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贤这次来是真的要把笙歌带回去了,只见他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甚是严肃。笙歌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也一句话不敢多说。
“笙歌,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钟正贤像是下达最后的通牒。
“老师我现在真的不能回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发誓,只要我把这件事做完,我立刻跟您回去。”笙歌信誓旦旦地对他说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说,得保密,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李文绛步伐急促地从外面进来,对钟正贤说:“老师,不好了,有人透露出了您已回京城的消息,皇上让你即刻进宫去见他。”
钟正贤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笙歌也十分诧异。
“我就是从父皇那过来,他特地叫我来找您,让您去见他。”
他想了良久迟迟犹豫不知如何是好,“该来的总会来,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笙歌,你哪儿也不能乱跑等我回来。”他对笙歌很不放心,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去见皇上了。
笙歌答应了他,又转头问李文绛,“怎么会这么突然,皇上怎么会知道老师来了!肯定时有人偷偷监视着然后上报给皇上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完全是坏事。”李文绛心里是高兴的——如果皇上执意将钟正贤留下,使得他脱不了身,那笙歌也就不用跟他走了,可以一直留在王府,留在他身边。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难道想看着老师埋没一身才华,处江湖之远吗?所以,这并不是坏事。”
“说的也有道理。这样的话,那我也可以留到查完卷宗,了解一桩心事再走了。对了,王爷你可千万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你说过要帮我的。”
李文绛走上前看着她,“那你总该要告诉我你究竟是要查谁的卷宗又是因为何事吧?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
笙歌犹豫了,她在审视李文绛到底值不值得信任,正在思考时李文绛似乎已经看出她的心思了,于是就走到她面前诚恳地看着她,并说道:“你相信我,我李文绛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诚意。
“我在慕府的旧书阁中发现了几张零碎的卷宗,那正是我父母的,是慕千重藏在里面的。卷宗上面已经看不清什么了,我在想会不会在大理寺还有一份正式保留的卷宗,既然舅父那么处心积虑的藏起来,肯定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你是怎么确定,那卷宗就是你父母的?”
“上面有名字,我看见了,我父亲安道远和我母亲慕思薇。虽然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到慕府生活了,但是也不至于连自己父母的名字都忘记。”
“所以你想查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使你父母双双被杀,自己孤身一人寄养在慕府。你现在可有什么线索?”
笙歌摇了摇头,“没有,慕府我现在也很回不去,就算可以,那舅母也不会告诉我什么的。舅父又在刑部大牢。还是我自己去查清楚吧!你说过的,不能告诉其他人,要为我保守秘密的。”
“我李文绛岂是不守信用之人?”
“这还差不多。”
李文绛之后就进了皇宫,就是为了要去看看结果。他故意在李文琪耳边提起钟正贤,就是让李文琪告诉皇上,钟正贤已经来京城。这样借借他的口暴露钟正贤,皇上必定会留下钟正贤。
他既不会走,笙歌也就能坦然地留在京城。两全其美。
李文绛进宫面见皇上后才得知,钟正贤并没有当场答应他留下,而是在多考虑些时日,皇上也就答应他来了。李文绛也就此说道,如果钟正贤要留在京城,那么他将亲自前往姑苏,将钟夫人接回来。
笙歌趁着李文绛没回王府之前就出去了,她要去见的不是别人,就是慕千语。
东府。
兰叶正准备帮慕千语换茶水,外面的人就过来匆匆禀报道:“太子妃,外面有一个叫笙歌的姑娘要见您。”
“她?”兰叶不禁生疑看向慕千语。
“叫她进来吧,去偏阁等我。”
“是。”
“主子您为何还要见那个叛徒,就应该把她赶出去。”
慕千语微微蔑视一笑,“我正想着要见她呢,没想到就自己找上门了,正好我也听听她要跟我讲什么话。”
她便起身向偏阁走去了。
笙歌在那里转悠着等她,看她走了进来,就连着步子上去,说道:“长……”她还没刚出话音,兰叶张口就来:“大胆奴才,见了太子妃还不知道行礼!”
笙歌被这一吼瞬间就连愣了,只好低头行礼跪了下来,“参见太子妃殿下。”
“哎呦,兰叶你也真是的,这不是咱们慕府的三小姐吗?自家人礼数就不用太讲究,起来吧!”慕千语这才开口说话,阴阳怪气的,看都不看笙歌一眼就走去上坐。
笙歌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了,有些不明地看着慕千语,“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我?本宫?”慕千语的神情十分冷淡。
“太子妃殿下,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针对我?那日在马场,你故意要让我的马受惊吓,让我差点命丧马蹄下……”
“你有什么证据是本宫惊扰了你的马?安笙歌,你不要污蔑本宫,你可知道这是重罪!”
“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是不是李文绛……”
“哟,都叫的这么亲切直接叫姓名了。安笙歌,你还真是心机颇深啊!枉我之前那么相信你,还让你帮我送信传话,现在倒好,反而成全了你。”
笙歌极其无奈又觉得冤枉,“不是的,宁显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本宫可以不提此事,那我父亲呢?我问你,那本什么折子,是不是你帮宁显王找的,你们一起陷害父亲,让他进大牢。笙歌我知道这些年你在慕家,的确是受了委屈,可是你也不至于这样恩将仇报吧!慕家再怎么说也将你抚养成人了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慕千语说得甚是心痛,恨不得把笙歌顺势踩在脚底下。
她说的笙歌无法完全否认,“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我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安笙歌都没有想过要害慕家,如此看来,你这样坚信自己,我也就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了,告辞!”
笙歌转身就要走,慕千语拦住了她,“站住!你以为这东宫太子府是什么地方,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太子妃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给在下的吗?”笙歌连头都没回地问她。
“过来帮本宫沏茶。”
笙歌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就走了过去,点了茶叶在壶中,标准的一席动作,倒完茶就给慕千语端了过去。谁知慕千语摆明不是真心要去接茶杯,而是故作无意地打翻了茶杯,烫的笙歌瞬间缩回手。
尽管这样也没幸免,笙歌的右手手背都是通红的,茶杯也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兰叶在一旁训斥。
“一杯茶而已,再倒不就是了。”慕千语高高地昂着头,根本无心看她。
就这样,笙歌顶着受伤的手,给她来来回回地倒了三次茶,经过一番周旋才得以脱身。