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低斜,只有些许束夕阳不肯罢休地照在她脸上,乳白色的瓷茶杯在她柔软松弛的手中一阵一阵的冒着热气,缕缕的烟升腾着,倒也显得杯子上刻着的兰花更加欲盖弥彰,她不在意只是眺望远方,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远处她瞧见一男一女向她花房的栅栏走开,女孩子甚是可爱,把男生胳膊抱的甚紧,看来是一对小情侣无疑,这两人见她坐在栅栏外并无招呼人的意思,便起疑问起来
“老太太,这家花店主人在没在,我们买花。”
她见人是买花,便也慢慢起身,“我就是,买什么花?”
“哦,我好朋友生病住院了,她平常最喜欢红玫瑰,你帮我来一束吧。”那男士冷静的说道。
“买什么红玫瑰呀,你这是去干嘛呀,她一个病人买些兰花呀什么的,搞的比给我买花都上心。”一旁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半吼道。
“她平常最喜欢的就是这红玫瑰,现在她生了场大病,我们一块长大的,送红玫瑰怎么了?”男孩委屈道。
“呦,还一块长大的,多亲切呀,说,你是不是喜欢她,既然这样,分手得了,你还要我干嘛呀,我成全你们不得了。”
看这两人因买花都快闹到分手了,她本对这些小情侣吵吵闹闹甚是厌烦,想到若是两人在她这里分了手,也不是什么快事,便折中的说到“月季吧,虽很玫瑰很像,倒也不似玫瑰的花语,送那病人正好。”她一边捆扎花束一边似有倦意道。只见这两人互相背过身去,那男孩便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临近他们要走时,她又意味深长的规劝那女孩“这男人呀,就像手里的沙,你握得越紧,它便流的越快,彼此的信任与给予彼此的空间才是爱人间的相处之道。”看那女孩似懂非懂的,她便挺住,给了花便让他们走了。便又想到自己真是老了,变得啰嗦了,看他们出来栅栏,自己又回到摇椅上坐了起来。
过了许久,她见一双皮鞋停在她低垂的额前,她看那双鞋子漆黑发亮,像是来之前特地擦拭一番过,却也打不起精神道“今天不营业了,去别家看吧。”
而那双鞋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在摇椅旁边的茶桌台坐下了。她似有怒意的抬起头,看见眼前一个头发如她一样花白,白色老式衬衣,戴着副金丝眼镜眼镜的男人坐在对面,如她一样的年龄,皱纹早是爬满了整张本该如记忆里稚嫩的的脸,她低眉,想来也是四十年了,原来这么久了。他并不言语,坐在对面望向远处,腰杆挺直,和那年初见时没什么两样,满头的银丝在向彼此诉说着几十年未见的沧桑变化,他多了几分沉稳,几分感性。她望着他,突然年少痴狂的画面像电影放映一样,一点一滴浮现在脑海,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却没有了当年的疯狂,更多的是旧友重逢的亲切。往事的一幕一幕像是一场永远放映不完的电影……她记得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