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凰,这下…?”傅影之露出了苦笑,为难的看向夏夜。而此时夏夜的心中也是一团浆糊,理不清头绪、拿不定主意,只能一直机械地重复着轻微摇头动作。
“进去不?”傅影之看着眼前像是灵魂出窍般的人,继续苦笑问。别说是她了,连自己也吓得不轻。先不说文思棠本就养在深闺、一副大小姐样,且对连瑾然一往情深理当不会做出逾矩之事,单是这连瑾翔城府极深、为人又沉默寡言,也不像是会如此大胆之人。这,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夏夜眉头深锁、紧咬着嘴唇。此时的她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更多的是担心和愤怒,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当她看见那一幕时,心中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连瑾然怎么办,他是不是被这两个人背叛了,他是不是被他们伤害了…慢慢冷静下来后,她才想到了其他的方面,淡淡道:“进去…”
“那,就走吧?”傅影之催促着对仍未有所动作的夏夜道。略一点头,夏夜终于跃身离开那棵大树,几个腾跃来到连瑾翔房门前,如此大胆的举动、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没有引起任何骚动,附近也没有任何巡视之人。对此,傅影之轻摇头:“瑾翔兄这偏执之处不知何时才能改过来。”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门内想起了连瑾翔不带感情的询问声:“谁。”同时,虽然门没有打开、但是两人都能感觉到凛冽的杀气,只要他们有任何逃走的举动,下一秒屋内人一定会破窗而出。
几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夏夜吐出口气、将身形放重,一步一步走到门边然后用力将门推开。当光线射入房间的那一秒,她看见正对着她而坐的两人脸上明显出现了惊讶之色。
“凰、凰姐姐?”文思棠无意识的缓缓站起,看着夏夜的脸上满是疑惑还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傅影之也随之踱步到夏夜身旁,对着里面两人粲然笑道:“好久不见啊…瑾翔,思棠。”
“之哥哥?”文思棠再一次惊讶开口、轻掩唇瓣,“你们怎么会来?”
傅影之以眼神询问身旁的夏夜,无奈后者完全没有想要回话的意思。她只是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两人,突然道:“我也想问你呢,思棠。你怎么会来这个房间?”话音刚落,余下三人表情各异。傅影之先是一愣、随后皱眉撇嘴;连瑾翔的眼神瞬间变成了两把利刃、恶狠狠的射向夏夜;而文思棠则是瞄了眼连瑾翔后,在瞬间变了脸色。
“我、我…没什么…”文思棠撇开视线望着地面,打太极道。
“我想,我们连家有什么事…轮不到向秦姑娘你汇报吧?”连瑾翔一字一字慢慢道,冰冷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夏夜。
“连家的事,你能发誓你们是在谈论连家的事?”夏夜面不改色的咄咄逼人回去,特意强调了两次“连家的事”。夏夜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较真,但她心中就是不舒服,就是想要找他们的不痛快。
“你…我们两皆是连家人,谈论的自然是连家内的事!”连瑾翔的语气更冷了几分,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掐住夏夜的脖子一样。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住了,一男一女、一坐一站,就那么互相眼神冰冷的怒视着,不发一言。
“不是连家的事!”一旁站着的文思棠突然道,“是…是我自己的事…请翔哥哥帮忙而已…绝不是什么不正当的事,你们…无须怀疑。”说完,将头扭向了没有人的那一边、看起来着实可怜又无辜。
“没有怀疑,我们怎么会怀疑思棠呢?…而且我们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傅影之笑着摇了摇扇子、充当起和事老来,“那,我们可否进来说话?…这一直站在这里…也不太方便…”
这本来没追兵的,可别自己把追兵给引来了。傅影之望了眼还在和连瑾翔大眼瞪小眼的夏夜,心中无限凄凉的感叹。
文思棠眼神恳求的望了眼连瑾翔,后者面无表情、眼神未变的点了点头。
“打扰了!”夏夜说得毫无诚意,下一秒便径自坐到了桌旁。傅影之弯腰作谢、好好将门关上后也坐到了夏夜的身旁。
“你们到底为何事而来?”连瑾翔的目光终于有了些温度,只是声音依旧冰冷。
“瑾翔兄该知道的,不是吗?”傅影之熟门熟路的拿起茶壶,给夏夜和自己各斟了杯茶,笑道。
“我不知…”转头望向夏夜、连瑾翔轻哼,“难道这次是来杀我的嘛?秦姑娘?”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夏夜也挑眉回道。
于是,又是一轮眼战开始。
看着那不知疲倦的两人,文思棠诚恳道:“凰姐姐,你到底是为何事而来?…要知道,此处恨你的人可不少、想要抓住你的人更是多如牛毛…而且以你现在的情况出现在这里也确实不合适…你、你还是快走吧…”
“思棠说的是。秦姑娘,在下能让你活到现在、说了这么多话,你也该知足了。倘若你还要在此放肆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事情办完,我必会离开。无须二位担心。”夏夜收回了语气中带着的一些挑衅意味,较为平静的说。
“你是来做什么的?”文思棠问。
“调查连老爷死因…实不相瞒,我想看连老爷的尸体。”夏夜直接说明了来意,随后目光镇定的看着连瑾翔。
“秦姑娘当真是…哼,不同凡响。你以为我会给你看家父的遗体?也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来找我…”连瑾翔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总之,连老爷不是我杀…我们玄月宫一定会找出幕后的凶手。而且我以为,来找你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夏夜静静的说完,平静的望向连瑾翔。她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如果还有什么人能帮她的话、那就非连家三人莫属,而连瑾翔的脸是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或许这就是直觉吧。
然而,连瑾翔只是动了动唇角、连个微笑都算不上,就挥手道:“你们已经可以走了。家父的遗体,没什么好给你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