕了,我怎么把他搬回去呀。
提雅看我发愁,问我和他认识?
我摇头,看几个收割人过来要帮忙,我没让,都是花钱请来的,耽误收割多白瞎,就跟提雅商量着,把他抬到粪肥车上,把他给拖回去了。
店里比较赚钱,我在店附近买了小别墅,但我嫌奢侈就高价租出去了,还在店里楼上住,也方便随时帮忙招呼客人。
这正好离薰衣草田近,我把他也给拖到店里楼上去了。
拿他当重灾区一样,我塞住鼻子戴口罩,给他扔浴盆里去了,泡了半小时找了个不要钱的收割人,给他洗干净身上的粪肥,穿上衣服抬床上去了。
可能提雅手太重了,这么折腾他都没醒,我硬逼的照顾了他两天。
两天没去帮忙收割,我得损失多少订单!
正当我筹谋要把他扔出去的时候,他醒了。
可最惨的来了,他没需要什么医药费,但他能吃啊!
平时我吃热汤面,一碗就够了,他竟然吃了大半盆!还说好久没吃我做的热汤面了,就是再来一盆他都能吃下去。
我就纳闷了,自己做的跟浆糊一样的热汤面,真有那么好吃?
这还不算完,吃光了热汤面,他还眼圈红红的朝我要黄桃罐头吃!敢情我爱吃的这两样东西,他也喜欢吃!
我去给他拿了两桶黄桃罐头,把提雅拉到一边去,跟她说,她这一棒子打下去,要是让他赖着不走了,照他这么个吃法,不得破产了啊!
提雅摊手说我,明知道自己那么抠门,还把他给拖回来,就是她打晕的,也不关她事了。
我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要是真不走的话……掰手指,我开始算供他吃饭,一个月得花多少欧元了!
这时,一只拿着金卡和厚厚一沓欧元的手摆在我面前,我转头一看,是他,正温润俊雅的冲我笑着,艾玛有钱人啊!
“这些够不够刚才那顿热汤面和黄桃罐头的钱?”他问我。
我嬉笑着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钱,“够够够!别说那顿了,只要爷喜欢,吃到吐血我都给你做!”
他看着我,苦涩一笑,“以前的许诺没这么市侩认钱,看来你还真不记得了……不过倒是挺可爱的。”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补了后面这句。
“哪儿的话啊!”我把钱塞腰包里,笑眯了眼,“我一直这么可爱认钱的好不!”
“呃……”提雅无语的拍额头,嘀咕着往出走,“现在不比T国地下妓院的时候,已经很有钱了,怎么还这幅贪财小人的样子,醉了……”
“地下妓院?”他皱眉看着我。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我不是很开心的一摆手,说道以前,我记忆里也就这一年来的波折坎坷,再多的就是在地下妓院那些不愿回想的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总怕没钱又被抓回去,过那样的日子,才这么贪财抠门,让自己安全感。
“许诺!我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跟我回去!我不能再让你这样颠沛流离,受苦了。那样我会疯的!”他突然抓住我手,眼神灼热泪光的看着我。
许诺?诺诺?大名小名,还是我的真名?
我想抽回手,却看到他脖子上戴着一条眼睛项链,好像跟我做的差不多,但比我的精致,材质也好,一看就不是随便买来的。
我问他怎么会有这个,他却又拿出一条同样的眼睛项链给我,情绪激动的跟我说,这是他跟我的定情信物,我真的是他老婆许诺!
看我愣住了,他很急切的把手机里,我跟他,两个孩子的照片,还有过年放鞭炮,他和我贴春联的视屏,给我看。
心头莫名漾出一股心酸和亲切感,我看着照片和视屏好一会儿,瞬间想起我梦里,好像见过他还有那两个孩子。
而他突然抱住我,要我跟他回家时,我信是信了,但对跟他回去,还是拒绝的。
我好不容易把店搞起来,能赚这么多钱,傻子才跟他走。
这话一说,他就承诺我跟他回去,就给我个大集团管,赚更多的欧元,没错我只认欧元,别的钱除了泰铢暂且还不认识!
我掰手指算算,挺划算的,想着,把自己这小店先扔一边儿,等捞完钱再回来继续割薰衣草卖精油也不迟,就同意了。
他反倒勾起唇角调笑我,不是傻子才跟他走么?
爷,我就是傻子呀!我冲他歪头一拍手,傻笑了出来……
……
……
两天后,我安顿好店里,让露丝好好帮我照看着,然后挤咕眼儿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是捞钱去了,捞完就回来。
转头又跟提雅道别,就一同去了机场,她回菲律宾,我和这个叫萧东昊的回中国。
途中,我给他取了个顺嘴的名字,我叫阿丑,管他叫阿帅,刚刚好,他也很开心的同意了,说很配。
下了飞机,他带我去医院看脑部,医生说我脑部曾经受创,有很大的淤血没散,因为这次车祸的缘故,那淤血彻底压住了我记忆神经,导致我从健忘变成了失忆。
一直觉得逃出来以后过得挺好的,也就没浪费钱去找以前的记忆,现在看,这不是车祸后遗症,是我本身就有,现在严重了的。
阿帅想给我脸和失忆都治好了,医生说有点难,尤其是脑淤血这里,就是手术也很不好取,除非再来次外界动荡,震散开,然后服药消除淤血,就有可能恢复记忆了。
这说的照脑袋来一棒子,吃点药就能恢复记忆似的,确定不是在骗钱的?
我当即火大的拿桌上仙人球刺医生脸去了,要不是阿帅给我抱了出来,我就把他扎死了。
过后,阿帅问我,就不想回去看看孩子么?
孩子?嗯梦里和相片见的多了,好像确实挺想看看真实的,我就跟着他回去了。
途中路过一个老大的集团公司,叫萧氏珠宝集团,阿帅看到拉着脸很不悦的说,这萧氏以前是他的,只是被一对鸡鸣狗盗的贱母子给抢走了。
看他说的挺来气的,我听了,好像也挺来气的?不过,他这该不会是破产了吧!
正想着,他就把黑色摩托车停在一个沙滩别墅前,别墅不大但装修相当精致豪华,我一看眼睛都亮了,嗯还成!至少还有的捞。
进去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看见我愣住了,随后就扑过来,紧紧抱住我腰,哽咽地说,“妈妈,你到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啊……”
妈妈?我低头看着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你是远远?”
来时阿帅跟我说了,梦里也常梦到,现在看着真实的比照片和梦里的气息成熟多了,但这孩子的成熟却很大气有涵养那种,并不让人生厌、
远远见我看她如陌生人一样,诧异的呢喃了句,“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不认识远远了?”
“我……”看着她,我张了张嘴,这确实不认识了,可又不好直说,还是阿帅几句话就解释了,远远反倒更难过的抱住我说,是她不够强大没保护好我才让我受这么多磨难……
隐隐的看她这样,怪心疼的,我蹲下来给她擦着眼泪,安慰她别哭,抬头看见沙发那里坐着个小男孩,正闷不吭声的和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玩儿,阿帅给我看过照片,应该是我儿子小许阎和他女朋友阿花了。
阿帅说,小许阎之前有自闭症倾向,我失踪以后,本来已经好转了的小许阎,现在彻底严重了,只跟阿花玩儿,但从始至终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我拉着远远过去,侧头跟小许阎说,“小阎,妈妈回来了,你想妈妈没?”
他抬头看看我,还是继续低头玩手里的小汽车。
阿花叹气,用法语说,“阿姨,医生说小阎是心病,只有你能激发他走出自己那个困顿的世界。所以,以后你不要走了,好好陪陪他吧。”
我茫然的看着阿花,陪是可以,但我现在连小许阎喜欢吃什么玩什么都不记得了,想激发他走出来,有点难啊。
这时从外面回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美女,她看到我愣在了那里,手上的实验器具稀里哗啦掉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姐……”她眼泪积聚,呢喃出声,随即扑过来抱住了我。“姐,好以为姐夫是骗人的,原来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你就是我的妹妹,许墨?”回来时,萧东昊都给我看过照片,介绍了关系和来龙去脉,可我现在还是有点懵。
许墨一怔,别开身看着我,“姐,你……”
我坦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觉得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真挺好。”总比右脸上有一大块疤的我强,虽然这么久被人嘲笑惯了,但看见漂亮的女人,我还是很自卑。
她看着我,微颤着嘴唇,眼泪掉下来,愤怒的咒着,“该死的!我一定要找出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然后把他给下油锅炸了,鞭尸!”
好像阿帅说,你以前也对我做过不少坏事吧。看这愤恨的模样,人要是真心改过了,还挺吓人的!
我侧头看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走到她旁边来,很是温情的看着她假装抱怨,又要重新买那些实验器具了。
“这是你老公?你们结婚了?”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